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啊,五斤不知道这“木墙”其实外边是钉了铁皮的。火箭本来飞了五百米就没劲了,撞到铁皮上就纷纷掉了下来。
五斤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人从坑里继续往前挖,并很鸡贼地在坑道上盖上木板,又铲了土铺了厚厚一层。这样下来,果然不怎么怕霰弹攻击了。只是速度比较慢。
五斤还派骑兵在旁边守着,防止木城里的抗金军冲出来破坏坑道。但抗金军也没有出击。五斤冷笑一声:“想跟老夫比耐心,你还嫩着呢。”
于是双方居然中场休息,大家都抓紧时间吃饭喝水。只是抗金军有时候对着金军的骑兵打几炮,不让战马消停。
黄河上的炮船也部分离开了,也许是去补充弹药。因为还有几艘在盯着,所以五斤也没法派人通过河边去包抄方阵。
汉军在大刀逼迫下挖得飞快,居然一个时辰往前挖了一百多米。虽然并不深,但弓箭手可以趴在那里用神臂弩来射击木墙。五斤看看再有一个半时辰就要天黑了,不想再等,命令马上射击。
弓箭手躺着用脚蹬开神臂弩,装上火箭,用很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把弩拿到前边来。然后用火媒子点着,探出头去,把火箭对着木墙射过去。
这次果然有效,一会功夫,木墙上就钉了七八支火箭。虽然发射了一百多支,只钉住了这点,但总是有进步。不过五斤盯着看了一会,火苗慢慢把箭杆烧断了,剩下的部分掉了下来。而木墙只是被熏黑了几块。
其实当初做如意战车的时候,爱挑刺的韩静就提出木板不耐烧,金兵要是用火箭就可能会烧毁。魏胜作为发明家,很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他听说榆木防火,专门找来实验后,发现除非直接架在火上烧,不然就不容易烧着。于是他就专门在设计书上注明,要用榆木做。高全看了设计后,又让人先把榆木板用火烤,把木头表面碳化了,这样更不容易点着。
王大志看到五斤在搞火箭,马上命人往木墙上浇水。铁皮、碳化榆木,又浇了水,能着起来才怪呢。除非是直接用猛火油泼到木墙上,但这显然做不到。
五斤一开始还觉得是射上去的火箭少,后来又试了好一会,还是不行只好罢休。他想想自己折腾一通,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次他倒没杀人。他也不是绝对不讲理的人,这次完全是他安排的,怪不得别人。恼怒之余,他就想亲自带队进去冲击后面的步兵方阵,被手下态度坚决地拦住。就是最忠心耿耿地卫队长也死死拉住他的马头,不让他去。
五斤于是改变策略,他留下步兵继续攻击木城,自己亲率骑兵,绕到北边去攻击抗金军侧翼的步兵方阵。
高全在城楼上看到东一头西一头的五斤,笑道:“别看五斤年纪不小了,还挺能跑。传令!矮墙和城墙的大炮都向北边集中,准备炮击五斤带的骑兵。”
五斤身子骨确实还行,他一点也不觉得累。他现在刚拐过抗金军大阵的拐角,就看到前面又是不断爆炸。一个个他的骑兵被炸成碎块,飞的到处都是,盔甲的碎片像利箭一样把周围的骑兵放倒。
他终于看明白了,这些接二连三的突然爆炸不是炮弹,而是从地下起爆的,大概是埋在地下的一种炸炮。至于为什么会突然爆炸,他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
五斤被保护在队伍中间,他看不到那些地雷绊发线。而金兵很自觉地用前人的尸体摸索出这个地雷阵的宽度,非常知趣地跑到了距离方阵五百多米的地方。
其实地雷阵没有那么宽,但金兵本着“料敌从宽”的严谨态度,还是远远躲开了。但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猛烈的炮击。老奸巨猾的五斤这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五斤这次没有硬逼手下冲地雷阵,而是率军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派人调了一万汉军过来。汉军都统和万户屁颠屁颠地跑来,跪下听令。就听见太师说:“听说都统足智多谋,善于琢磨。”
汉军都统听见太师夸奖,心花怒放,赶紧一脸媚笑说:“属下这点雕虫小技,哪能入得太师的法眼,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五斤说:“好!现在给你一个报效皇上的机会,你带人去前面,把高贼在地下埋的炸炮都料理了。”
汉军都统一听,第一个念头就是跳起来就跑,但终于没敢,正低着头,就听见太师喝道:“难道你不愿为皇上出力?来人,拿了!”
话音未落,两个如狼似虎的卫兵冲过来,就把汉军都统双臂扭了到背后。汉军都统吓得大叫:“我这就去,这就去,太师饶命。”
五斤哼了一声:“现在想去,完了!斩了!”反正是在战场,也不用讲究,卫队长把汉军都统拖到一边就砍了。
那个汉军万户吓得跪在旁边使劲磕头,五斤又对他说:“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万户如蒙大赦,赶紧使劲磕了个头,大声说:“奴才这就去起炸炮。”
五斤把脸一沉:“奴才也是你能自称的?你是女真人吗?”
万户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末将,小人知错了,小人不配自称奴才,小人该死。”
五斤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把这差事办好了,老夫就奏明皇上,抬你作女真人,就有资格自称奴才了。
现在升你作都统,老夫看好你,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万户装出万分欢喜的样子,又使劲磕了个头,说:“多谢太师。太师就是小人的重生父母再养爹娘。”说完,爬起来就跑。
汉军主要是步兵,徒步走近了,可以看到那些绊发线。抗金军也不会傻乎乎等着他们去拆除,看到汉军一靠近,就用虎樽炮轰击。
汉军也都乖巧,赶紧就趴在地上不动。有个军官上前想用刀背去把这些家伙打起来,在女真人面前表现表现。他威风惯了,却忘了自己成了为数不多还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