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都是这些劳什子,什么时候你们做吃食能有别人那么香?
这药喝来喝去也就那样,值当费这事!”久病折磨下的富家公子满腹牢骚,但杨掌柜极耐心慢慢哄着,还拿来了蜜饯。
“不吃!这药毒不死我,还能苦死我。”
“公子,您啊就别让老奴担心啦。”
得,沈芳草就着隔壁忠仆护主的戏码,吃了一碗煲仔饭。
饭后,许大柱还煮了一锅甜水,加了莲子和百合。
没过多久,杨掌柜又过来了。
“大兄弟,不好意思叨扰你们。我家公子刚吃进肚的都吐了,我闻着你们锅里是煮甜汤?
可否匀我一碗……”
杨掌柜两次求到面前来,许大柱直接从锅里舀出一碗,递给他:“这甜汤可以给,钱我们也不收。只是吃出了什么问题,可莫要怪到我们头上……”
杨掌柜赶紧道谢,他家公子吃他们这些大老粗的饭都吃腻了。所以现在难得公子喜欢这些人做的吃食,他再怎么舔着脸,也要为公子讨来。
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既你们不要报酬,观看你们也是要进城的吧。
这是沈记的信物,若有需要帮助的,可出示给带着此标记的铺子。”
许大柱本想推脱,但沈芳草一看这个玉佩和之前原主娘亲留的信物非常相似。
她一把接过,然后道谢:“多谢掌柜的,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
吃完饭后,三人简单把锅子什么收拾了一下便歇息了。沈芳草和许大柱直接在马车上过夜,而林大夫在帐篷里。
许大柱一直保持警惕,静静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到了下半夜,杨掌柜急着跑过来,在马车外喊道:“大兄弟,大兄弟,不好意思三更半夜扰你清梦。
只是我家公子旧疾复发,惯用的医师没有在一旁。
我看你们马车有摆放药箱,可是有人是医者?”
许大柱本就合衣而卧,听得此话把马车掀起一个小角:“可别诬赖是吃了我们的甜汤,才复发了旧病!”
杨掌柜脸上冒着冷汗:“大兄弟别误会,我家公子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先天不足,自是不会怪罪你们。
医者在哪?快随我前去。”
许大柱走到帐篷外把林大夫叫醒,“来病人了?”
林大夫正睡得香甜,“哪……哪呢……”
许大柱一把把他摇醒,把杨掌柜的话复述了一遍。
林大夫一听赶紧把外袍披上,拿上药箱。“你且在这守着芳娘,我一个老头子谅他们也不敢薄待我!”
杨掌柜此时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想着哪里敢薄待啊!这要是耽误了公子的病情,他简直无颜面对老爷啊……
“快,随我来。”不用杨掌柜指路,林大夫也在一顶规格豪华的帐篷里找到了病人。
“可吃了些什么药?”
杨掌柜把药方拿了过去,林大夫一看,稀松平常,没什么不对劲。
除了药还吃了什么?
米粥、药、蜜饯和甜汤,林大夫喝过甜汤知道里面有什么;此时就把那些碗具拿来一观,都没什么不对。
“蜜饯可还有?”
林大夫一问,杨掌柜赶紧把食盒里的蜜饯拿了出来。
“你家公子第一次吃这蜜饯?”
“是啊,回来的时候匆忙,在沿路摊子上买的。想着公子喝药给他甜甜嘴。”
林大夫一拿到蜜饯便闻到了甘草的味,“你啊,下次可要仔细点。你们公子自幼便心有缺而不足,比常人要更加精细;不得跑、跳,做些常人轻而易举的动作。
这蜜饯是农家用甘草浸泡而上色着味,甘草食用多了本就会对心、肝产生压力;何况是你们公子这样一个病躯呢。
幸好都吐出来了,只残留了些许。我看你公子也是够能忍的,应该从让你去问甜汤的时候便有些不舒服了吧?”
富家公子一脸倔强地把脸挪向一边,杨掌柜赶紧下跪请罪。
“公子,都是老奴之过。一不小心犯了错事,请公子责罚。”
“你何错之有,错的是我这个不争气的身子;你照顾我这么多年,知道我的脾气。
赶紧起来,把酬金给大夫;便下去歇息吧。”
杨掌柜慢慢起身,转身问林大夫:“神医,可需要开方子吃药?”
“吃药倒也不必,多给他灌些温水;进了城便好生歇息,莫要奔波。”
杨掌柜把林大夫送走,林大夫回到帐篷倒头就睡。
许大柱经过女王大人的现场直播,看到事情已然过去,这才放心入睡。
而沈芳草在睡梦中睡得很沉,一直没有察觉外边发生了什么……
还是第二次杨掌柜邀请他们入驻沈记名下的客栈,才知道昨晚有这档子事。
许大柱用眼神示意沈芳草,沈芳草回过神答道:“住,为什么不住!林大夫参加医术大典也要一段时间,何况这本就是林大夫深夜出诊的诊金。”
林大夫一模胡子,笑道:“正是,大柱子,我看你娘子可比你想得通透。
人啊,不能一辈子吃苦。偶尔也要享些福报,这样才对得住自己呐。”
三人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住处。
进了城才知道,原来沈记客栈是府城最豪华最高规格的客栈。一般都是接待权贵达人和有头有脸的人。
前台的伙计乍一看三人,还有些吃惊。待许大柱报上他们的名头,伙计变得恭敬无比。
“掌柜的已经交代过了,天字号两间上房,这是门牌。各位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