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口中的「朱爷爷」在珑城也是个地位斐然的中心人物,和唐老来往甚密。
说是从小看着唐宋长大的也不为过,只是唐宋只和朱爷爷的几个孙子相熟,这外孙女倒是头一回儿见。
朱老脸上挂着慈眉善目的笑意,看着唐宋的眼神也满是欣赏,连忙对自己的宝贝外孙女介绍:“贞贞,他就是唐宋,你唐爷爷的长孙。”
沈玉贞面上虽然含羞,但举止却不扭捏,闻言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看向唐宋:“唐宋哥你好,我叫沈玉贞,从小跟着父母在欧洲长大,不过我经常听外公提起你呢。”
原来是在国外长大的,怪不得早前没见过。
唐宋神色原本很淡然,听了沈玉贞的自我介绍后倒是眼睛一亮,脱口道:“你姓沈?那还挺巧的,我女朋友也姓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落在沈玉贞的耳朵里,让她微微有些懵。
她姓沈。
他说他女朋友也姓沈?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一通脑补,沈玉贞脸色又惊又羞,倒是一旁的唐老震惊之后回神问道:“女朋友?大孙,你谈恋爱了?”
唐宋毫不掩饰的点头承认:“对啊,谈了一个多月了,她叫沈慈。”
沈玉贞又是一愣。
沈慈?
原来是真的谈恋爱了,她还以为对方在撩她呢……
脸上羞怯的表情瞬时一收,恢复了如常的冷淡。
唐老和朱老面面相觑,两人心里是什么心思彼此都清楚,结果这唐宋不声不响的就谈了恋爱了?
不过今天是唐老的大寿,这种事不急于一时的掰扯,朱老哂笑两声:“哎呀可不得了,咱们唐宋是铁树开花了,终于是愿意谈恋爱了。”
唐宋无奈道:“朱爷爷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和尚似的,我之前不谈是因为警校女生本来就少,确实是像少林寺。再者我也没遇上喜欢的。”
朱老闻言倒是好奇了:“那现在这个叫沈慈的小姑娘是你喜欢的?你主动追的?”
唐宋一本正经的点头:“是,我喜欢她。”
沈玉贞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外公不靠谱,乱点鸳鸯。
唐老一直观察着孙子的表情和反应,企图从中分辨出他这宝贝大孙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搪塞贞贞这丫头。
看了半天,他心中已然有数。
是真的,他这大孙真的谈恋爱了。
心中有些窃喜,但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老朱,强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唐宋适时的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爷爷,我给您寻来一套「青红砂」,我刚刚送女朋友回去的时候,她临下车让我替她祝您福如东海,那我就祝您寿比南山。”
一听是「青红砂」,唐老这笑意就压不住了,又听大孙的女朋友还送了祝福,他这嘴角就更是压不住了。
直接笑出声来:“好啊,「青红砂」好啊,是好东西。”
伸手接过时不禁刻意凑近了问:“怎么不带回来?”
唐宋目光含笑的看向爷爷低声解释:“太快了,再吓着人家。”
唐老知道孙子自有分寸,便也没多问,乐乐呵呵的打开礼物,一眼就知是好东西。
其他几位长辈也都是古董行家,一时间围了上来一起把玩,沈玉贞悄然退出人群,看了一眼唐宋后兴致缺缺的跑到外面去了。
唐宋自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但也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本没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就是因为知道爷爷肯定会急着见人,而阿慈又明确表示过不愿牵扯到他家里的人际关系。
可今天一进门两位长辈一开口,他就知道不承认不行了,不然后续还得费心费力的去应付他们,对沈玉贞也不公平。
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索性承认了,一切也就简单明了了。
临近午夜宾客散去,唐老命保姆泡了一壶普洱,让孙子陪着他进了书房。
唐宋刚坐下,唐老就丢给他一份文件。
“爷爷,这是什么?”唐宋下意识的问,同时动手将文件打开了。
唐老端着茶轻声道:“空防部门的一些材料,你看看对哪个部门感兴趣,我回头让你大伯把你安置进去。”
听了爷爷的话,唐宋翻了两页就把资料合上了:“爷爷,我不进「空防部」,我是警察,您知道的我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当刑警,其他的我都没兴趣。”
“您要是真让我选,那您把我送「缉毒组」去,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唐老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刑警队」我都不想让你待,你还想让我把你送去「缉毒组」?”
“当刑警多危险啊,你是还想让我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是怕爷爷我命太长是不是?”
唐宋自是心疼老爷子的,可这件事他没办法让步。
“爷爷,我理解您,刑警危险但总要有人去肩负这份责任,太爷爷是开国元勋啊,您也有军衔,我爸更是为国牺牲的,我们唐家本就该延续这份热血和荣耀,更何况这也是我的梦想,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唐老一时沉默,可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和唐宋一样,他不愿在这件事上让步,他只想让孙子能安稳能平安。
“你要是自己不选,我就让你大伯直接安排了。”唐老说着站起身,已是不愿多谈。
唐宋一脸无奈和抗拒的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呼唤:“爷爷!爷爷!”
老爷子无声的摆了摆手,拉开门走了。
唐宋长叹一口气,他还想着能趁老爷子高兴时成全自己的请求,结果他还是低估了老爷子铁石心肠。
现在是民警,他还能存有一丝侥幸的希望,毕竟虽然警种不同,但好在还在一个体系里。
这要真的进了「空防部」,那他当警察这条路就真的是彻底没戏了。
思来想去,唐宋只能无奈给自己的大伯发去了求救消息,希望他能随便编个理由,帮自己把爷爷这边先给应付过去。
爷爷对父亲的死有心结,但大伯视他为己出,总会为他考虑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