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赵小姐。”牛娃吃力的撑起上半身,眼巴巴的看向她。
赵初景做了这么久别人的妈,很难不对小孩子心软。
原本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她走到床边,伸手把人扶着重新躺好,又替他掖好被子,确定没有漏一丝风。
“我会再来看你的,”赵初景嘱咐他,“记得好好养病。”
牛娃虚弱的捂着肋骨,拼命压制住即将溢出唇边的咳嗽。
等缓过劲儿,他的眼眶都红了,“我知道的。”
“好,照顾好自己。”
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赵初景合上门,走了。
出了门,赵初景并没选择直接离开,她来到缴费处,提前预付了牛娃未来一星期的医药费,最后交代年轻的护士,有事就给纸上的手机号打电话,她知道了就会过来的。
护士摸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当着赵初景的面,把纸条折好,放到口袋里。
“放心吧,我会密切关注52床病人的。”
“多谢。”赵初景微微颔首,这回是真的走了。
护士还沉浸在女人令人惊叹的美貌里无法自拔,直到身旁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把钱还给我?”
“牛娃,”护士摇摇头,把他往病房里推,“你伤还没好,快些回去躺着。”
牛娃没听,将身子一扭,直视着她的眼睛,又说:“把钱给我。”
“什么钱?”护士不知道这小孩的意图,还以为牛娃这是在跟自己打哑迷。
“刚刚她给你的钱,把这钱给我。”牛娃的眼神坚定,他固执的把手伸着,像是今天护士要是不把钱给自己,他就不肯善罢甘休一样。
“那是你的医药费,给你治病用的,哪能说给你就给你,再说,赵女士没说,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主。”
护士把手插进口袋里,盯着他,准备等这家伙继续纠缠,自己就打电话给赵初景求助。
牛娃没看出她的思考,赶忙叫道:“我不治病了,能把钱给我吗?”
“你要钱做什么,这么小的孩子,生病更要好好休养,万一留下病根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值班的时间要到了,护士没时间跟他细说,把人半推半骗的带进了病房,门一关,彻底消失不见了。
牛娃见计划失败,气馁的坐回床,为了预防赵初景的突然袭击和已经给出去的钱不白费,这段日子,他只能暂时呆在这里了。
——
赵初景跟祁肆订婚了。
这是兴龙区富人圈里最热的消息。
毕竟一个是黑恶势力的继承人,一个是新兴产业的老板。
强强联合,也算是一段佳话。
白虎知道这个消息,不管不顾的冲到赵初景办公室大闹了一场。
原因无他,一方面是接受不了赵初景会跟这种人结婚,一方面则是觉得赵初景不该结婚。
赵初景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把桌上的文件合上推到一边。
“别闹了,还不够累吗?”她问。
“我只是想不通,你干嘛要跟那种人结婚,以后,我的干闺女肯定也要跟着吃苦的,不行!决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提前说了,你们的婚事我可不答应!”
白虎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看着她,自己是赵初景来到这个身体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坦白的人,所以他笃定了,赵初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是,我们这都是为了利益,哪有真的结婚,别闹了,白虎,回头让别人看了笑话,都老大不小了,成熟点吧。”
“利益?”白虎的脑瓜终于转动了,“你们是商量好的?不是真要结婚,要办婚礼的那种?我可不觉得信太郎家现在没落的连少爷都要找女人搭伙过日子了。”
凭借着男人的第六感,白虎越想越觉得这个叫什么肆的绝对没憋什么好屁,说不定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借这种方式接近她,然后——徐徐图之。
反正就是不安好心!
他第一次见到祁肆就觉得这男人脸上就写了五个字:“我不是好人”,现在一比,傅闻礼都比他显得正人君子多了。
可惜我们的白虎大哥忽略了,在评价一个人的时刻,一旦沾染上了个人感情,那得出的结论必定是有失偏颇的。
赵初景否定了他的猜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白虎就会立马跳出来,表现的比自己还激动,但她想着,这应该叫做关心,于是也不怎么反感。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干儿子,信太郎在外面女人那么多,万一哪一天领回来一儿半女的,家产绝对没他的份,所以你别多想,他不过是借着这种方式稳固自己的势力罢了。”
她边说,边从容不迫的把面前的文件翻了一页,婚姻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没在她的考虑计划内,因此在祁肆提出这个合作要求时,她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
白虎瞧了瞧她的脸,把眼神移到窗外的电线上,问她:“你……这是跟傅闻礼那小子怄气呢,他前脚订的婚,你后脚也准备找了个男人嫁了,好家伙,这年头,连这种事都要比比看吗?”
赵初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合着她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这家伙半句都没听进去,现在还怀疑她是因为被傅闻礼订婚的消息打击到了,所以“自暴自弃”的准备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在我还没生气之前,出去!”
十点半还有个会议要开,但白虎在屋里跟她说话,秘书在门口来回踱步好几次,可纠结了好几次还是没勇气敲门——原因无他,实在是白虎无论是外表还是表现,都太像个混黑道的罪犯了。
“赵总——”听见她说话,秘书终于推开了门,把头探进来,“要开会了,咱们出发吧。”
“好。”赵初景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又弯腰去拿放在沙发上的包包。
“不行,你不能走,”白虎颇有妲己的风采,甚至想缠着她,不让她走,“你这什么破会啊,非要现在开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有这功夫跑来跟我兴师问罪,不如找个女人去,要不,”赵初景意有所指的瞄了眼某个不可明说的部位,“别人还会觉得你有毛病呢。”
“我!我好得很!走了走了,不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