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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留夏避开了寻找自己的陆衍沉,回了房间。

这间房是陆衍沉从小生活的地方。

许留夏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打量,好似在每一处都能看到,属于她心爱的人年幼时的身影。

怎么会是这样?

许留夏心痛如绞,死死的捂着心口。

如果老伯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被妈妈抛弃的人是她的阿寻。

被父亲舍弃的他,也是她的阿寻……

那些在人们口中,陆衍沉炼狱一样的童年,都是她的阿寻的经历……

“留夏?”

陆衍沉推门进来。

许留夏回头。

陆衍沉当时就吓坏了。

“怎么了?”

他赶忙上前来,慌张的抬手,双手去拭许留夏汹涌不止的泪。

老天爷啊……

许留夏的情绪,近乎于崩溃。

“是哪里不舒服吗?”陆衍沉见许留夏捂着心口,“心口疼?不怕不怕,我立刻带你去医院,没事的。”

陆衍沉说话,就要去抱许留夏。

许留夏却本能的退后两步,躲开了陆衍沉的手。

陆衍沉微微一怔,错愕不解的看向许留夏。

“出什么事了?”陆衍沉语气更温柔了几分,小心的试图再次靠近许留夏。

“我要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出去吧。”许留夏说完,就径直朝着套房的卧室走去。

陆衍沉迟疑了一下。

还是跟了过去。

但走到门口他就没再往里。

许留夏脱下外套,还在抽泣,然后以一个极其防备的姿势,蜷缩到他的床上。

就算许留夏什么也没说。

可陆衍沉也能感觉到,她此时此刻伤心极了。

陆衍沉下意识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不小心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早上他凶了一点,让她觉得委屈了?

陆衍沉到底是没赶进去,他担心许留夏见到他,情绪会更加的难以平复。

他到套房的客厅坐下。

想了想,给陆欣瑶打去电话。

“哥,你不要太粘人了,一会儿不见我嫂子就巴巴的去找,夫妻之间也需要空间!”陆欣瑶压低声音教育陆衍沉。

“你忙完了到我房间来,你嫂子……她哭得很厉害。”陆衍沉无措道。

“好,我很快就来!”

陆欣瑶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果断应声。

须臾后。

陆欣瑶推门进来。

陆衍沉抬头看向她,陆欣瑶从没见过陆衍沉这样。

像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又确定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的罪人姿态。

“你又骂她了?动手了?”陆欣瑶压低声音质问。

“没有!”陆衍沉紧蹙眉头。

“你你你!”陆欣瑶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随后她去到卧室门口,轻轻敲门:“嫂子,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应答。

片刻后,许留夏发了微信过来。

“没事,我睡会儿就好了。”

陆欣瑶直接把微信给陆衍沉看。

“我刚刚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你嫂子并不在我房间,我出去找了一圈回来,她就站在这里哭。”陆衍沉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期间一定是有人欺负她了!”

“我靠,今天这样闹了一通,谁还敢啊?家里的蚂蚁怕是都知道,你现在是宠妻狂魔了!”陆欣瑶声音压得很低。

偏偏,陆欣荣那个缺心眼的,拿走了监控室的内存盘,新的还没有装好,陆衍沉都没办法查查监控,看看许留夏刚刚那么一会儿,见了什么人!

兄妹两人在外面两头雾水。

许留夏大哭一场之后,慢慢将崩坏的情绪重新修补起来。

虽然老伯说的话,和她七零八碎知道的事情,几乎都对上了。

可说到底也只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之前,她不能擅自就给谁判罪。

许留夏平复好情绪。

坐起来,拿过手机检索那个号码。

号码显示就是京市本地的,许留夏又在支付软件,和微信上搜索了这个号码,没有支付账号,也没有微信账号。

网上也没有相关的任何记录。

许留夏干脆直接拨通了这个号码。

响铃的过程十分漫长。

就在许留夏以为,这通电话大概是无人接听的时候。

那边接听了起来。

“你好,找哪位?”

“有人给了我这个号码,我要知道一件事的真相。”许留夏闷声道。

对面的女人静默一瞬。

“听说许留夏小姐的失语症已经治好了,原来是真的,恭喜您。祝您新年快乐。”

对方完全一副,等你很久的姿态。

“你是谁?”许留夏问。

“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中间人,您想要知道的真相,得由另外一个人来告诉您。”女人语气含笑。

“他在哪儿?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青山医院。”对方笑着回答道。

许留夏一愣。

脑海里立马有了一个答案:“陆耀华?”

“您如果想见面,请给我确切的答案,我会为您安排好时间。”对方没有回答,很官方的继续说道。

陆耀华是个极端狡猾的人。

陆衍沉都着过他的道。

许留夏知道,这一趟或许是个陷阱。

可……

她死死咬牙。

事关沈寻死亡的真相,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要去闯!

如果阿寻真的是非自然死亡。

她不会让他枉死!

“好!”许留夏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请您等我的消息。”

电话挂断。

许留夏周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空。

她重新仰躺下去。

盯着天花板上的古董吊灯。

王妈说过关于这盏灯的事儿,灯是谢世珍带陆衍沉去土耳其旅行的时候,在一个灯具大师那里买的。

陆衍沉喜欢得不得了。

哪怕和装潢不太匹配,他还是坚持将这盏灯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许留夏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滚落而下。

如果一切都入老伯所说,她的阿寻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多少痛苦?

她神经那么大条,每天风风火火,总是阿寻追着她跑。

那漫长的十几年里,她可曾疗愈过他内心的伤痛?

许留夏万分自责。

沈寻死后,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对沈寻不够好。

现在这份愧疚无疑再度加深。

哭了一会儿。

许留夏眼前浮现出,陆耀华高高在上威仪的模样。

其实她和陆耀华的交集少得不得了。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她结束完舞团的演出,陆耀华的一个心腹忽然找到了她,神神秘秘的说有事要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