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甄大旗和沈梦桃即将触碰到结界,贾仁做好了解开史珍香穴道的准备,要跟他们大战一场。
蓦然,前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梦桃一惊,拉住甄大旗,“大旗,这深更半夜的,还有谁会来到这座沈家祠堂?”
甄大旗走到祠堂门口,透过破烂的窗纸观望。
“原来是苗疆雷公山五残门的五残老祖,和他的老冤家蛊姥姥。”
“我们赶紧找地方躲藏起来,看看他们前来祠堂,所为何事。”
两人手牵手,跃上祠堂的大梁,屏住呼吸。
很快,一对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叟和老妪,一前一后,推门而入。
白发老妪蛊姥姥径直走到神龛前,点燃随身携带的三炷香,插在香炉中。
她指着祠堂神龛上的画像,十分冷淡地道:“沈万一,他就是你的父亲沈报国,你难道不准备上三炷香,磕三个响头吗?”
屋内六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祠堂外的窗户前,巨帅青年甄深深正在偷窥。
“原来五残老祖名叫沈万一,我看他的身体也没有哪个部位残缺,跟五残老人完全不一样,他为何被称为五残老祖?”
蹲在大梁上的沈梦桃既惊又喜,忖道:“原来五残老祖是我失散六十年的哥哥!”
五残老祖沈万一负手而立,直勾勾地盯着画像沈报国,丝毫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他恨恨不已地道:“阿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此故地重游。”
“自从在我十岁时,沈报国将我的母亲、妹妹和我赶出沈宅,我早就不认他是我的父亲了。”
蛊姥姥厉声道:“沈万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明就是你的母亲山岛由纪子,受到天照大神的派遣,潜伏在沈报国身边刺探天朝的机密军情。”
“沈报国才迫不得已,将她逐出沈宅,遣送回浪人国。”
“至于你和你的妹妹沈梦桃,压根就不是沈报国的亲生子女。”
“山岛由纪子来到沈宅时,你才一岁半,沈梦桃还在她的肚子里没出生呢!”
“是沈报国出于同情怜悯之心,收留了你们,才给了你们得以苟延残喘的机会。”
“没成想,天朝又出农夫与蛇的故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既意外,又震撼。
甄深深想道:“浪人国为了把细作渗透到天朝境内,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梦桃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下去,所幸被甄大旗托住腰身。
她咬牙想道:“原来我娘在弥留之际的遗言,真的没有骗我,沈报国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沈万一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阿琴,你如何知道此等绝密消息?是不是沈报国告诉你的?”
“沈报国曾经答应过我的母亲,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看来他言而无信,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蛊姥姥出手如风,狂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沈万一,你真以为我不清楚你的老底吗?你和沈梦桃跟随山岛由纪子,回到浪人国之后,就接受了天骄团忍者门,长达十年的残酷训练。”
“你被派遣到苗疆雷公山,创建五残门,用卑鄙龌龊的手段,从苗人部落,先后得到两部苗人秘籍——《苗疆蛊事全集》和《苗疆蛊王宝典》。”
“暗中培养大量蛊虫,妄图用蛊虫扰乱天朝秩序,三十年前的那场苗疆蛊患,就是你精心策划的杰作。”
沈万一后退两步,上下打量蛊姥姥,像看最熟悉的陌生人似的。
“你绝对不是阿琴,你到底是谁?”
蛊姥姥淡然处之,“而沈梦桃则被派遣到神农山脉甄家庄,以卖花女的身份,嫁给了甄老汉捡来的养子甄大旗。”
“那甄大旗半岁时,被人遗弃在甄老汉夫妇的门口,恰好他们膝下没有子嗣,便将他收养,视如己出。”
“甄老汉和甄隐门负责采药的神农大师,是无所不谈的忘年之交,于是甄大旗得以在十岁时,被神农大师推荐到甄隐门。”
“我明白了!”甄深深的思路豁然开朗,“浪人国选择了无后的甄老汉夫妇,故意将弃婴放在甄老汉的家门口,为神农大师举荐甄大旗加入甄隐门做铺垫。”
大梁上,甄大旗毛骨悚然。
“这个蛊姥姥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
沈万一呵斥道:“你是不是佩戴着神器‘我是谁面具’?易容装扮成阿琴的模样,故意和我若即若离,吊着我的胃口?”
“你把阿琴怎么样了?”
蛊姥姥哈哈大笑道:“沈万一,亏你还是浪人国忍者门训练出来的高级细作,你难道看不出来,真正的阿琴是我。”
“而曾经跟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阿琴,只是我从浪人国俘虏来的一个替身——菜菜子。”
沈万一怒道:“那我和菜菜子的儿子沈白一呢?你又把他怎么了?”
蛊姥姥望着沈报国的画像,“天朝杀手组织一品堂的杀手沈白衣,就是你的儿子沈白一。”
沈万一的拳头握得骨骼作响,“阿琴,你把我带到沈家祠堂,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陈年旧事?”
蛊姥姥淡然自若地道:“沈万一,我是想当着沈报国的面,给你敲响警钟,如果你再敢在天朝作奸犯科,我必用雷霆手段,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你从苗疆偷偷赶到甄隐镇,不就是为了配合天骄团,制造一起蛊患恐慌事件吗?”
“你投放在水源地的数万只各类蛊虫,已经被我全部闷死,我要让你的奸计注定不会得逞。”
“阿琴,你坏我大事,我要你付出惨痛代价。”
沈万一暴怒,右手在神龛上摩擦生热,手心陡然出现一个鸡蛋大小的七彩火球,越变越大,像极了熊熊燃烧着的太阳。
“阿琴,是你逼我的,我要让你尝尝‘七彩掌心雷’的滋味。”
还不等他轰出“七彩掌心雷”,大梁上的甄大旗抢先一步,骤然向蛊姥姥发难。
万千掌影,自上而下,将蛊姥姥笼罩得密不透风。
蛊姥姥一惊,拔出一把修罗刀,挽出万千刀影,抵住万千掌影。
沈万一大喜,“老伙计,原来是你!你怎会躲藏在大梁之上?”
沈梦桃跳下大梁,眼眶通红,走到他的面前,一度哽咽不已。
“哥哥,我是妹妹梦桃,一别经年,你苍老了许多!”
沈万一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亲兄妹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
“妹妹,你也在!”
“原谅哥哥的自私自利,我现在是五残老祖,修炼的也是灭绝人性的武学,不能带有任何亲情杂念。”
“这个蛊姥姥知道我们天骄团的太多秘密,我们务必要将她斩杀在这里。”
“否则,一旦我们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天朝上国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一把推开沈梦桃,一道“七彩掌心雷”轰向蛊姥姥。
蛊姥姥被甄大旗缠斗着,无暇他顾。
眼瞅着掌心雷即将砸中她的后背,祠堂的窗棱被撞破,飞进来一根劈柴,将掌心雷蹭了一下。
那道掌心雷改变行进路线,撞开另一扇窗户,飞出祠堂。
易容装扮成路人甲的甄深深,伸着半个懒腰,打着哈欠跳了进来。
“喂,这大半夜的,你们一个个不睡觉觉,在我的狗窝里大打出手,还不滚蛋。”
沈万一一愣,“臭乞丐,你何时进入沈宅的?我们刚才进来时,根本没有感知到你的存在。”
甄深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角落里贾仁布置的结界,踢出那根劈柴。
“那堆干稻草,就是我的狗窝。”
那劈柴砸穿贾仁的结界,让贾仁和史珍香无可遁形。
贾仁被迫掀开遮挡身体的稻草。
除了甄深深,其他人无不大惊失色。
沈梦桃厉声道:“好一对狗男女,居然躲在这里,做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五残老祖沈万一大喝道:“青木三狼,几天前,你从雷公山侥幸逃脱,今晚本老祖要将你碎尸万段。”
贾仁大怒,解开史珍香的穴道,用“东方朝露剑”,朝沈梦桃劈出一股凌厉的剑气。
沈梦桃侧身避让,那道剑气被沈万一的掌心雷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