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不友善起来,陈玉洲故作镇定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凶你,也没有要打你的意思。”
“真的吗?”顾知晗问。
“我为什么要打你?”陈玉洲不理解,他做什么了?无缘无故的就说自己打他。
顾知晗咬着唇似是在回忆什么,而后一脸认真道,“可我上次好像在卫生间看见你…把一个男生堵在角落,欺负他…”
闻言,陈玉洲惊恐的瞪大双眼,就像是被触碰到逆鳞一样,吼道,“你胡说,我没有!”
阮司谌噌的一下站起身,揽住顾知晗的肩膀,黑眸里流露出冷冽,有种与生俱来的强势与戾气。
顾知晗佯装柔若无骨的扑进他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不是就不是嘛…你吼什么…”
他当然是胡说的,但没想到陈玉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像是说中了一样。
陈玉洲愤恨的咬了咬牙。
他虽家境平庸,但身为家里最小的儿子,上面有两个姐姐,父母偏爱他,好吃好玩的都会第一个捧到他眼前。
他也在父母的偏宠下,日渐骄纵。
中学时期,班级里掀起一阵攀比风,同学之间炫耀自己的衣服鞋子品牌,他不想被孤立,于是偷家里的钱,被发现了就装可怜,嫁祸给两个姐姐。
因为有了成功案例,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再后来,父母本来是想让俩姐姐出去赚钱,供他上大学。
但她们俩长大了,也都有了自主意识,用父母的话说,就是翅膀硬了。
自从那次离开家门,再没回来过。
就算父母到法院起诉她们没有尽到子女的赡养义务,法院在得知父母对两位姐姐有过较为严重的暴力行为,最终也只判了她俩每月三百块,为最低赡养费。
这点钱,连陈玉洲买双鞋都不够的。
高中三年,他也靠着在学校立卖惨人设,顶着一张纯良的脸,保持成弱小无助的形象,获取同情心,又凭借长相吸引到一些家里有点小钱的公子哥。
程盛杰就是个例子。
最可笑的是,明明他自己也是平庸那一类,偏偏还喜欢靠着交往的男友给他撑腰,欺负那种胆小懦弱的柔弱群体。
被发现了就装无辜,然后随机栽赃嫁祸。
陈玉洲暗地里做下的事,就这么被顾知晗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了出来。
他以为是被顾知晗无意间撞见。
却不知道,顾知晗纯属在瞎编,却歪打正着。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眨眼间便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底泛着泪花,期期艾艾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就算看不起我,也不能……”
“呜呜……”顾知晗毫无预兆的哭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呜我…我没有污蔑你,我就是看到了,你欺负人,还不准我说实话……”一顿控诉完,他钻进阮司谌怀里,闷闷的哭个不停。
陈玉洲没说出口的话,梗在喉咙里。
这不对啊,他还没哭呢,怎么就被人抢了戏。
陈玉洲被他这一哭搞的有些手足无措,酝酿的眼泪不知该不该掉。
“我没有欺负…”
“呜啊!”顾知晗嚎的更大声了,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想要我的角色,我都让给你了,你不仅凶我,还要打我…呜呜…”
抢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幸好这个时间段的教学楼没什么人,不然就这哭狼嚎的动静,不知道能吸引多少人闻声而来看热闹。
“我没……”
“呜呜呜!”
陈玉洲微弱的辩解被哭声掩埋。
他耳边嗡嗡响,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拉扯顾知晗,想捂他的嘴,“你够了顾知晗!别踏马哭了!”
“滚开!”阮司谌冷声低喝,抬手甩开他,把怀里的人护得死死的。
顾知晗像是被吓到,哭声停顿一瞬,又继续落泪,“呜呜…阮司谌他骂我…他骂我…”
“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呜呜呜…凭什么啊…”
“你!”陈玉洲气急。
君钰拍桌而起,“陈玉洲你够了!有完没完!”
“每次都无缘无故找事!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我…”陈玉洲浑身一激灵,语无伦次。
坐在后面一排的白驰也站了起来,挽起袖子,一副要干人的架势,“你什么你!让你滚就滚,别找揍!”
陈玉洲眼里闪过一抹怨毒,而后大步逃离了阶梯教室,中途还因为没看清台阶,差点摔倒。
人一走,顾知晗的哭声就弱了下来,直至完全平息,才从阮司谌怀里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