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瘦虎,实在是……
瞧他这般如同运动员跃入水池般以头撞铁柱,只怕十条命都不够死。
此刻他满脸是血地栽倒在地,哑虎呜呜咽咽地扑在他身上。
贺凤鸣头一回感到有些无语,人和人真就无法沟通吗?
他亲自给哑虎包扎,竟都没能让瘦虎看出他有意放他们一马。
这人难道真听不懂话?
还好在最后关头,他察觉到不对,施展控尸诡的能力,让瘦虎卸去了力道,不然真得当场脑浆迸裂。
哎,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蠢货。
贺凤鸣无语地挥了挥手,高全立刻喊人,将这兄弟俩抬出牢房去救治。
高副官头一次正眼打量这两个出身混混的年轻人。他是个军人,到底是能高一眼不怕死的家伙。
贺凤鸣看着兄弟俩被抬走,那獐屿一直跪伏在地,瘦虎寻死,他头都没抬过,只是身体颤抖得厉害,咬着牙发出隐隐的抽泣声。
“贺少爷!贺少爷!贺少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选黑池!我选黑池!我选黑池!”
獐屿说着,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很快便有血溅了出来。
贺凤鸣点了他一下,高全会意,隔着栅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省得这家伙把脑袋撞坏了。
“出去后还是老样子,哪天有需要我会叫你们。”
贺凤鸣说完突然看向高全。
这个副官一直伺候得很好,恐怕能与贺家别墅里那群佣人相媲美。
只是那个三十来岁黑皮肤的年轻人,如今变成了这副40多岁的模样,要是他知道牢房里的赵休才是贺凤鸣,真不知他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贺家庄园那边,他可以自行去经营,只不过军队的掌控还得通过这位副官来慢慢把控。
他对军队的事物还有很多要学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聪明,就像此刻跪在地上的獐屿一样。
贺凤鸣盯着高副官,让这位罗森医生模样的副官心里不解,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妥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便低下头等待贺凤鸣开口。
“高副官,你觉得他怎么样?”贺凤鸣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獐屿。
高副官听闻后抬起头,看了看隔壁牢房里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獐屿在普通人里算是仪表堂堂,能在野狗帮那只老虎的辅佐下活到如今,必定花了不少心思。
而且他很会利用自己痞帅的模样讨女人欢心,出身底层懂得运用自己有限的资源来达成目的,已经算是人才了。
不过就是爱耍些小聪明。
“他有点小聪明,也懂得做人,不过少爷身边既不缺聪明人,也不缺忠心之人。”
高副官顿了顿,接着说:“少爷觉得他有意思,这便足够了。”
“獐屿。”贺凤鸣示意他起身,獐屿赶忙擦掉额头的血,恭恭敬敬地站在牢房隔壁。
“你觉得高副官对你的评价,还满意吗?”贺凤鸣问道。
獐屿低头垂手,恭敬顺从:“多谢高副官提点,野狗帮以后定会做好本分。”
贺凤鸣眼神莫名,突然指向牢房对面的赵休。
此时那个所谓的赵休将事情的过程都看在眼里,他却被禁锢在牢房中动弹不得,活像一只被拴住的家畜。
“高副官,他夺走了你的脸,你有没有想过要回来?”贺凤鸣问道。
高全知道贺凤鸣明明是在审问犯人,不知怎么话题却越来越偏向自己,但他不敢多想,只能一板一眼地回答公子感兴趣的问题。
“样貌只是小事,我的身体素质并未受到影响,所以影响不大。原先那张脸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高全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人太过诡异,在找到克制方法之前,我这张脸还是不要耽误少爷的事情。”
“脸不重要吗?”
贺凤鸣突然伸出手,在高副官脸前轻轻划了一下,这个动作距离高副官的脸至少还有十几公分,并未碰到面皮。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让高全瞬间汗毛竖起,刚刚这个动作有一股熟悉的危险感。
曾经有人对他做过类似的事,那个如恶魔一般的18岁少年人。
这....怎么可能?
贺凤鸣问完话面带微笑地看着高副官,就像在和一位老友打趣。
只是那笑容和眼神都太过平静了,平静到没有丝毫个人的情绪。
“高副官,世人都习惯通过表象来判断事物,美丽的和熟悉的总会获得一定的偏爱,你我都不例外。”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的脸也被他换过,你会怎么办?”
假如有一天我是假的,怎么办?
高全瞬间脑袋嗡鸣。
“您……我……”
高全大脑一片空白,呆望着眼前的贺凤鸣,结结巴巴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贺凤鸣一直盯着他,仿佛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不可。
十几秒过去了,高全已是满头大汗。
贺凤鸣再次伸出手,高全惊慌地后退一步,眼中明显闪过恐惧。
手停在高泉面前。
“副官!”贺凤鸣摇摇头“我很失望,你被他吓破胆了。”
随后,他不再理会这个如蒙大赦的副官,转而看向牢房隔壁的獐屿,问道:
“你呢?”
獐屿低眉顺眼,立刻答道:“我只忠心贺少爷,少爷在哪,我就在哪!”
这副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赵休。
真是让人厌恶的虚伪家伙。
贺凤鸣拍了拍高全的肩膀,说:“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照顾这间牢房里的赵休,直到你不再怕他。”
高全满脸羞愧地低下头,贺凤鸣则头也不回地离开牢房。
他走出煤厂,重新登上直升机,径直朝北风酒店飞去。
那位叫研姥姥的小姑娘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骨鼎,双方交易都不吃亏,她和赵休算是两清了。
不过,胡怀明医生似乎就在北风酒店住着,还欠他一个人情呢。
想必这位医生已经等了很久,是时候好好聊聊了。
鬼修女又是个麻烦的东西,希望能有什么筹码可以偿还掉这份人情。
直升机顺着寒风一路来到市区,稳稳地停靠在北风酒店的楼顶。
酒店服务人员早通过飞机着陆确定了机上人员身份,不一会儿,十几个酒店人员恭敬地等候着。
除了这群人,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医生也在人群后方,静静地看着贺凤鸣。
然而,贺凤鸣...不...赵休皱起眉头。
胡医生身旁有个年轻的女孩,她脸上透露出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