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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成胜觉得自己这个庆国公当得憋屈,在外,不得重用,在内,庆成利挑剩的东西,才轮得到他挑选。

明明,庆成利什么都不如他,就是因为他会讨老庆国公开心,所以好事是他的,黑锅自己背。

这一次,他直接诶豁出去了。

不成功,便成仁。

凭什么庆成利做的事情,总要他去擦屁股。

庆成胜从点滴中分析出,夏岚风没有对庆家赶尽杀绝的念头,否则那一剑,就不是落在逍遥塔上,而是落在庆国公府。

尤城之人谁不知,逍遥塔一向都是庆国公府二老爷接手,与大房无关。

逍遥塔倒了,不就明摆着是朝二房来的么。

这一点,庆成胜还真的猜错了。

夏岚风朝逍遥塔出手,是因为逍遥塔足够引人瞩目,也是因为庆国公府给刘柳两家提供便利,她需要立威。

知晓庆国公府两房的恩怨,夏岚风改变主意,收一房,灭一房,让庆国公府为她所用。

庆兴威一直在当鹌鹑,看到父亲跪下,他也跟着匍匐在地,尽显卑微。他已经六十来岁,这一切,却更像个无措的孩子。

庆成胜往后瞟了一眼,失望之色更加浓郁。

庆国公府,真的不行了。

他更加急着找靠山。

从名王府离开,庆成胜一直愁眉不展,庆兴威担忧不解地问道:“爹,元师大人不是接受我们的投诚,爹还有什么烦恼?”

庆成胜横他一眼,他还能有什么烦恼,子孙不争气呐,能是什么烦恼。

儿子毁了,他要试试,孙子女中,有没有人值得培养。庆家自己不立起来,迟早还有被抛弃的一天。

“回去之后,你不要说话,一切由为父来。你爷爷问你,你就说你不知道,全部推到为父身上,知道吗?”

庆兴威点点头,“知道了。”眼底全然是对父亲的信任。

庆成胜只觉心塞,庆国公府下一代,就是这种货色,不怪同级别人家,都不喜和他们来往。

庆兴威唯一的优点,是听话,也因为足够听话,所以毫无主见。

就连五品上的品级,也是资源堆出,这辈子直接到头了,已经不能更进一步。

庆成胜刚回到庆国公府,便被老庆国公的人拦住。

老庆国公,还眼巴巴等着。

“怎么样,元师大人,是否原谅庆国公府?”

“是,父亲放心,元师大人已经原谅庆国公府,条件是……”

庆成胜看着老庆国公担忧的脸,嘲讽一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多讽刺啊,当时他说,要押着庆兴昌去赔罪,老庆国公害怕庆兴昌受伤害,死活不愿意。反而让他带着庆兴威前往。

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他父子去承担元师大人的怒火。

可是,凭什么呢?

即使庆成胜早已对老庆国公没有期待,也还是被深深扎了一刀。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磨磨蹭蹭的,一点当家风范都没有,老夫就说嘛,当初就应该将庆国公的位置,留给成利。”

老庆国公听到没事,心里松了口气,越发看庆成胜不顺眼。

庆成胜凄惨一笑,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深吸口气,庆成胜狠狠闭眼,再睁开,眼底平静,说出的话更是冷酷无情。

“元师大人说了,让我们交出庆成利一脉,任她处置,还有,庆国公府五成财产,庆国公府认她为主。”

“……”老庆国公愣了一瞬,接着暴跳如雷,玉枕顺手砸出来,砸的庆成胜头破血流,“混账东西,你说,你是不是恨你二弟,想要他去死。你说啊,你这个畜生,老夫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孝不悌玩意,你是要逼死你弟弟。”

老庆国公爬起来,挣扎着扇了庆成胜一巴掌。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多大点事,不就是交好刘家,值得元师大人发那么火。你说,你是不是怨恨老夫疼爱你弟弟,故意针对他。”

庆成胜任由老庆国公打骂,任由头上的血顺着流下,呵呵直笑。

“多大点事?呵呵,爹,在你心里,无论二弟做了什么错事,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事,是啊,就算是现在,你还觉得是多大点事。儿子告诉你,是多大点事。”

庆成胜愤怒咆哮,心里一片冰凉。

“多大点事,当初刘家刘图,欲和柳家柳南素结秦晋之好。刘图有未婚妻,未婚妻是谁,就是新晋元师大人。刘柳两家为了结这门亲,直接派出杀手,截杀元师大人,结果呢,被元师大人反杀。元师大人为父守孝,任他们多活了几年。刑部尚书夏泽,闹上刘家,让刘家归还属于夏家的财物。”

捂着胸口,庆成胜只觉胸口被郁气堵住,不吐不快。

“那个时候,你的好孙子在做什么?呵呵,他在夏泽闹上刘家的时候,上前插一脚,威胁夏泽,那是在威胁夏泽吗,那是在威胁元师大人,是在准备送庆国公府上路。事后,夏泽带着部分财物退去,而庆兴昌,则是拿了刘柳两家的好处,提携两家,甚至,还有夺嫡的想法。”

“呵呵,我的好父亲啊,你的好孙子是生怕庆国公府死得太容易。圣人正当壮年,他就敢其夺嫡的心思。一个垂髫小儿,还是一个借助药物,才生下的孩子,天知道这种药物,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偏偏他还当做向上爬的梯子,自以为可以拥有从龙之功。”

“三岁啊,三岁,什么天赋都不显的三岁。他们就那么相信那药的作用,相信那会是一个天才?在那个孩子之前,圣人早就没有剩余能力,最小的孩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你猜这个孩子,能不能活到成年?你猜圣人,是不是拿他们在做试验?你猜,刘柳两家对元师大人出手时,庆兴昌有没有插一手?”

每一个问题抛出,老庆国公便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颓丧坐在床边,眼神没有焦距。

“可是,他们是你亲弟弟,是你亲侄子。”

“亲弟弟,亲侄子,我还是你亲儿子,我的孩子也是你孙子,你有为他们考虑过吗?没有,你不会,你满心满眼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