啊啊啊——
惊恐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座瑞雪楼!
一只断手和刀同时落地。
孙虎痛苦地跌坐在地上,直到此时此刻他都不忘颤抖着伸出左手,想要捡起地上的断手,他想把手接回去。
冯武和楚望山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没想到燕辞晚身上竟还藏着武器,且她还是个高手!
楚望山心中暗叫不妙,大喊道:“快杀了她!”
她知道了当年灵蝶寺起火的真相,若是她把真相泄露出去,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冯武心里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抓起弩机朝着燕辞晚和朝露连发两支弩箭!
但因为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射箭精准度不够,被燕辞晚拉着朝露躲了过去。
冯武丢开弩机,提着刀朝燕辞晚劈砍过去!
燕辞晚一把推开朝露,抡起宁刀横在身前,挡住了对面这一刀。
朝露踉跄着撞到窗户上。
她一把推开窗棂,冲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大喊。
“杀人了!救命啊!!”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激烈的砸门声。
萧妄和杜凌洲的喊声透过房门传进来。
“朝露,宁辞,你们怎么样了?快开门啊!”
冯武见朝露要去开门,提着刀就要去追,燕辞晚伸脚勾住凳子腿儿,将凳子朝着冯武甩过去。
冯武不得不后退躲避,趁此机会燕辞晚纵身跃起,手中宁刀自上而下狠狠斩落!
这一刀来势汹汹,逼得冯武慌忙闪躲,不慎撞到博古架,架子上的摆件稀里哗啦地摔得满地都是。
宁刀擦着冯武的肩膀而过,在他肩膀处划出一道血口。
刀刃深深插入地面,很快又被燕辞晚拔出。
她旋身又是一刀横扫,柔软纤薄的刀刃快如闪电,令冯武应接不暇,饶是他极力闪躲仍被其所伤。
他自知不是燕辞晚的对手,再与她缠斗下去,最后必定是他吃亏。
此时房门已经被打开,外面的人全都闯了进来。
冯武一把拉起地上的孙虎,两人自窗户跳出。
燕辞晚跑到窗口,看到他们跳到了一楼院子的雪地里,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山庄大门方向逃去。
她没有去追,而是收刀入鞘,扭头冲浮白说道。
“冯武就是曾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风无浪,他带着孙虎跑了!”
浮白看了眼屋内的情况,此刻楚望山还躺在床上,他是个行将就木的病患,肯定是跑不了的。于是他不再犹豫,飞快地转身跑下楼,朝着冯武和孙虎逃跑的方向追去。
屋内地上还留有一大滩血迹。
朝露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不住地颤抖。
她必须要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得住。
杜凌洲趁机上前嘘寒问暖:“你还好吧?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
说着他就让怀砚搬来个凳子,放到了朝露的身边。
朝露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扶着凳子缓缓坐下去,她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杜凌洲和怀砚听完后,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燕辞晚。
她看起来就是个纤细柔弱的小娘子,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隐藏的高手!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萧妄已经从朝露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走到燕辞晚身边,极力控制着心里的关切之情,低声问道。
“你可有受伤?”
燕辞晚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此时的楚望山心里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燕辞晚和萧妄齐齐看向形如槁木的楚望山。
楚望山颓然地道:“是我疏忽了,竟小看了你,宁辞,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求你们能让我最后再见菱娘一面,我有些遗言想要交代给她。”
燕辞晚扭头对怀砚说道:“烦请你去把菱娘叫过来。”
“好。”
怀砚很快便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还跟着神色惶惶不安的菱娘。
菱娘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萧妄和燕辞晚等人的眼睛。
她默默地走到床边,用充满哀戚的声音唤道:“夫君。”
楚望山伸出枯瘦的手:“菱娘,过来。”
菱娘顺从地走过去,在床边的脚凳上坐下,她的上半身依靠在床边,并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楚望山的手心里。
楚望山温声道:“等我走了,剩下你和阿雪该如何过活?菱娘,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们母女啊。”
菱娘仰起头,含着泪光的眼里满是依恋与不舍。
“夫君,妾不想与你分开。”
“既如此,你便跟我一起走吧,这样等到了九泉之下,咱们还能继续做夫妻。”
话音落地,楚望山忽然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短刀,刀尖狠狠朝着菱娘心口刺下去!
燕辞晚和萧妄同时出手。
萧妄抓住楚望山的手腕,燕辞晚则一把将菱娘给拉开了。
楚望山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怕他拼尽全部力气,憋得脸都发紫了,也没能挣脱萧妄的钳制。
萧妄劈手夺走他的短刀,旋即让怀砚拿来绳索。
他们将楚望山绑了个结结实实,以免此人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菱娘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楚望山,怎么都不敢相信,楚望山竟想要她的性命。
她不禁红了眼眶,哽咽着问道。
“夫君,你为何要对妾如此狠心?”
楚望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趴在床上怎么都动不了。
他侧着头,脸色无比难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方知有那家伙搞在一起了,你想等我死了,就带着我的女儿和我的家产改嫁给方知有,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一块下地狱!”
菱娘浑身颤抖,面色煞白:“你怎么会知道……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方知有强迫我的,我本来不愿意,可他对我用了药,强占了我的身子,他还用此事威胁我,逼我不得不屈从于他。我恨极了他,可我没有办法,夫君,我真的没有办法呜呜呜!”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哭声哀婉又绝望。
楚望山压根就不信。
他铁青着脸斥骂:“你若没有勾搭他,他又如何会盯上你?你这种勾栏院里出来的贱妇,天性就放荡,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心软为你赎了身!”
菱娘听了这话,羞愤欲死,万念俱灰。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就要自裁以明心志!
幸好燕辞晚先一步拦下了她。
“为了这种恬不知耻的老东西赔上性命,不值得。”燕辞晚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