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冲面色凝重地带着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安溪河谷疾驰而来。远远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耸立着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京观。
等到他们逐渐靠近,田冲心中不由得一沉,因为他终于看清了这座京观的真面目——竟然全都是刚刚与辽人交战过的武安军斥候!
田冲翻身下马,脚步沉重地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头一般。
当他来到近前时,一名眼尖的斥候突然发出一声悲号:“伍长……”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摆放在京观最上方的那张面孔,正是他所熟悉的伍长。那名斥候瞬间泪如泉涌。
田冲紧紧地捏住拳头,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强忍着悲痛,转身对着麾下的士兵们大声喊道:“收尸吧,绝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就这样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
等所有尸首都被妥善收好之后,田冲缓缓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一个地方,那里似乎升腾起了缕缕炊烟。他略作思索,然后果断地挥动手臂,指向炊烟升起的方向,高声喝道:“上马!随我一同前往那个方向看看!”
只见他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手中缰绳猛地一抖,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率先朝着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方向疾驰而去。他身姿矫健,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草原,身后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催动胯下战马,紧紧跟随其后。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
不多时,田冲便来到了距离炊烟不远处。他抬手一挥,示意麾下士兵停下。紧接着,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向面前的草坡。
到了草坡前,他轻轻地趴下身子,将身体隐藏在草丛之中,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草丛的缝隙,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辽人营地。
田冲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营地,默默地数着营帐的数量。这时,拓跋如月和百里王孙之前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经过一番清点后,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果然如他们所言,这里看样子确实有十万人左右。”想到此处,他微微皱起眉头,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稍作停顿之后,田冲转过头来,向身后的几名士兵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几人会意,也慢慢地跟着他一起趴下草坡,尽量不让自己暴露行踪。田冲再次凝眸望向营地,认真地数了数炊烟的数量。
带着麾下士兵悄然离开这里。
田冲急冲冲地走进营帐,他来到王敬安跟前,抱拳施礼后开口说道:“将军!”
王敬安正站在案几前,凝视着地形图,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田冲身上,问道:“情况如何?”
田冲面色凝重,回答道:“末将仔细数过敌军营帐和炊烟数量,初步估计确有十万之众。”
王敬安听后眉头微皱,沉默片刻,眼神一直看向面前摊开的地形图,沉思不语。
过了一会,他招手示意田冲上前,指着图中的旗帜分布,缓声道:“你来瞧瞧,这些旗子所标识的位置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田冲凑近后,认真观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伸出手指,将几面代表辽人的旗子移动到新的位置,然后向王敬安拱手作揖,询问道:“将军,那接下来咱们是要?”
王敬安神色愈发凝重,缓缓说道:“先战备吧。此次敌军来势汹汹,形势远比十二年前要艰难得多啊。”
田冲心头一紧,追问道:“莫非是并州那边出了问题?”
王敬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挥了挥手。
田冲一看,再次行了个礼后转身退出营帐。
与此同时,辽人营地内
“哈哈哈!阿古力啊阿古力,你可真是太丢脸啦!居然会被那些周人给伤到!”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的辽人骑兵,此时正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对着躺在一旁草地上的阿古力大声嘲笑道。
只见阿古力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古铜色的肌肉,但他左边肩膀处却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绷带上隐隐透出一丝血迹来。
此刻,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听到同伴的嘲笑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坐起身来,怒目圆睁地反驳道:“哼!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难道你忘了吗?咱们队伍里可是有兄弟直接就被周人的长枪给刺穿胸膛,当场一命呜呼了!”
然而,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阿古力这突然的起身和剧烈动作一下子牵扯到了受伤的肩膀,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还是强忍着痛楚,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周人确实有点儿能耐。他们区区几个人竟敢向着咱们这二十几号人马发起冲锋,而且在面对咱们竟然还手反击。要我说啊,武安军确实名不虚传!”
“哈哈,你说那群武安军要是看到他们的人被做成京观会是什么反应?”
“得了吧,养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