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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时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林越轻已经避开了要害,但冰灵根的剑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挨一下都冰凉刺骨的。

卿子依用灵气祛除她伤口上附着的剑气,然后轻轻开始涂药,大概是疼得厉害,那昏迷着的人不自觉开始颤抖。

卿子依只能加快动作,等上完药后又用灵气将药效化开,给她盖好被子后,看着疼得皱眉的小姑娘,她忍不住埋怨道:“锦词,你对她何必这么严苛?皓衍前辈走得早,你无依无靠,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也是被逼无奈,而今她有你护着,没必要快速成长,你何苦这么逼她?”

她师姐一向惜字如金,眼下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显然是对云锦词十分不满。

云锦词看着睡得不安稳的小姑娘,心也软下来,解释道:“师姐,我不是在逼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够放下往日的芥蒂。”

她轻轻叹口气,道:“师姐,你是医修,你不懂我们剑修,我们出剑之时,讲究心如止水,人剑合一。心中只要有杂念,剑就不会平稳。时久出剑时,总是带着几分不安的,好像总是怕我会嫌弃她做得不够好。可我虽然有点不靠谱……”

“纠正一下,”卿子依打断她,“是很不靠谱。”

云锦词:“……师姐,在我煽情的时候你不要打断我。”

卿子依淡道:“只是有点不习惯你突然煽情。”

“哦,”云锦词颔首,表示理解,“那我就通俗一点,时久这小丫头天天脑子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出剑总是犹犹豫豫的,我觉得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于是就提点了林越轻一下,让她磨砺时久。”

她看着卿子依的脸色冷下来,忙解释道:“师姐,我真的在听你的话了,没有搭理林家人了,我这次帮她,主要是为了解开时久的心结。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时久既然因为林家人产生的心结,那就该由林家人来解开。我印象里,时久似乎和林越轻关系还行,所以我就选了她。事实证明,我慧眼如炬,没有选错人。”

她顿了下,又道:“她是冰灵根,学的功法是《冰凝飞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叶寒瑶的传人。虽然那女人总是冷冰冰的,可善良如我,不忍心看她后继无人,所以才提点了林越轻一下。”

卿子依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清冷的人影,没有计较云锦词的过失了,只是嘴上依旧道:“她当时若是把你捅穿就好了,省得你如今油嘴滑舌。”

云锦词笑眯眯道:“我也只对师姐你一个人油嘴滑舌啊。”

卿子依嫌弃地看她一眼,道:“不必,我不想要这份‘殊荣’。”

云锦词叹息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师姐。”

她还要说什么,突然看外头,道:“师姐,你家苏叶来了。”

她在瑶光峰设了结界,虽然目前没有阻挡过谁,但有谁来了,她是一清二楚的。

云锦词面色一变,道:“还带着我家溪来,坏了,我把我小徒弟忘在玉衡峰了。”

卿子依轻轻弯了下唇角,缓缓道:“靠谱的师尊?”

云锦词难得觉得愧疚,她摆手道:“师姐我错了,你快帮我去迎一下吧,我如今被时久牵着,走不开。”

卿子依没说好,但脚步却是朝外走去。

柳溪来一见到她,就忙问:“师伯,我师姐怎么样了?可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如今正睡着,你师尊在旁边守着她。”

卿子依想给云锦词解释两句,但见柳溪来似乎不在意自己被忘了的事,也就不提了,道:“你去看看吧。”

柳溪来颔首,急忙朝着沈时久的房间跑去。

卿子依看向欲言又止的苏叶,道:“有话直说。”

苏叶轻声道:“您走后,弟子给林小姐看了看伤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医术浅薄,诊错了,我……我觉得林小姐的丹田有些奇怪。”

卿子依本不想管林家人的事,但想到云锦词说的,林越轻算是叶寒瑶的传人,于是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如何奇怪?”

苏叶迟疑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丹田里面。”

卿子依若有所思道:“她如今在何处?”

苏叶道:“应该在天璇峰。”

“那回去吧。”

她说罢,御剑离开,苏叶连忙跟上。

而另一边,柳溪来虽然跑得快,但在靠近沈时久的房间时,还是放缓了脚步,怕动静太大把师姐吵醒。

“回来了?”云锦词看向门口。

少年点点头,目光落到沈时久身上。

云锦词轻声道:“不必担心,你师姐没有什么问题,过会儿就醒了。”

她看向柳溪来,问道:“你师兄和林越然的比试,你看了吗?”

柳溪来点点头,道:“看了,林少主赢了。”

云锦词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然而她又看到少年支支吾吾道:“师尊,我、我……我真觉得林少主的那把剑,好熟悉啊。”

他回想着刚刚的比试,道:“而且林少主似乎跟他的剑不熟,刚刚他施法的时候,似乎还被自己的剑气伤到了。”

云锦词毫不在意道:“想要就抢过来啊,怕什么,师尊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柳溪来还是觉得“抢”这个字眼难以接受。

云锦词摆摆手,道:“去歇着吧,我守着你师姐。”

柳溪来正要说“我也一起”,就听见云锦词又道:“我屋里有只黄皮子精,你让它载你去天权峰拿只鸡,给你师姐炖点鸡汤。”

“黄皮子精?”柳溪来眨眨眼,“师尊,我以前好像遇见过一只,它还说要教我修仙,但我拒绝了。”

云锦词轻轻一笑,道:“那真是太巧了,就是这只,既然都是熟人了,你使唤它,它肯定乐意。”

“它若是不愿意呢?”

云锦词胸有成竹道:“那你叫它名字好了,它叫‘不忧’,你一喊它,它肯定同意。”

“不忧?”柳溪来喃喃道,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些画面。

好似有谁在他耳边,问:“阿轩,你的剑要取什么名字啊?”

他听见一道清润的声音答道:“不忧,愿师尊余生不忧。”

“想什么呢?”云锦词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要是太累了,就算了,先去歇着吧,我看你神情恍惚,容易一头栽到锅里去。”

柳溪来摇摇头,忙道:“师尊放心,我刚刚只是觉得那个名字很耳熟,我并不觉得累,我这就去。”

他立马就离开了。

云锦词突然觉得攥着她衣袖的那只手动了动,她立马看向沈时久,只见女子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额间全是冷汗。

云锦词轻叹一声,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柔声道:“乖啊,师尊在这里,不管梦见什么,都不要害怕。”

沈时久忽而动了动唇,梦呓着喊出两个字:“阿娘。”

她梦见了她母亲去世的那天。

真是够讽刺啊,在医修世家,她母亲竟然是因为染了风寒去世的,明明只需要给一点丹药,她的母亲就可以活下来,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她。

她抱着她的母亲,哭得嗓音嘶哑,柴房外走过很多下人,却没有人因她的哭声而停留,反而还会因为觉得她晦气而加快脚步。

她突然间就好狠,恨自己的出身,恨林季,恨林家所有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母亲变得冰凉,她好似也被传染了,浑身发烫,眼前是模模糊糊的样子。

柴门突然被推开,她看见林季的女儿,虽然因为头晕看不太清脸,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位小姐与她的不同。

云泥之别。

“那是谁?”小姐问。

“是一个野种,”下人们回答,“您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觉得她吵,我们可以把她的嘴封上。”

小姐没有立马回答。

她也许应该求饶,可实在腾不出力气,甚至连一点声音她都发不出来。

也许就这么死了也好。

死了,就解脱了。

可那位小姐却道:“把她带到我院子里去。”

她费力地睁开眼去看,却只能看见一张冷漠的小脸,高高在上,施舍一般给了她一个活着的机会。

“至于她怀里的妇人,葬了吧。”

她病得昏昏沉沉,朦胧间听到有人在争吵,似乎是林夫人觉得女儿不该把她带走,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她记不清林越轻说了什么,但醒过来后,她就是林越轻的侍女了。

林越轻很好伺候,不会动不动就使唤人去做这做那,她很安静,一天之中很少说话,哪怕下人犯了错,她也不会斥责,只会说一句:“下次不许了。”

她以为林越轻会因为自己私生女的身份针对自己,可是林越轻并没有,相反,她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好像自己和她院子里其他侍女没有任何区别。

不是野种,不是私生女。

只是她的一个侍女。

在她平淡的眼神中,自己似乎没有那么不堪了。

林越轻六岁那年,她要被送到七星宗去拜师,那时林夫人来到她的院子,想挑些丫鬟去照顾她。

林越轻那时放下书,想也没想就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