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在卫薇上班的时候,张山带着母亲和两个孩子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郑州。
卫薇中午午休起来,看到张山发来的定位消息,他们已然抵达了郑州。
当收到张山的消息时,卫薇多么想请假回家去看孩子们,陪着孩子们玩一会儿。
但是理性告诉卫薇,它不可以这样做,因为现在她的生活不可以有任何矫情的成分,必须以成年人的方式去处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这种理性让卫薇感觉自己有点儿冰冷。
因为之前大部分时间,只要是张山带着孩子们中午回到了郑州,卫薇一般都会请假回家,陪孩子们玩一会儿。
但是今天卫薇不打算这样做?
所以当卫薇脑子里闪现请假想法时,被卫薇顷刻间就打碎了。因为现在的卫薇明明白白的知道,她需要在公司挣钱。
虽然在亲情的面前,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卫薇也知道在家庭生活中,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如果自己手中真的没有任何存款,那么当家庭成员的健康出现问题的时候,对她来说真的是摧枯拉朽般的毁灭。
虽然现在卫薇手里也没有什么存款,距离自己积攒的装修费还差两万多块钱,但是卫薇也知道,生活不能只为了钱去拼搏,亲情与健康都是金钱无法替代的。
但是现在就请假回家去陪孩子们的想法,在卫薇大脑中只搁浅了五秒钟,就立即被自己抹杀掉了。
因为卫薇觉得现在是她最后时刻的冲刺,最后时刻可以全心全意去工作,去拼搏的机会。
虽然卫薇对现在的职业道路也有所质疑,但是她也不得不在自己没有找到更好的出路之前,更加努力的工作。
因为卫薇要在拼搏的过程中让自己不断的思索,让自己人生的道路与职业的规划走的更长远。
下午忙完,卫薇又打开了自己的电子书,戴上了耳机,听书。
似乎现在只要自己一停下来不忙碌,不听书,卫薇就感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人生就失去了价值。
虽然卫薇也知道不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如此满满当当,要给自己的思想一点放松的时间,这样才可以更加全面的去思考自己的职业发展道路,但是卫薇还是让自己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只有这样她才感觉自己不是罪恶的人。
因为自从自己家发生了经济震荡,卫薇就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职业规划,所以在中年才出现了如此无危机的局面。
卫薇无意之中打开了一本经济学的书,突然一个概念,“康波周期”吸引了卫薇的注意力。
通过对康波周期的了解,卫薇似乎找到了现在经济之所以如此困难,走下行路线的原因。
原来这是一个既定的规律,是人类发展史上不可避免的客观存在。
是啊,卫薇从毕业就感觉到自己每次涨工资都是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缓慢往上涨,但是前年又忽然之间失业了,现在找的工作,也不大如意,并且自己接推广单子等各方面的业务都是困难重重。
卫薇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是自己没有找到职业发展的方向,所以才让自己的生活陷入如此的困境。
因为对于自己经济生活的困境,卫薇一直认为是自己不懂得职业规划造成的,对家庭的经济困难充满了愧疚之感。
但是现在卫薇发现这是全人类都必然面临的问题,根据康复周期理论,自从人类通过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产生比较先进的生产力,所以全球的发展都缓慢下来。
中国之所以可以用30年的时间去赶超那些科技比较发达的国家,就是因为变革性科技生产力的停顿导致的,所以给了我们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
如果想要再一次突破工资的大幅上涨,对于普通人来说,大部分要寄托于康复周期里说的新的革命性生产力的出现,但是目前我们还是处在康波周期的衰退期。
我们这代80后,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在没有突破性生产力出现的前提之下,想要再次处康波的上升阶段,大约是到2050年左右。那时我们已经步入了垂暮之年。
看了康波周期,卫薇内心的恐慌与罪恶感得到了稍微的缓解,但是也加剧了卫薇的焦虑。
因为卫薇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大好年华就要在康波周期的衰退期之中度过。
对于这样的悲惨,卫薇是不甘心的,但是卫薇也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耐去研发比较先进的科技生产力。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生存,就是在职场的夹缝里求生存。
毕竟卫薇是一个数学需要补考才能拿到学分的人。而在卫薇的理解之中,数学是构建科技模型的基础。
现在卫薇似乎也明白了,那些网上经济学家说的,如果你还有一份4000左右的工资,那就不要轻易的离职,要好好的努力的为企业去奉献自己的能量。
之前卫薇一直觉得这是资本家剥削普通人的一种宣扬手法,但是现在卫薇相信之所以要让他们在不受重视的普通人要老老实实的用心的工作的原因,原来是全球都处在康波周期的衰退期,即使你到国外谋发展,现在也不可能获得很好的发展机会。
卫薇今天了解的康波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躺平的理由,但是卫薇也知道,科技力的贡献是一个时代一群人不断努力去发展的结果。
虽然自己就是一个如蝼蚁一般渺小的浮尘,但是自己也不可以破罐子破摔。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别说等到2050年,就是2030年,自己就可能被生活打的落荒而逃。怎么可能带着孩子们在郑州扎根?怎么可能让孩子们获得省城的教育资源?怎么可能让孩子们为下一次的科技力量的突破,有贡献自己力量的资本?
即使卫薇注定要在生活的夹缝里求得生存,但是她也不可以放弃在郑州生存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