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没锁,你直接进。”李映棠从室内的桌子上,抱资料过去:“这些都是给你的,我大致翻了一下,知识点很贴合教科书,你只要把这些东西吃透了,考大学也能想一想。”
程十欣喜过后,望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头皮发麻:“这么多?写多久才写得完?”
“学校里平时有测试,月考,期末考,往后你需要做的试卷不少。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写。想想你考不上的话,这段时间白费功夫不说,往后你生的孩子还得考。
村里读书的小孩,比你那会儿多了吧?越往后考大学的人也越多,考试也会越难,或许不再还要收学费,两代人总有一代要吃苦,趁着光景好,读大学倒找你钱,加把劲儿读吧,比种地轻松多了。”李映棠适时为他打鸡血。
程十听了进去:“嗯,我会尽全力。”
“对!尽全力。”李映棠为其讲了一会儿课,布置好任务,抬眼望窗外。
暮色四合,秦霰仍旧未归,她出门找。
只见他站在大路旁,与村里的一位大爷说话。
大爷走后,他侧身时发现她,阔步上前。
李映棠:“柳婶很严重么?在她家待这么久。”
秦霰晃动被他团紧的手帕:“屋后砖瓦下抓虫子给那只雀儿吃。”
“这么冷的天,有虫子吗?”
“有,少。”秦霰摸索了半天,也只捉了几只小虫,到家后放到笼子里。
鹦鹉吓扑棱翅膀。
李映棠惊讶:“它居然不吃虫子,怪不得老板只送粮。它可能吃素,真好,不用怕它营养跟不上了。”
秦霰同样稀奇,试了几次后,确定眼前的鹦鹉不吃虫,清理了笼子里的其他虫子,顺手到水井边洗了手帕,晾好后问她:“棠棠,咱们晚饭吃什么?”
李映棠体恤他今日遭了罪,要他带伤为她做饭,她做不出。“我做吧。”
“这会儿闲。”秦霰戴上手套进厨房。
“要么吃挂面”李映棠说。
简单,方便。
炸个葱花,添水烧开,煮一下便行。
荠菜饺子吃不成了,因为她还没开始割。
“行。”秦霰生火煮面。
李映棠准备配菜,剥蒜,忙完挨着他坐在灶台前。
秦霰:“你的身手跟谁学的?”
“妈妈,外公。”
“他们是当兵的?”秦霰的认知里,普通人只有当了兵才能接受训练。
李映棠考虑后透了些底:“外公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妈妈是当地省内的武状元,当兵应该只有军体拳和体能训练吧?学到我们这样可不容易,不仅需要家庭底蕴,还得有资金,再配合那么一点儿天赋。”
秦霰:“......你妈妈武状元,你是武状元么?”
“我学文化,你怕我打你?”
秦霰:“......不怕。”
李映棠揶揄:“听着好像有点虚,别害怕哈。你只要不找野女人,或者找了别让我发现,便不打你。”
秦霰:“........”他上哪儿找野女人?
.....................
天色渐晚。
程十离开后,李映棠收拾着休息。
第二天准备进城,起床后发现地湿了。
昨夜下过雨吗?
天空阴沉沉,气温骤降。
外面清冷异常,还是在家吧。
她换回大棉袄二棉裤,喂鸟喂猫喂狗。
上门的病患瞧见她养动物,打趣她家养的猫狗还有点作用:“养鸟有啥用?就是俊点儿,也不能当饭吃,一口肉都不够塞牙缝的。”
李映棠笑笑不反驳,村民们考虑的是温饱,娱乐消遣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就像钱家村的那场电影里,有一段跳舞的情节。
吴红说有时间乱跳,不如到地里薅两把草。
病患们聊了两句,匆匆走了。
李映棠关上门,隔绝外面的冷气,待在暖炕上看书。
吴红在外喊:“秦大夫家的在吗?”
李映棠回应:“在的,门没栓,你直接进来。”
吴红推开门,放下两篮子菠菜:“送你们包饺子吃。”
李映棠:“你也太客气了,我和阿霰吃主食比较多,前儿方大娘送的菜还没吃完呢,你又送来。”
“往后啊,你们家的菜,我送。”吴红说。
“干嘛?发横财啦?”
“你当我发了横财。”吴红笑道。
李映棠稍一想便懂了,她送了程十资料,人家不想占她的便宜。
那些资料买的话,确实要花不少钱。
既然如此,她受着了。
等其他人再送,或家里的菜长出来,她再拒收吴红的。“谢谢啦,忙吗?进屋坐坐。”
“诶。”吴红进屋,鹦鹉抖了两下翅膀:
恭喜发财!
吴红一趔趄:“是鸟在说话吗?你们家啥时候养了鸟?真俊啊。”人长的漂亮就是不一样,家里养的猫狗,连鸟都比村里的俊。
“是它,昨天买的。”
吴红很稀罕:“再说一遍?”
鹦鹉在笼子里走动,并不回应。
李映棠手指伸进鸟笼,轻轻抚摸小鸟脑门:“雀儿,你说恭喜发财。”
鹦鹉:“恭喜发财!”
“哟!成精了吗?”
李映棠捧腹:“鹦鹉学舌听过没?人家本来就会学说话。”
“还会说什么?”
李映棠:“别的不会,得教,不过我这只太大了,很难再学会别的词儿。”
“那也不错。”
吴红小坐片刻走了。
李映棠送她至大路,返回时,遇到柳丽蓉,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位皮肤黝黑,抱着蓝色头巾的老年妇女,高颧骨,三角眼,脸颊两边往里凹。
几日不见,柳丽蓉憔悴了许多。
脸色也不太好,黑黄黑黄。
穿着未出嫁之前的衣裳,眼里已经没了刚结婚时的傲气。
结婚真可怕啊。
好好的人,才几天,就磋磨成这样了?
她有点不敢领证了。
她扫了两人一眼后,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回屋并关门。
约莫五分钟后,听到哭声。
伴随一道道恶毒的谩骂。
“小贱人,我说你咋成天往外跑?原来勾男人去了,咱老柳家咋出你这个人?”
“奶,我没有。”
就诊的病患打听情况。
老太婆无差别攻击:“关你们鸟事儿?”
大家指指点点:“这柳家人咋这样?”
“是啊,不讲理。”
两人走后。
李映棠等秦霰闲下来问他:“阿霰,刚才柳丽蓉怎么了?”
“怀孕了。”
“好事儿,为啥哭?为何骂?”李映棠反应过来:“她刚结婚,不到半个月有了?怀孕十天你也知道?你的医术简直高深莫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