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秒倒数,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分秒概念都这么清楚。
倒数准到让人忍不住抓狂起来。
一秒,没醒。
两秒,没醒……
……
就在感觉快要失去清醒过来的希望的时候,孩子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
从一开始的呼唤变成哭泣,一瞬哭音爆发出来,把我都吓了一跳。
“妈妈……你别不理我啊……妈妈,呜呜呜……妈妈你醒醒……呜呜呜……”
那哭声可怜得让我心悸。
而就在时间即将过去,彻底没有机会的时候,我似乎是感觉到一丝奇怪的寒意袭来。
也正是那奇怪的一瞬!
一直站着不动的女人眼睛蓦然睁开!
“嘶!吓死我了!”
她惊呼一声,似乎是刚才没醒过来的时间里,出现了很恐怖的事情。
然后看到呼喊自己到哭泣的儿子,她心疼地蹲下来。
“没事了,宝宝乖,没事了,妈妈在呢……”
我亦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怀疑人生。
也是隐约有些感觉,我这样的心理素质是不是一点都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再来上几次,没准人家没啥事,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这次还好是醒过来了,但是下一次呢?
鹭沼没有骗我,傀儡放在桌子上,已然有了生机。
失败的原因是怪我没有确定,意识会不会被其他的事物影响,自己埋下的祸根。
也真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稍稍愧疚地想,之后去给他做烧烤的时候,尽量多带点食材吧,算是赔罪道歉。
但仔细回想,刚才那一瞬好奇怪啊,那寒意是什么?
一瞬冲过来,一瞬消失,仿佛就像是专门冲撞过来似的。
但我现在竟然是无法判定那寒意从何而来,仿佛就像是随机凝结起来,从好几个方向冲过来,或者说是包抄过来更恰当。
而且我有预感,她能成功醒过来,和那寒意脱不了干系。
“谢谢大师!真的谢谢大师了,我现在能明显感觉到那些奇怪的幻觉和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
我想得入神,听到这话,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不不……谢你自己吧,要不是你成功醒过来,我现在已经成罪人了。”
女人却丝毫不介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感激地看着我。
“这次尝试是您想办法帮我争取来的,没有您就没有我的现在……您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啧。
这种被人真诚硬捧的感觉,太奇怪了。
反正我第一感觉就是很亏心。
因为我很不负责任地将对方当成了试验品。
实验鹭沼是否对我说了真话,也实验这个诅咒转移到傀儡身上的法子是否可行。
不管怎么样,我才是那个既得受益者。
也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吃亏。
这样的结果是很好,但是我亏心啊……
以前这样算计的事情是我最看不起的,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落在身上,还是我自己一手促成的。
“行了行了,我们不扯那些,这个傀儡你之后只要带在身边就好了,等它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那就意味着帮你挡诅咒成功了,你也可以安心生活了。”
“然后,钱我只要一半,毕竟之前跟你说的是去做药,现在药也不用了,就退你一半吧,或者退三分之二?”
我斟酌了一下,越发感觉钱好像收多了,五万块的话……是不是我留下一万都超了?
可对方严词拒绝了我。
“这哪行啊!那五万块您收着,我还得再转五万块给您呢!”
说着还真的又把钱转过来了。
我一脸茫然,“不是……用不了这么多钱,我也没干什么……”
都是顺道为了解惑,所以……一切顺水推舟了属于。
可奈何不了对方硬要将钱塞给我。
不收就是摆脸色,“大师,莫不是觉得我命太贱,不值得这些钱吗?”
嗯……我沉默了。
以前做梦都想被人平白无故塞钱,可现在真的遇上那样给我塞钱的人了,感觉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回想起来张阿婆的话,我思忖了许久,还是将钱收下了。
“钱我收了,希望从今往后,你们母子二人过得和睦顺遂,再无烦扰事儿。”
“然后带来的那些东西带回去吧,当给你们好好庆祝的。”
我先前思考的时候,突发奇想查了一下价格,光是随随便便的一颗橙子,那标签一查都是六十多,更别提其他的水果种类也不少,再加上酒水补品,估计也是小几万的。
这些东西我留下来肯定是没用的,再就是跟我们家的水平完全不相匹配。
再说补品那些我自己就能找到。
收下,估计还要落得个不自在。
“行行行,那东西我拿走了,大师,真的很谢谢您救了我的命,让我的孩子未来不是孤苦一人。”
我点头引应承着,也是真的为她们开心。
苦命的人能变得不再苦命,未来还有大笔遗产保障生活,应该是不会过得太差。
至于多给我的钱,我算了一下,好像对他们的生活并不会有半点影响。
这也算是渣男积德吧!
送走他们之后,我看着小桌子上剩下的物件发呆。
奉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斜拉靠在房间门口看着我,“弄完了?”
“嗯……还挺顺利的,没吵到你睡觉吧?”
“没有。”
“奉凌。”
“嗯?”
“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干这行啊?要不我去找个班上吧?或者开个网店,售卖农产品啥的。”
我迟疑说着,目光闪躲,不敢看他,然后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好一会儿,才听到奉凌无奈道:“那你想做那些事情吗?我说的是,你想,而不是你没事儿做,必须去做那些事情才行。”
我想吗?
我肯定是不想的。
与生俱来的经历,让我好像潜意识就不喜欢和周围的人一样,或者说是因为我做不到跟他们一样,所以不想一样。
以前是觉得和山神之间的约定,所以不能离开。
可现在现实是,我可以离开,奉凌也支持我做任何事情。
我从以前的别无选择,变成了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