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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本该是大齐举国同庆、张灯结彩的日子,街头巷尾弥漫着节日的欢腾气息,百姓们身着新衣,相互道贺,祈愿新岁平安顺遂。然而,朝堂之上却被一则噩耗搅得阴霾密布——江南盐税遭劫了!

这江南盐税,可是关乎大齐命脉的重中之重,犹如撑起大齐朝堂经济大厦的顶梁柱,稳稳占据着全国税务的三分之一。平日里,朝中大臣们各个胸脯拍得震天响,在奏章里、朝堂上,满嘴都是“大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的溢美之词,仿佛这大齐的江山固若金汤,毫无忧患。谁能料到,就在这万民欢庆元日的当口,竟出了如此惊天大案,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这些吹嘘“国泰民安”的大臣们脸上。

宣帝高坐龙椅之上,本就因新年诸事繁杂、操心国务而神情严肃,此刻听闻盐税被劫,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紧攥龙椅扶手,指节泛白,心中怒意翻涌。要知道,这盐税一年仅押送两次,春、秋各一回,春日押送的这批没了踪影,意味着整整一半的盐税打了水漂。大齐诸多军饷、民生工程、赈灾款项,哪一项离得开这笔银子?没了它,往后这朝堂运转怕是都要艰难万分。

“内阁官员,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府,忠顺王,赵轩等人去尚书房,其他人等退朝!”宣帝猛地站起身来,龙袍一挥,率先大步朝殿后走去,那背影仿佛裹挟着凛冽寒风,满是压抑的怒火。被点到名的官员们,刹那间神色各异,内阁大学士们眉头紧锁,交头接耳低声揣测;六部尚书们满脸凝重,脚步匆匆;五军都督府将领则挺直腰杆,暗暗攥紧拳头。

赵轩站在人群里,一脸莫名其妙,满心疑惑写在脸上。他不过是朝堂新晋的年轻臣子,资历尚浅,平日里只负责西山军务,甚少卷入这等大案要事中。还没等他回过神,身旁的忠顺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跟着本王走。”赵轩赶紧颔首,规整衣摆,随着忠顺王亦步亦趋地向着尚书房而去。

尚书房内温暖如春,只是此刻在尚书房的众人却是觉得有几番燥热,已经到了年末,怎么还发生了这等大事。

“税银被劫,诸位可有解决之法?”宣帝坐在龙案上,看着众大臣。

尚书房内,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炭火偶尔“噼啪”作响,与室外的冰天雪地宛如两个世界。可房内众人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份舒适,只觉周身燥热难耐,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纷纷冒出,几名大臣偷偷抬手拭去,满心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眼瞅着都到了年末,阖家团圆、诸事收尾的节骨眼上,偏就闹出江南盐税被劫这般惊天大事,搅得人心惶惶。

宣帝端坐于龙案之后,双手紧攥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锐利双眸紧锁众人,沉沉开口:“税银被劫,诸位可有解决之法?”这话仿若一记重锤,砸得众人噤若寒蝉。

内阁首辅率先出列,花白胡须微微颤动,拱手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当速派得力干员奔赴江南,严查盐税押运路线,沿途关卡、驿站逐一排查,不放过丝毫线索。”话落,刑部尚书紧接着上前一步,抱拳道:“臣以为,劫匪敢在元日动手,定是蓄谋已久,背后或有团伙撑腰,需从江湖势力、地方豪绅处着手,拷问相关可疑之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可方案大多流于表面,或是难以短时奏效。宣帝眉间的“川”字越皱越深,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冷哼一声:“哼!平日里养着你们,桩桩件件都道是妥帖,如今出了事,就拿这些敷衍了事?再想不出切实可行之策,你们这乌纱帽,可都别想稳稳戴在头上!”说罢,龙案被重重一拍,屋内瞬间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镇国公见宣帝动怒,当下跨前一步,身上甲胄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碰撞声,彰显着武将的干练与气魄。他朝着宣帝抱拳,沉声道:“陛下,此次江南盐税被劫,绝非寻常盗匪偶发性作案。能精准挑上元日,还避开重重押送护卫劫走税银,可见背后势力谋划周全、眼线遍布。臣以为,当下五军都督府责无旁贷,需即刻调配重兵奔赴江南,展开大规模清剿匪患行动。”

周遭大臣听了这话,有的微微颔首,觉得眼下武力震慑是必要手段;有的却面露迟疑之色。户部尚书轻捻胡须,忧心忡忡开口:“镇国公所言出兵确有道理,可江南鱼龙混杂,贸然重兵压境,万一打草惊蛇,那些匪徒裹挟着税银四散隐匿,或是提前销毁证据,反倒棘手。再者,大军一动,耗费钱粮无数,如今盐税已失,府库空虚,这军饷供给……”

镇国公浓眉一拧,不待户部尚书说完便反驳道:“若此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匪徒只会愈发猖獗!钱粮之事,户部固然要想法子筹措,但也不能因噎废食。我五军都督府麾下将士皆精锐,出兵同时,可多派几支精锐小队乔装先行,暗中打探匪巢确切位置,锁定目标再大军合围,力求一击即中,夺回税银。”

内阁收复齐衡这时悠悠开口:“镇国公此计有几分胜算,不过出兵时机与行军路线还得细细斟酌。匪徒既敢劫税银,想必早就在官道、水路布下眼线,等着官军入套。依本王看,得联合江南本地驻军、衙门捕快,里应外合,让匪徒摸不清虚实。”众人纷纷称是,讨论声此起彼伏。

宣帝神色稍缓,手指轻叩龙案:“诸卿所言各有其理。镇国公,出兵一事准了,但不可莽撞行事。你与兵部协同,尽快拟个详尽方略呈上来,何时动、怎么动,都得规划清楚;户部想法子挪腾些银钱应急,保障军饷不落空;忠顺王说的内外联合甚好,你便牵头,整合各方势力,务必让这些胆大包天的匪徒无所遁形,税银早日追回,莫要误了国家大事!”众人齐声领命,屋内又陷入紧锣密鼓的谋划商讨之中。

最终众人都同意出兵,只是在由谁统兵一事上却是无法达成一致。

镇国公见状出班说道“所谓内举不避亲,既然主帅人选不能定,那臣便推荐我的孙儿牛继宗。”

镇国公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静了一瞬,紧接着便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有的大臣面露诧异,交头接耳小声嘀咕;有的则直接皱起眉头,神色中满是犹疑。

内阁首辅轻咳一声,率先打破僵局,拱手说道:“镇国公,此事关乎江南安稳、税银追回,干系重大,选派主帅不可不慎呐。虽说牛继宗小将出身将门,平日里操练兵马也有些手段,可这般大规模剿匪、押运税银返程之事,他委实年轻,历练尚缺,担此重任,是不是稍欠火候?”

镇国公微微挺直腰杆,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回应:“首辅大人,犬孙继宗绝非鲁莽毛头小子。自小随我在军营长大,熟读兵书、研习阵法,弓马骑射样样精通。近些年更是跟着我参与平乱剿匪,实战经验亦是不少,由他挂帅,一来熟悉军中调度,二来满怀一腔热血、报国热忱,定能全力以赴。况且有我从旁提点辅佐,绝不让行动出丝毫差池。”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抱拳道:“镇国公一片舐犊情深,我等都能瞧见。但这主帅之位,牵涉众多将士生死、朝廷巨资安危,哪能仅凭私情推举?军中老将、功臣众多,谁不是身经百战、威名远扬,哪一个不比个毛头晚辈更让人放心?”这话一出,不少大臣暗暗点头。

镇国公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仍强压怒火,沉声道:“刑部尚书这话说得偏颇了!我推举继宗,自是出于公心,看重他的本事,绝非徇私。若论老将,军中固有诸多功臣,可年事已高者不乏其人,长途奔袭、风餐露宿,体能怕是跟不上;正值壮年的,手头军务也脱不开身。继宗正当年轻力壮,无旁的羁绊,一心扑在战事上,恰恰最为合适。”

宣帝坐在龙案后,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众人争执,此时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幽深难测。片刻,他缓缓开口:“镇国公举荐之心可嘉,但此事确实重大。这样吧,命牛继宗为副帅,主帅人选各位在斟酌一番。”

众大臣齐声高呼“遵旨”,镇国公虽想让孙儿为帅,但却也知道,自家孙子威望不足,此次只能作罢。

“皇上,臣弟推荐一人。”忠顺王这时走出来说道。

“哦,是何人?”宣帝看着忠顺王好奇的说道。

“忠勇伯赵轩,其能击败女真,更在北疆力挽狂澜,此次出征江南,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忠顺王的话一出,在场众人皆看向站在最后的少年,所有人一想,是啊,此人领兵倒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