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道德宗的人出言,常玄风率先站出来反对。
“老夫活着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说法,你雷啸山庄不过是一介世家传承,与徐也有何相干?”
“常长老有所不知,我呼延世家祖训有言,凡是修得藏雷阁至高功法之一,便可载入我呼延世家的《嫡龙册》。
上次徐也走得匆忙,未来得及细问,但据我所知,他至少习得了两门至高功法。
所以能有此言,绝非信口开河!”
呼延道有理有据,娓娓道来。
“呼延道,你这老匹夫还要脸不要?
不过是修炼了雷啸山庄的几门破功法,怎么就成你门下弟子了?
徐也若是想,我乾元宗功法阁可完全对他开放!
乾元宗与道德宗世代交好。
门下弟子亲如一家,即便我早已将徐也视作自家弟子,都未曾明着说出......”
众人本以为常玄风仅仅是指责呼延道的厚颜无耻,不曾想他竟也是包藏奸心之辈。
这时,清月谷的那位女长老缓缓站起身来。
即便她曾在塘谷关亲眼目睹徐也那惊世骇俗的“壮举”,可在绝对天赋之下,过往劣迹根本不值一提。
又非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过。
不仅不会沦为宗门之耻,反倒可能成为光耀门楣、壮大宗门的荣耀之光。
当光芒璀璨夺目,些许的斑驳,又有谁会真正放在心上?
“哼,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是贪慕徐也的天赋,想与其攀上些关系罢了。
可此事你们问过徐也了吗?
想我清月谷,女弟子众多,皆是惊为天人,姿色绝艳。
非是我以美色诱之,而是徐也所修非无情之道,将来必会受情魔缠身。
只有身在清月谷,让他历经种种情劫,日后才可一飞冲天,登顶神州,壮哉我云泽域仙宗!”
“什么歪理邪说?
我灵风阁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徐也愿意,我敢直接让长老阁加一个位置,你们敢吗?”
坐在角落的灵风阁长老也不甘示弱,大声喊道。
不料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投来鄙夷之色。
“哼,若不是道德宗邀请,你灵风阁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谁稀罕你那破长老的职位。”
“道德宗任何一位亲传去你灵风阁,你们阁主不出来亲自迎接都算失了礼数。
还妄想让堂堂德子去做长老,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恕我直言,也就是在云泽域,但凡换个地界,能让你这种势力存在?”
那结丹境长老老脸一红,不敢再多说一句......
经此一番争论,无人再追问七彩头发之事,道德宗也算松了一口气。
不然现编都编不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安着这等心思。
天鼓不停,天雷不断,不知不觉间已然亮起五个大字。
徐也晋升道天灵根已过半程,望德峰上气氛紧张凝重,众人皆缄口屏息。
有人凝视着观云台上,七彩祥光中的缥缈身姿。
也有人望向那金光闪烁的玉璧投影,静静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咚 —— 咔嚓!”
一声沉闷的鼓响后,又是一道惊雷轰然劈下。
此刻的武达琅,已然完全没了人样......
衣物早已被天雷化为灰烬,全身焦黑如炭,皮肤皲裂。
就那么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狼狈至极。
每一道天雷落下,那钻心的疼痛如万蚁噬骨,可他牙关紧咬,愣是不敢挪动分毫。
因为这天雷虽劈得他妈都认不出他了,却并未伤及其根本。
若是此刻擅自离开,不仅徐也会功亏一篑,道德宗一众长老也绝对饶不了他......
“汪长老,怎么办,我快扛不住了!”
武达琅颤抖着声音,向汪德发求助道。
“咚 —— 咔嚓!”
又是一声天鼓雷鸣。
汪德发也好不到哪去,同样被天雷劈得浑身焦黑,头发如同野火燎过的枯草。
他低头看去,暗自庆幸全身焦黑一色,浑然一体,乍一看,倒也不那么显眼。
心中暗自祈祷,天鼓结束之前,可千万别有人上来。
这狼狈模样若是被他人瞧见,苦心经营多年建立起的威信,只怕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吾辈乃道德宗高层,亦当不屈不挠,负重前行,只要不死就得继续扛!”
汪德发死咬着牙关,恶狠狠的又道,“此事必有蹊跷,待擂鼓结束,我必定要挖出幕后黑手,将其抽筋剥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天幕之上,第六字乍亮,夺目华光再次照亮望德峰。
道德宗众人皆是满怀希冀,目光聚焦于玉璧投影,眼中既有期盼,又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都在等待一场足以改写云泽域仙宗格局的大事。
可是道德宗众长老中,有一人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此刻的她秀眉紧蹙,不安与忐忑跃然脸上。
整个人如坐针毡,双眸之中,惶恐与懊悔交织,身心难安。
此人正是徐也的师尊,姜莎洲......
她静静立原地,双手下意识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曾数次欲言又止,双唇微微颤抖之后,终是未能问出心中的结症。
每一次鼓起勇气,话至唇边,却又强自咽下。
她害怕,害怕一旦问出心中所想,得到那个最坏的答案,自己将无颜面对道德宗众人。
若是自己的这个举动,真的坏了徐也晋升道天灵根的大事。
那她不仅会让弟子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缘,更会被千夫所指,成为道德宗的罪人......
第七个大字亮起,如今只剩下“大”和“也”字依旧灰暗。
姜莎洲的心已然提到了喉咙,无论她如何平心,依旧如巨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随着一锤一锤的落下,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煎熬,缓缓转身,看向孟逸尘。
两人目光交汇,孟逸尘心中不禁一动,因为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是徐也晋升之事有什么变故?
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安......
“姜长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亦或是有事瞒着我等?”
霎时间,姜莎洲眼眶泛红,眼前氤氲起一层朦胧水雾,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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