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句话,就让许曼青的脸更白了。
她浑身不住地发抖,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她阖了阖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哪怕到了现在,她仍然企图强装镇定。
“我没有……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毫无底气的,毕竟过去她对她所做的那一切,都历历在目,根本就无法抹去。
“阿妩,你相信妈妈,妈妈之前……之前只是被蒙蔽了双眼,被一些心思歹毒的人给欺骗了!妈妈不是故意的!”
许曼青红着眼,神色很是痛苦。
自从姜蓉蓉其实是苟蓉蓉的事情发生后,她思索了许久,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她不否认二十年前,她确实同意将她送出姜家,但是,那是因为她被姜明诚给骗了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姜明诚,如果不是姜明诚故意说那些来误导她,她又怎么可能舍得把她送人呢?
姜妩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许曼青当真觉得,过去的自己疯了,虽说苟蓉蓉在她身边二十年,多多少少会有点感情,但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她的亲生女儿是姜妩才是。
偏偏,她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苟蓉蓉,对亲生女儿的回来抱着敌视。
她知道现在难免会有些迟了,可是她还是想要挽回一下。
她是她的亲生妈妈啊!
然而,对于她的幡然醒悟,姜妩是丝毫没放在眼里。
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脸上没有半分动容,情绪尤为稳定。
“别叫得那么亲昵,我跟你不熟,‘阿妩’这个称呼,只有爷爷才能喊。”
她不是没看到许曼青那受伤的表情,可是,那又如何?许曼青凭什么认为,她幡然醒悟了,她就得回头跟她演一出母女情深?想大团圆结局?想都别想!
那种你伤害了我我还愿意原谅你的把戏,只存在于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剧情上,而且,还是被某电指定要求的不然不允许过审,可这会儿,她与许曼青可不是在演戏,她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去原谅一个放弃了二十年之久,曾经还那般嫌弃厌恶的人,哪怕,这个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而且,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许曼青之前不但不欢迎她的回来,还张嘴闭嘴就说她是贱人。
试问,有哪个亲生母亲会骂自己亲生女儿是贱人的?
许曼青是不是把她想得太有良心了?
要知道,她的良心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被狗吃了,她现在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干的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事情。
“你在骂别人心思歹毒之前,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是怎样的人?你以为你自己就很好?如果你忘记了以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那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一下?”
姜妩满眼的不屑,她的鬼话,她是一点都没想听进去。
“以前的你,可想把我赶出姜家然后给你那个女儿腾位置了,而且啊,你还说我是贱人,说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说我就该去死!”
“你听听,那些话像是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说的话吗?现在发现自己被骗了,假情假意地跑来我的面前,说我是你的女儿,不好意思,你的女儿早就死了!她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应付你!”
她的这些话里,有一句话是真的。
真正的姜妩已经死了,哪怕,她仍有一丝意识尚在,但也不可能会复活了。
许曼青在这表演得再多,也没用,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没有原主的所谓亲缘之情,她只看得见黑白,只记得许曼青做的那些恶心事。
她不会代替原主原谅她,也不觉得原主就该原谅她。
许曼青被她的这些话打击得连连后退,她的脸已经连半点血色都没了,若不是还坐在椅子上,恐怕这会儿早就软瘫在地了。
她试图解释,可似乎很多话到了嘴边,都不知从何解释。
姜妩说得没错,她以前对她那样厌恶,从未将她放在心上,那如今,她又凭什么觉得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挽回她了呢?
是她太过天真了,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许曼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快崩溃了。
姜妩懒得理她。
她的态度就摆在这,许曼青想挽回她想讨好她?想想就好,虽然现在才白天,但是白日梦还是可以有的。
她不在乎许曼青在那自主幻想。
许曼青也别指望她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她走到姜老爷子的身边,姜老爷子见事情结束了,淡漠地瞥了一眼仿佛失了魂的许曼青。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别总说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结了果,就勇于承担这后果,一切都是你自己讨来的,怨怪不了别人。”
有人把刀架在许曼青的脖子上逼她必须对姜妩差到极点吗?没有。
是许曼青自己在姜妩和苟蓉蓉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是她的选择,那么在真相大白的现在,别奢想能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会一直在那,可不是她轻飘飘的几句话以及随随便便做几件事就能抹掉的。
许曼青还是太过天真了。
爷孙俩走出饭厅,两人都觉得这儿晦气,待在这吃不下一点饭,于是十分有默契地决定一起到外面去吃顿好的。
等到他们走后,饭厅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姜明诚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是不得不发。
“许曼青,你是疯了吗?所以你做这一顿饭,就是为了讨好姜妩?你的脑子有问题吧?你好端端的,讨好她做什么?”
姜明诚是真的不理解。
自从姜妩回到姜家后,他们几人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想想最开始的时候,姜妩还对他们泼粪,至今网上还在称呼他们为“屎尿夫妇”,她倒好,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