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黑灯的贡品
沈策的心跳猛地加快，呼吸变得沉重。他死死地盯着李永昌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嗓音微微发颤：“新的贡品？”
李永昌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声音低沉嘶哑：“黑灯已经选中了你……但你还有机会活下来。”
沈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强行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恐惧，沉声道：“你是说，只要我找到一个替代者，黑灯就会放过我？”
李永昌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规则……就是这样。”
沈策的喉咙微微滚动，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村子里的一切，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黑暗力量操控着。
黑灯每年都会选中一个人，而那个人，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一个新的贡品来替代自己。
这就是规则，村子里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则。
沈策的额角渗出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嗓音低沉：“村里人都知道这个方法吗？”
李永昌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空洞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当然知道……但他们不会告诉你。”
沈策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了——
从他发现父亲的死状，到那些村民的冷漠，甚至二婶的迟疑，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真相：他们知道这个规则，但没有人会主动告诉被选中的人。
他们知道沈策被选中了，却什么都不说。
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沈策死去，或者……等待他自己去找到替代品。
沈策的后背一片冰凉。
这个村子，已经被黑暗的规则彻底扭曲了。
“如果我不找替代者……”沈策的嗓音微微发紧。
李永昌微微偏了偏头，幽幽地看着他：“那你就只能死。”
地窖里一片死寂，只有那盏微弱的红灯在黑暗中摇曳，投下扭曲的阴影。
沈策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村民的脸庞——他们表面上平静无波，实则暗藏杀机。他终于明白，他们之所以还能在这个村子里继续活下去，并不是因为他们幸运，而是因为他们将死亡转嫁给了别人。
他们每年都会默默地等待黑灯选中一个人，然后看着那个人自己去挣扎、去寻找替代者，或者去死。
他们从不插手，也从不主动告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说出规则，他们自己也会陷入黑灯的诅咒。
沈策的心猛地收紧，他死死地盯着李永昌，咬牙问道：“所以……你当年也是找到了替代者？”
李永昌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他低下头，过了很久，才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我找到的……是我自己的亲人。”
沈策的呼吸微微一滞。
李永昌抬起头，他的黑色瞳孔中透着一抹诡异的幽光：“黑灯不在乎你的选择……无论是谁，只要是活人，只要你能让黑灯接受，他就能成为新的贡品。”
沈策的指尖微微发凉。
他终于明白了，李永昌为什么“活了下来”，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他用自己的亲人换来了生存的机会。
“所以你才变成了……‘门的一部分’？”沈策的嗓音微微发紧。
李永昌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胸口那道黑色裂缝：“黑灯会接受贡品……但它不会让你毫无代价地活下来。”
“你替代了贡品……但你自己也会变成黑灯的一部分。”
沈策的心脏猛地收缩，他死死地盯着李永昌胸口那道裂缝，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李永昌的身体里，或许已经不是他自己的灵魂了。
或许，他的“活着”，只是黑灯留给他的某种扭曲的残存。
沈策的呼吸急促，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现在面临着一个极其可怕的选择——
要么死，要么找到一个替代者。
而一旦找到替代者，他可能会像李永昌一样，活下来，但却永远都摆脱不了黑灯的诅咒。
沈策的后背渗出冷汗，他缓缓地后退了一步，声音低沉：“我要怎么让黑灯接受贡品？”
李永昌的笑容缓缓消失，他盯着沈策，声音低哑：“带那个人去夜祭的场地，把他放在灯影之下，让黑灯看到他。”
沈策的指尖微微收紧，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脸庞——
他该选择谁？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冷漠的村民，那些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却一言不发的人。
他忽然有了决定。
沈策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眼神冰冷。
他低声说道：“我知道该选谁了。”
李永昌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
“祝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