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军营地,简陋的营帐内,众人围坐于篝火旁。
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每一张坚毅且疲惫的面庞,气氛凝重又热烈。
赵轩身披战甲,坐姿笔挺,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那饱经战火洗礼的面容上,写满了对赵国命运的忧虑与执着。
他浓眉紧锁,目光如炬,一心想着如何在这强敌环伺的绝境中重振旗鼓,对抗秦军。
思索良久…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手重重地拍在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而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如今之势,赵国唯有以强硬的军事手段,主动出击,方能在这乱世中求得生存。
秦军来势汹汹,若我等一味防守,迟早城破国灭。
谈及接下来的战略,我意趁夜色掩护,选派精锐之士夜袭秦军粮草营。此计若成,可断其补给,令其军心大乱,战斗力锐减。”
说罢,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一计划的笃定与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军因粮草被劫而陷入混乱的场景。
余悠悠静静地坐在一旁,身着一袭素衣,在一众甲胄鲜明的将士中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她秀美的脸庞上,此刻却带着一丝忧虑与沉思。听到赵轩的话,她轻轻皱起眉头,那细长的眉毛如两片柳叶纠结在一起。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深吸一口气,朱唇轻启,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却又坚定:“将军,我理解您为赵国着想的心情,但战争绝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且其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和破坏。
您看这战场上,多少士兵丧生,多少家庭破碎。每一条生命都是鲜活的,背后都有着亲人的期盼与牵挂。”
说道此处,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与不忍。“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寻求和平谈判的途径。
比如,通过外交使者与秦王进行沟通,以割地赔款或联盟等方式化解这场战争。
虽然割地赔款或许有损赵国颜面,但相较于无尽的战火纷飞,百姓涂炭,此乃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举。
联盟的话,若能与他国携手,共同对抗强秦,亦可为赵国寻得一线生机。”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一起,试图用自己的真诚与坚定去打动众人。
萧逸坐于余悠悠身旁,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双眸深邃而有神。
此刻,他静静地听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观点,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与沉思。
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手指在胡茬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深知赵轩对赵国的忠诚犹如赤子之心,那是深入骨髓的热爱与守护,作为将领,保家卫国是其神圣的职责,以战止战亦是一种常见的手段。
但余悠悠的话,却如同一阵清风,在这充满硝烟与战火的压抑氛围中,吹入了他的心田,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他心中暗自思索:战争固然能展现赵国的英勇与不屈,但和平谈判或许真能避免更多的伤亡,为赵国争取到喘息与发展的机会。
赵轩听完余悠悠的提议,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了片刻。
紧接着,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犹如燃烧的火焰,那是愤怒与震惊交织的颜色。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迅猛而突然,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尊愤怒的战神。
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余悠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怒火:“你说什么?割地赔款?联盟?赵国的土地,那是先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每一寸都承载着赵国的荣耀与尊严,岂容侵犯!
与秦军谈判,那是懦弱之人的表现,是向敌人低头示弱,此等行径,绝不可行!”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在营帐内回荡,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可能挥出愤怒的一拳。
余悠悠见赵轩反应如此激烈,心中虽有无奈,但仍试图进一步解释。
她也急忙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地向前迈出一小步,双手微微摊开,掌心向上,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说道:“将军,请您先息怒,听我把话说完。
我并非是要赵国轻易地放弃尊严,只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们需要权衡利弊。战争一旦持续下去,赵国的百姓将陷入更深的苦难之中。
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何错之有?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战火中丧生,家园被夷为平地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对百姓的同情与关切。
然而,此时的赵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余悠悠的任何解释。
他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得愈发厉害,大声呵斥道:“休要再在此胡言乱语!
你二人非我赵军将士,却在这关键时刻,提出如此动摇军心之言论,莫不是别有用心,妄图破坏我赵国之抗秦大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敌意,仿佛余悠悠和萧逸瞬间从座上宾变成了赵国的敌人。
萧逸见状,深知情况不妙,赶忙起身劝解。
他一个箭步跨到赵轩身边,伸出手轻轻按住赵轩的肩膀,试图用这个动作让他冷静下来。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与诚恳,语气沉稳地说道:“将军,您先冷静冷静。
您看当下赵国的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啊。我们的兵力与秦军相比,悬殊巨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营地中的粮草储备也难以支撑长期的战争消耗。
再看秦军那边,他们节节胜利,士气正盛,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锐不可当。
在这种情况下,您提出的夜袭粮草营之计,虽然颇具胆识,但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
秦军必定会对粮草营严加防范,我军想要成功偷袭,几率微乎其微。一旦行动失败,我军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可若我们尝试谈判,或许真能为赵国争取到一些喘息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重整旗鼓,补充兵力,筹集粮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用力,轻轻摇晃着赵轩的肩膀,希望能将他从愤怒的情绪中拉出来。
可是,赵轩怒火攻心,根本听不进萧逸的劝解,依旧固执己见。
他猛地甩开萧逸的手,那力量之大,让萧逸的手臂微微发麻。
他的脸色涨得更红了,几乎变成了猪肝色,愤怒地吼道:“萧逸,我原本以为你二人是真心实意来助我赵国,却不想你们竟会提出如此荒谬的主意。
你们已经背叛了我对你们的信任,我赵军营地,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人!
现在,你们立刻收拾行囊,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亮,在整个营帐内回荡,震得周围的人都不禁微微颤抖。
余悠悠和萧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失落。
他们深知,此刻已无法改变赵轩的决心,多说无益,只好默默收拾行囊。
余悠悠缓缓蹲下身子,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身体被注入了铅块一般沉重。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一件件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放入行囊中,眼神中满是惋惜与不舍。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微弱的叹息声在寂静的营帐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对这未被采纳的和平理念的无声哀叹。
萧逸则眉头紧锁,表情凝重,他的动作略显迟缓,手中拿着衣物,却久久没有放入行囊,似乎仍在心中反复思索着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展到这般地步的。
他们背起行囊,在赵轩那失望与愤怒交织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转身,朝着营帐外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脚步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们沉重心情的写照。
身后,赵军营地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他们落寞而孤独的背影,在这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荒野中,渐行渐远,仿佛被命运的巨手无情地推向了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