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抬眼看看阿娘,垂着泪眼,咬了咬嘴唇,手攥着阿娘的衣角,半晌,声音细若蚊蝇:“阿娘,我……我从前寄给小戚的信,全部被符……被他扣下了。”
虞笙轻轻扣住落清的手:“告诉娘,谁跟你讲的。”
“苏姨娘。”
虞笙心下了然,她知道这天苏妙芸被禁了足,符和玉也比从前谨慎许多,定是因为跟温家的事惹恼了符兴昭。
苏妙芸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手眼通天扣下清儿的书信,也只有是符兴昭授意苏妙芸这么干。
符兴昭的目的,是想警告清儿听话。
清儿这么聪慧,不可能不理解其中深意。
“清儿,那你想不想有一天,书信可以寄到你想寄的任何人手里。”
不止是书信,是可以按自己心意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落清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虞笙:“阿娘,我想。”
虞笙低头,在落清耳边说了句什么。
“答应阿娘,不要放弃好不好,阿娘相信你可以做到。”
“好,阿娘。”
虞笙有意提高了声音,语重心长:“你父亲对你这几日表现很满意,所以才允许你出来做衣服。清儿还要继续努力,不要让你父亲失望呀。”
“女儿明白父亲深意,回府后肯定会先去向父亲大人谢罪。从前女儿顽劣不懂事,连累母亲,带累父亲,如今已经醒悟了。”落清答地恨不得痛哭流涕。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父亲对你用心良苦,清儿现在明白还不晚。只是儿女情长事小,耽误了事情事大,思念阿娘不要紧,清儿以后要忍耐些儿女情长才是。”
“女儿谨记阿娘教诲,以后再不会胡闹了。”
“这便是了,如此也不枉了你父亲和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谨记就好。”
“女儿明白,谢母亲教诲。”
虞笙带着落清做了新衣裳,又看了几家名下的铺子,教了些事宜,眼看天色将晚,到了回府的时候。
落清坐在马车上有些意犹未尽,马车却在这时候停下了。
落清心说,马车刚走一小会,不可能到家呀。
虞笙拉过落清,低声道:“自从你段姨母一家走后,小戚的祖父祖母孤苦无依,阿娘知道你惦记他们,也知道你之前和璟明他们经常去看他们。
“去看看吧,不然以后机会就少了。阿娘给你备了些吃穿用度的给老人家,你且拿着。”
说着,虞笙把一个盒子交给落清。
“阿娘。”
落清接过盒子,瘪着嘴看着虞笙。
“去吧,好孩子。”
破旧的门板勉强把院子掩住,但土墙却干干净净,没有污垢。
纠结了片刻,符落清才扣响门板。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才听一声缓慢而悠长的推门声:“谁呀?”
“祖父祖母,是我。”
“是小清呀。”老人听出是符落清的声音,加快了脚步。
“祖母。”来开门的老人,在符落清没有看见的三个月里,眉眼间多添了几分苍老鬓边好像添了白发。
一见祖母,符落清眼睛就湿润了。
段姨母一家三口自两年前出征后,她一有时间就和璟明桃子三个人一起,带着些吃食用具来看两位老人。
只是近来璟明许了人家,在家备嫁,桃子被他爹爹关在家里读书,两个人都出不来的。
她也被关了许久不曾出来了。
想着两位老人身边,也冷清了许久了。
“小清儿快进来坐,等一会啊祖母给你煮面吃。”桓老太太一见符落清,就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往里面走,一面挪着小步子 一边朝屋里面喊,“老头子,快出来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