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眉明显被吓到了,她赶紧看向楚洲。
“洲郎,你快看看她,她都敢当着你的面威胁妾身了,妾身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
“不乐意活就去死呗。”
“你!”柳含眉狠狠地瞪了沈幼薇一眼,敢怒不敢言。
楚洲清清嗓子,“幼薇,差不多就得了,别把家里弄成乌烟瘴气的样子。”
沈幼薇冷笑一声,“又来当和事佬了?你以为这儿还有你什么事?”
楚洲的面子挂不下,又板着脸,“幼薇,我在认真跟你说话,你安分一些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不让我好好过日子的一直是你们!想让我安分?楚洲,我告诉你,如今有当朝贵妃为我撑腰,你想都别想。”
楚洲气急,但他偏偏又很懦弱,根本不敢说什么,生怕得罪了贵妃娘娘,只能憋着一肚子窝囊气。
沈幼薇高兴地走了,除了她,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
短短五日,京城田家与陈家便都遭贬谪,迁出了京城去,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猜到了缘由。
只怕,还是跟前几日的赏花宴上,陈家小姐和田家小姐掌掴当朝公主有关。
谁人不知贤妃娘娘视女如命,得罪了贤妃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宁月公主。
连日来,尉迟玄荒废政事,整日流连在鸳鸾殿中,朝臣已对此不满,每日都有弹劾怜妃的折子呈上来。
可惜,尉迟玄一个字都没看。
“皇上,你总是留在臣妾这儿,朝中大臣恐怕会因此而恼了臣妾的。”
“不怕,朕可是天子,朕想留在何处,那便要留在何处。”
完颜湘轻叹,“皇上身为天子,何人胆敢置喙?只是臣妾就不同了,他们不敢置喙皇上,便只会口诛笔伐臣妾。”
“臣妾只是一介女子,丰功伟绩上不曾有臣妾的名姓,罪责过错却都是臣妾来担,这世间公道,由来不公。”
尉迟玄握住完颜湘的手,“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怜儿,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忧国忧民心怀大义的女子。”
“不过,既然你这样担心,那朕便去批阅奏折处理政事,免得再给那些老东西置喙你的机会。”
完颜湘低头轻轻笑了笑,“好,皇上快去吧。”
要是不出差错,尉迟玄这一走,可就要出问题了。
尉迟玄刚进入御书房处理奏折不久就觉得头晕目眩,他揉着自己的眉心,却并没有丝毫的缓解。
“孙康才,孙康才。”
孙康才急忙赶来,“皇上,出什么事了?”
“传,给朕传太医来。”
“是。”
孙康才刚转身便听见了重重的声响,回头看去,尉迟玄竟然已经晕厥过去,他连忙找人将尉迟玄扶到了养心殿去。
尉迟玄昏厥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皇宫,沈念溪等人都赶到了养心殿外。
唐珺和几个太医赶到养心殿,沈念溪当即道,“皇上晕厥乃是十分要紧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扰了皇上的清静,唐太医医术高明,就由你独自前去为皇上诊脉吧。”
“是。”
宋妍之立马反驳,“等等,贵妃娘娘,皇上龙体尚不知是什么状况,只让唐太医一人去为皇上诊断未免有些失了妥当?照臣妾看来,还是多派两人更为稳妥。”
“也好,唐太医,你挑一个人随你一道进去。”
唐珺再次点头,“是,娘娘。”
唐珺随意点了一个太医跟着她走进养心殿,殿内只有孙康才和两个太监陪在尉迟玄身边。
沈念溪临危不乱,“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们都不得外传,以免引起人心惶惶,再有,没有本宫的准许,任何人也都不得去探视皇上,且让皇上好好静养才行。”
宋妍之偏生按捺不住,“贵妃娘娘,皇上有疾,我等身为皇上的妃嫔理应陪伴在皇上左右侍疾,娘娘不许我等前去养心殿,这是为何?”
沈念溪不慌不忙地睨了宋妍之一眼,“那本宫便准许你进去,要是让皇上病得更重,这个罪责,你自己担。”
宋妍之顿时不敢再作声了。
沈念溪环顾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妃嫔,“你们想陪在皇上身边也可,不过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第一个跑不掉,本宫既是为皇上考虑,也是为尔等着想。”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了。
端妙云打着哈欠,“行了,有贵妃这个主心骨在,其他人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都别围在这儿了。”
说完,她就又走了,丝毫没有要进去看望尉迟玄的一丁点念头。
许久之后,唐珺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唐太医,皇上的身体如何了?”
“回贵妃娘娘,皇上积劳成疾,怕是要卧床休养才行。”
“什么?”沈念溪装作吃惊的样子,“皇上他春秋鼎盛,怎么就积劳成疾了?”
“皇上早些年没日没夜勤于政事,又不爱护自己的身子,最近又纵欲过度,这才病倒了。”
宋妍之赶忙追问,“唐太医,那皇上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好啊?”
“这……芳仪娘娘,臣也拿不出个准话,也许休养些时候就会好,也许……”
后头的话即使没有说完,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明白那是什么。
宋妍之既颓然又激动,她激动自己可以开始筹谋为膝下的五皇子争夺储君之位了,但又担心有沈念溪在,她便什么都做不了。
沈念溪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了,唐太医,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是,娘娘。”
沈念溪环视一圈,“皇上平日里最宠爱的就是怜妃,往后就让她近身服侍皇上吧,想来皇上在病中更愿意见到她。”
宋妍之没再反驳她,只因她已开始在心里谋算起来了。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一来,沈念溪所言属实,尉迟玄对怜妃的恩宠,皇宫内外人尽皆知。
至于这二来,在所有人眼中,沈念溪与怜妃根本没有任何私交之情,自然就会最公正地做出决断。
做完这些,沈念溪便遣散了所有的人,连她自己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