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缓缓恢复,然而当我的感知完全恢复过来之后,我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从脑袋上传来,而且嘴巴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呸……”我吐完嘴里那带有符咒的符纸时,一边面露惊色,一边疯狂的咳嗽,试图把刚刚符纸残留在嘴里的东西吐个干净,也让我一阵恶心。
我捂住胸口,脑袋上的符纸也没有注意到,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师父已经在我身前开口问道。
“千夜,你感觉怎么样?”师父说话的声音略带有些着急。
我撕下脑袋上的符纸,顿时红色的血印在我脑袋上显得格外醒目,符纸上还蘸着师父的血。
虽然被师父的操作整得些许难受,不过师父为了救我,我也是点了点头,示意我并没有多大的事,只不过还没等我把那个长虫精吸我血的事告诉师父,只听到师父身后传来那刚刚消失不久的蛇精声音。
“一二再再而三的坏我好事,死老道,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千夜,把头上的血擦干净。”师父说完,就朝身后转去,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蛇精,我此刻看到师父手上多出来一把匕首,看来师父把匕首捡了起来。
我听后连忙用手把额头上的血印擦拭了干净,但是我的注意依然在师父和蛇精身上。
我能够清晰的看清,长虫精的阴气突然之间变强大了很多。
“难道是吸了我的血?”我心里疑惑道,但还是把我看到的对着前面的师父喊去。
“师父,她吸了我的血,你小心!”
师父听到后,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我,我只见师父面露难色,看样子师父觉得有些棘手。
“竟然有阴阳眼,好一个宝贝,你果真是个好东西!”只听到长虫精大笑一声后,随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只看到长虫精像一把利剑冲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来不及躲闪,只能用胳膊一挡,身形退了几米远,他的胳膊上也留下来几道深深的抓痕,并不断的滴血。
“师父!”我大惊失色,本想去师父身边,但师父做了一个让我别动的手势。
“老夫也不是吃素的。”只听到师父大喊一声,随后看到师父把手上的符纸贴在匕首柄上,右手拿着,左手做了几个动作,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听到师父一声“喝”。
师父猛地一抬腿,把匕首刺向离他不远的长虫精,可是由于长虫精阴气大增,竟然轻松的躲过了师父那一击,随后长虫精邪魅一笑,伸出手掌把师父拍了几米远,一下撞到在树。
“死老道,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长虫精说完,又朝师父抓去,师父连忙起身,嘴角多出来了一道血迹,随后一个躲闪,紧接着挥着他手上的匕首,精准的插到了长虫精的手臂里,随后一划,直接把长虫精的胳膊划出来一道深深的疤痕。
“嗷……”一阵惨叫从我面前传来,还没等长虫精反应过来,师父随手将袖口的符纸抽了出来,一瞬间贴在长虫精面前,只见长虫精的惨叫声更大了,伴随着的是她身上的阴气正在散失。
“可恶,真该死!”长虫精痛苦的看着师父,本想殊死一搏,还没等她反抗,师父一把抽出匕首,一脚踢了上去,直接把长虫精踢出几米远。
“让你放松警惕,你还真上当了!”师父淡淡开口,冷冰冰的语气直达长虫精的耳朵里。
“你会后悔的!”长虫精看了一眼师父,随后邪魅看了看我。
我被她这一盯,顿时汗毛直竖,回想起在幻境里的事,我现在不免得咽了咽口水。
只见长虫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变皱,然而只听到师父大喊一声“不好!”
但是正当师父想要追的时候,才发现蜕皮后的长虫精消失在了雾气里。
我连忙看向长虫精消失的位置,只见没有一丝阴气。
“师父,她跑了?”我看师父虚弱的弯下腰,眼睛死死盯着那蜕皮。
“跑了,没想到这蛇精竟然有几百年的道行,失算了!”师父缓缓开口,而我听到后,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蜕皮。
“几百年的道行!”我不敢相信能有几百年,如今长虫精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但是道行有几百年,这不得不让我唏嘘。
“走吧,她被我所伤,短时间内不会再伤人了。”师父缓缓起身,我看到后,连忙搀扶着他。
“好!”我点了点头,小心的扶着师父。
既然长虫精已经重伤,师父状况也不好,我们也只能暂时收手。
就这样我和师父原路返回,一路上师父表情异常难看,有几次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要不是我扶着恐怕,早就摔下山了,后果不堪设想。
等我们来到那个妇女家,当那个妇女看到我师父的伤势,连忙把家里的绷带和药物拿了出来,满脸写着震惊和害怕。
“小道长,你师父他……”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师父,她显得有些慌张。
“师父他受了点伤,现在还在昏迷,快去请医生来。”我连忙把师父扶到里屋,在妇女的指引下,我来到床榻上,把师父轻轻放在床榻。
当我看清师父的胳膊上的伤痕和额头上的伤口时,内心一酸,连忙催促到妇女。
那个妇女好似知道什么一样,慌张的看着我说“我会一点!”
我愣了一下,不过看着师父还在渗血的胳膊,我只能让妇女试一试。
我就站在她身边,帮她打下手。
很快师父的胳膊包扎好了,额头上的伤口也消毒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那个长虫精的爪子没有毒,否则师父早就进鬼门关了。
“小道长,这事都怪我。”妇女连忙朝我道歉。
“这事不怪你,是那蛇精太厉害了!”我看着师父,开口回答道。
“蛇精!真是蛇精!”妇女听到我的话略显惊色,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
“你们杀死她了没有?”妇女瞪大双眼看着我,带有一种急迫知道答案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妇女也是往后一退,身子形差点没站稳,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她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还会找上我们的……”妇女嘴里嘟囔着。
然而我看了一眼妇女,本想安慰她说长虫精受伤,短期也不会害人,还没等我开口,只听到屋外有人大喊。
“张婶,王叔他醒了!”刚踏进屋里,只见来的人是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当看到我和我师父的时候,他下意识向我问好,好像他知道我们是请来的道士。
“好好好,我这就去。”
“小道长,我去医院看看我那口子,你好好照顾你师父,多谢你们,多谢你们。”妇女朝我们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不停地鞠躬。
随后跟着那个小伙子向外面跑了出去。
我看他们走远,转过头看向了师父,看着师父昏迷,心里莫名难受了起来。
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反而拖累了师父,如果没有我掉入长虫精的圈套,她也不会有机会喝我的血,也不会阴气大增,师父也不会是受伤。
可就当我伤感的时候,我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看打电话的是一橙,我连忙走到屋外,接通了电话。
“千夜,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一橙带有喜色的问道。
“师父,师父他受伤了。”我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决定把师父受伤的事告诉一橙。
“什么?师父受伤了?怎么可能”一橙有些不相信,反问我好几句。
我接着把和蛇精的事一一告诉了一橙,一橙听后没再说话,那头显得格外寂静,随后一橙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你把位置给我,我去找你们!”一橙担心的说道。
我也无奈,奈何一橙态度坚定,我本劝她不要来,师父现在也没事了,不过一橙执意要来,我也只好把位置告诉她了。
我们的通话也就匆忙结束。
我又回到了师父旁边,把一橙来的事告诉了他,他依然没有反应,还在昏迷。
我此刻把项链摘了下来,看着没被黑气完全笼罩的项链,也是呆滞的看着,若鑫或者师父都为我受了伤,此刻的我除了伤心,难过,还能做什么。
我一度陷入循环,自我埋怨的循环,我救不了任何人,只会拖累很多人,我总试着找回曾经的自己,才发现我只会在学校里学习,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好。
然而此刻的我低着头,眼泪哗哗从眼角流了出来,我不停的抽泣,把项链放在自己的脸前。
项链不只是若鑫在,我还感觉到爷爷的温暖,让我好不想念他。
“千夜,你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你不必为你成长遇到的事过分的埋怨你自己。”一个声音传进我的大脑。
我听到后,手里紧紧拿着项链,然后嘴里不停喊着若鑫的名字。
“千夜,你知道嘛,男人应该担当和骨气,你应该振作起来,如果遇到小事你就逃避抱怨,以后你怎样保护好奶奶。”若鑫安慰着我说道。
当听到若鑫说保护奶奶,我忽然想到爷爷在梦里跟我说的话,我连忙擦了擦眼泪。
“男孩变成男人需要一个过程,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优秀的男人。”若鑫最后一句话又一次传来。
此后若鑫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我听到若鑫的话,心里好了很多,“男孩变成男人需要一个过程。”我嘴里嘟囔着,不停地重复若鑫的话。
就在我思考这句话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我立马把项链戴上,随后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