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薇和赵炳成都办完自己离职的相关手续,坐到他们工作上的时候,陈经理跟他们发来消息说“中午一起吃个饭。算是散伙饭吧。”
平时陈经理请客吃饭都是一种非常活跃的氛围,今天吃饭就在楼下的那个专门做鱼的餐馆,三个人点了一条鱼。陈经理说“你们该找工作找工作,我这边也会帮你们留意。别太压抑了,工作的事就这样起起伏伏。”
陈经理看两个人吃饭没有什么心思,就这样安慰他们说。
听陈经理这样说,卫薇知道这家公司彻底没救了。
卫薇下定决心自己要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这个自己勤勤恳恳供职7年的公司说把自己抛弃就抛弃了,说解散就解散了,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只是告诉了她一个很不幸的结果。
卫薇感觉自己的职业人生失去了把控度,这种感觉让卫薇很不好受。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陈经理举起桌上的橙汁说,“来,我们干一个,祝我们未来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卫薇和赵炳成附和着拿起饮料,三个人把杯中的橙汁一口干掉了。这顿饭已经吃了将近2个小时。他们也该上楼了。
虽然昨天说的公司解散,今天是让他们来办理相关手续的。但是对这家公司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卫薇从这个公司刚成立就加入了这家公司。
陈经理说“我们走吧,上楼休息一会儿。”
这条水煮鱼下面的菜还有很多没有吃不是。按照以往的饭量,这条鱼和菜应该是被吃的干干净净。
回到楼上,大厅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躺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往常这是公司的必争之地,午休的风水宝地。
虽然也才1:30的时间,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但是不睡觉也没有人聊天。
下午3点之后同事们拿着自己的办公物品,一个个的往外走。卫薇不想做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因为目送每一个同事离开,心就会疼一下。
对,在从昨天得到公司破产的消息到今天看着同事们离去的背影,卫薇的心现在才有了知觉,有丝丝的血腥味。
但没有悲痛鼓鼓奔流而出。
卫薇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反应比较滞后的人。但是卫薇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对公司解散这个消息会如此的平静,只是有一点点心疼罢了。
卫薇也不知道自己是心疼公司,心疼其他的员工,还是心疼自己。
反正就是有点血腥的味道,可是又不明显,如果你不努力的去嗅,那是闻不到的。
看到客服部的员工开始往外出的时候,卫薇腾的一下,机械性的站起来,拿起自己的随身包,把离职证明一塞,就往外走。谁也没有说,径直往外走。
就把办公室里目送离开的痛苦留给其他同事吧。
因为卫薇担心自己的血流速度会加快,那样那丝丝的血腥味儿就会顺着裂缝喷涌而出,变成染红肤色的大河。
在电梯里面,卫薇感觉这个电梯好慢啊。虽然自己之前的公司就在11楼,但是这几秒钟时间,卫薇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有点儿缺氧窒息。
电梯打开,卫薇撒腿就跑,来到大厦外面。
卫薇大口吃了几口氧气比较充足的空气,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可以跳动,自己又可以自由呼吸。
可以自由呼吸,简直太妙了。卫薇迈着小碎步往单车的方向走去。
在5月过后,卫薇每天都骑着单车上下班,但是也不知道是炎热的原因还是自己想早点儿回到办公室或回到那个孤寂的出租屋。
每天卫薇感觉自己都是忙忙碌碌的,没有发现路上还有绿植,并且已经开出了小花。
卫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还是这些绿植真的是刚刚跑到马路边的?
那些白的,粉的小花开的那样的肆意。虽然没有蝴蝶与蜜蜂来叨扰,但是它们还是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夏风。
随风摆动,不与风向抗争,这是它们生存的本能也是韧性十足的本质。顺势而为,大概就会生活的更加惬意吧。
对,顺势而为,生活不也应该是这样吗?没有必要非得与生活抗争,拧巴自己的灵魂。
在路上,卫薇把单车骑的很慢,虽然是下午3点多的。高温让卫薇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但是卫薇的身体是凉的,她知道自己不会中暑,因为她的内心是平静。
没有工作赶着自己去做,自己也不用急回家,匆忙学习直播与短视频运营相关的知识。
那就利用这个空隙给自己好好的放个假,让自己看看这马路牙边的小花。看他们是如何绽放自己的精彩。
路上也很安静,除了偶尔过几辆汽车,没有鸣笛的汽车之外,只有风声相伴。
似乎今天的一切都应该是安静的。
卫薇逃离出来的办公室是安静的,午餐的那盘水煮鱼是安静的,现在路上的小花也没有蝴蝶与蜜蜂的叨扰,风更是安静的按着自己的节奏一步步的往前涌动着。就是马路上奔跑的汽车也少了往日的烦躁,它们那样悠然的按照自己的步伐往前滚动着。
卫薇今天骑的这辆单车也没有往日吱呀吱呀的劳碌声音。
想要观看路边的小花,卫薇本该停下自己的单车,可是单车如此的惬意在自己的脚下前进,我为什么要制止它到达目的地的节奏呢?如果我强制停下双脚踩踏的动作,那是对单车的不尊重。
如果随意的把单车停在路边,单车就会孤零零的被抛弃。卫薇不要让单车成为一个弃儿,像自己一样漫无目的的享受着安静。
在卫薇很小的时候,家人就告诉卫薇存在即是合理,那么不存在是不是也是理所应当,消散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呢。
但是在卫薇接受的教育里面没有消散即合理这种说法。虽然卫薇遍历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也没有找到这个理论的支撑点。
那就伴着夏风,慢慢的往前走,走到那个所谓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