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匕首贯穿雪灵冰的胸膛,雪色衣袍瞬间染红一大片,连带着那个玉狐佩饰。他低头,冰冷的刀锋倒映着他难以置信的面孔。
血花喷溅而出,将未完成的绣料染上一片红色。
“婆……婆?”
他回头,对上那双被黑色占据的眼睛。
放下绣料,雪灵冰立马离开座位,却只觉脑海一阵晕眩。
“刀上……有毒……婆婆,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易婆婆会突然对他下手。
“不要怪我呀,小灵。这可是容容吩咐我做的。”
听着这戏谑的声音,雪灵冰眉头紧锁,双目泛着冷意。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你根本就不是婆婆!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重要吗?”
‘易婆婆’捻指,将匕首上雪灵冰的血抹在自己手上。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音甚至能被雪灵冰自己听个一清二楚。在看到易婆婆朝自己房间的雪月剑走去时,他心神大骇。
“你想做什么!?”
强忍着脑海的眩晕,他抬手挥出无数锋利的冰刺。
令雪灵冰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易婆婆不闪不避’,就这么直直让冰刺扎进自己的身体里。
“嘶……久违的痛感,下手还真是狠啊小灵。”
她朝雪灵冰瞥了一眼,转头将桌子上的雪月剑握在手中。
“……好冰,这便是……你的本体?”
‘易婆婆’拿着雪月剑打量几眼,随即在他惊愕的视线中,一把将手中雪灵冰的血抹在剑上。
血色染在雪色间,像是雪地里绽放的梅花,鲜艳的红色在雪灵冰眼中骤然夺目,那抹惊心动魄的色彩打破他心底的平静。
“嗯?没反应?不是说让这家伙的血抹在剑上失控嘛,难道情报是假的?”
实在不想继续忍受手心的冰冷,‘易婆婆’手一挥,雪月剑便丢到雪灵冰面前。
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不言。
若仔细看去,能看到雪灵冰瞳孔微颤,整个身躯都在细微的止不住的发抖。
那股暴戾、烦躁、令他厌恶的失控感……此刻充盈他全身。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雪灵冰紧紧咬着口腔内壁,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在回荡涂山容容的脸。
“不能……不……”
铁锈般的腥味萦绕在嘴里,雪灵冰的大脑像是大海中漂泊的一叶扁舟,在风暴中摇摇欲坠。
他试图用痛觉以及涂山容容来保持意识清醒。
“绝对不能……”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抚上雪灵冰的脸颊,他陡然抬头,微颤的瞳孔好似倒映涂山容容的脸。
他意识有些恍惚了,竟然看到自己回到昨晚那个雪夜。
雪花飘飘、苦情树下,涂山容容轻抚自己的脸,似心疼似郑重道。
“不要……”
她说了什么……她说了什么……
雪灵冰有些听不清了,他看着涂山容容启唇开口,但耳边却是无穷无尽的耳鸣回荡。
嘴里的刺痛让他清醒,面前没有雪灵冰、没有易婆婆,有的,只是一个全身被黑色遍布的女人。
“哎呀呀,瞧瞧这可怜样子,我猜猜,你是在跟自己作斗争嘛?”
雪灵冰双眼瞪得很大,一点点被暴戾浸染。
他想……
他想……
想将眼前这个人全部撕碎……
察觉到自己心间这个想法后,雪灵冰猛地闭上眼,不再去看凤栖的面孔。
“我没有……我会赢的的……我会赢……”
但下一秒,视线内的一切变成了一片血色。随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雪灵冰的心头也为之一颤。
“我明明已经闭上眼了,为什么……”
“你猜,为什么你的雪月剑收不起来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入耳,雪灵冰颤抖的身躯停止,整个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
“早啊,姐姐。今天早上还在下小雪,姐姐有带伞嘛?”
“我不怕冷,也不怕雪花。”
涂山红红坐在椅子上,看到涂山容容到来终于松了口气。
“雪灵冰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天夜里已经醒了,幸好他的记忆已经恢复,没有出现什么不记得我们的情况。不过他毕竟是剑灵,自身状态受剑影响,还是有些其他问题需要我帮他处理的。”
涂山容容挨着涂山红红坐下,刚准备将雪灵冰的事娓娓道来,但下一秒却被涂山红红打断。
“容容,你有没有觉得……这雪突然下大了?”
一路撑伞过来,涂山容容看着这场小雪从昨夜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停下,本以为再下些时间就该停了结果这会却有点愈发增大的趋势。
天空就像受了刺激一样,雪花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这……”
涂山容容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有点不太对劲。
她将手伸出窗外,一阵冷空气呼啸而过,吹的藏经阁的窗户吱呀作响。
“嘶……好冷啊,姐姐,容容,你们都在啊。”
身后传来涂山雅雅的声音,她搓了搓自己胳膊,抬头对上涂山容容惊愕的眼神。
“雅雅姐,你刚刚说什么?”
“冷啊?这天可奇怪了,一下子变得这么冷,容容你没感觉到嘛。”
刚一说完,涂山雅雅就愣了一下,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她一修寒气的,普通雪天能让她觉着冷???
“不对劲啊,这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欸?容容你干嘛翻窗户呀!?”
大雪中,涂山容容没有回应,最后落入涂山雅雅眼中的只有那头飘逸的翠发。
“不太对劲,雅儿。”
涂山红红同样翻出窗户,声音传入涂山雅雅耳中。
“空气中有股寒气萦绕,是雪灵冰那边出了问题。”
“雪灵冰?那个混蛋……哎呀姐姐你等等我!”
学着涂山红红与涂山容容的样子,她一下子翻出窗户,追着她们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