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看了一眼,身侧背对着他的人,看不到神色,但呼吸平稳绵长,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斐言之有心想问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他也只是从资料片里知道方轻风会提离婚,可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他一概不知。
而且……他和方轻风好像在闹别扭,对方都不太想搭理他。
就比如现在,睡个觉都隔他八百米远,一张两米的床躺了两个人愣是中间快隔了一条银河了。
斐言之又想了想脑海里的记忆,还有资料片里的信息,也没想出什么问题。
所以,为什么要离婚啊!!!
难不成移情别恋了?
斐言之蹙眉,银色月光下那张深邃冷漠的脸更加内敛和深沉。
月光从窗外透出银色薄纱覆盖而下,是宽大的双人床上两个泾渭分明的人。
斐言之的身量很高,将近一米九,覆盖在蚕丝薄被下的身材修长有力,即将迈入三十大关大权在握的人不威而怒。
而距离一个手臂远的另一侧,是微微蜷缩在薄被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脑袋的方轻风,月色里他本就温柔恬静的脸覆了一层银纱,完美无暇般美的惊心动魄。
他闭着眼,其实根本没睡。
方轻风感觉的到,身侧的人还没睡。
这跟之前不一样。
斐言之一贯睡觉浅,只是他平时工作太忙了,全靠晚上这点时间休息,所以即便入睡困难也很少这么久不睡。
他在想什么?
那个小三,还是那个小三生的孩子?
方轻风咬着牙,咬的腮帮子疼。
他很想问问他又到底算什么。
有了外遇,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提离婚,难道他要让自己儿子当私生子吗?
这不可能。
方轻风了解斐言之,比对自己还了解。
对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当私生子,所以他一定会跟他离婚,可什么时候呢?
与其这样拖下去,还不如他来提离婚,这样对他们都好。
方轻风脑子里越想越对,思索着措辞。
终于,鼓足了勇气屏息着……
突然身侧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木质的冷香夹杂着凉薄荷味儿越来越近。
是斐言之!
方轻风的大脑一瞬间一片空白。
是对方的手臂在伸过来。
方轻风不记得自己的辗转反侧了,耳边只清晰的感受到背后身侧人越来越靠近,几乎要落在他腰间的手。
他……是想抱他吗?
也对,以他的性格,工作到这个点就到家了肯定没去小三那里。
所以,为什么没去?
生气了?还是不合心意了?
而那头的斐言之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皱着眉,手臂在薄被下缓慢的移动着。
有点想把人抱进怀里,但是……
好像睡着了。
会不会把人吵醒?
于是伸了一半,停在了半路。
??!
方轻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可实际上心神都等待着对方把手臂伸过来,就算是不愿意抱他,摸摸他也好啊。
他想对方都快想疯了。
毕竟只是接受已经要突破他的底线了,更别说了主动了。
但他停了!停了!
为什么?
没去小三那里,回到家来了兴致也不想碰他。
方轻风咬着牙忍着自己想自己身体送到他掌下的渴望,一遍遍在脑子里提醒自己。
方轻风,你清醒点。
他出轨了,有外遇了。
你就是个腻了的无趣摆件。
他不会对你有想法的,他对你没兴趣了。
然后……
对方微凉的指尖轻轻擦过脊背腰窝。
啪嗒一下。
方轻风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
“洗过了。”
“……”
方轻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红温。
他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
说不定对方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说不定只是叫他有事情,说不定……
说不定没什么,反应不是他说的那样啊。
什么叫洗过了?
他在干什么!!!
求.\/欢还怕对方觉得他不干净,特意说明下他洗过澡了,洗的很干净,里里外外都很干净,就等着对方……
啊啊啊啊啊,救命,他在干什么!
方轻风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他只能祈祷对方觉得他在说梦话。
对,就是梦话。他在说梦话!
方轻风死咬着牙关,感觉自己身子都在发抖。
斐言之:???
什么?
原本他以为对方睡着了,不是很想打扰他,动作很慢,带着迟疑。
但是……
他没听错的话。
的确是对方在说话。
好像说的是洗过了?
在说梦话?
斐言之蹙眉,微微用手臂支起上半身看了过去。
方轻风掩饰得很好,哪怕他内心翻江倒海,也不动如山,但是……
脸太红了。
都快红温了。
得。
肯定没睡。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微微俯身靠近,眸光盯着他的神情。
方轻风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对方的笑声,带着些许的愉悦还有……随心所欲。
随后时铺天盖地的木质冷香和淡淡的薄荷味儿扑面而来,简直是无孔不入,霸道的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救命。
快忍不住了。
想扑到对方怀里,被他抱着,被他亲着,被……
结果……
“为什么装睡?”
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但却是质问。
方轻风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斐言之也不知道因为方轻风以为的出轨他只是简单的询问在对方耳朵里成了不耐烦和生气的质问。
为什么装睡?
他在怀疑他。
方轻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外加现在再装睡也没有意义了,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正打算开口……
结果:“……”
斐言之宽大温热的手掌不由分说的落在了他腰窝上,温度很高。
微微挑起一侧的眉,看着身下的人,一贯冷俊的眉目上带着显浅的兴致。
方轻风屏息。
近在咫尺的人,他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握在他腰窝上的手,还有肌肤被摩擦着指尖和掌心不算粗糙的薄茧。
方轻风愣愣的看着上方正垂眸俯视着他的男人。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肉包子要自己送到狗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