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这啥呀?”诗殃在意识海里敲系统。
“根据计算,是通过百晓生那购买的[缚魂术]为基础,进化出来的新的招式,宿主,系统没有关于它的数据。”系统也很诧异,小小年纪的苍亦初,已经学会自创法术了。
“缚魂术,不是针对鬼修的吗?怎么缠住了我一个活人?”
“宿主,你给他的确实是专门针对鬼修而研制的[缚魂术],但或许是给的资料太多太全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让他研究出了连活人的魂魄都能牵制的技能。”
“那怎办?我把脚打散!”诗殃抬手就要自断双腿。
狠人。
系统赶忙阻止:“别!宿主!你现在的灵魂体是受到保护的完全属于你自己的灵魂,打伤了可是很痛的!”
“而且极难修复,甚至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也就是穿越到下一个世界,仍旧会继承身体残缺,若要从头修复需要极长的时间。别冲动。”
真麻烦。
诗殃只将[缚魂术]复制黏贴给了苍亦初,自己却没有好好研究过,他也不需要对付鬼修的方式,悉冬不会背叛他。
谁知道这个苍亦初天资何其聪慧。
苍亦初见诗殃果然没能顺利将自己的灵锁切断,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向上攀爬而去。
诗殃见识过他纠缠知夏时的耐性,虽说端木逝的心脏是被他窃取的,按道理也应该为他的离世负责。
但端木逝陪伴了苍亦初那么久,多少也消磨了些恨意吧?结果呢?
更恨了。
甚至几乎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就差真与知夏同归于尽了。
诗殃觉得,连端木逝这个露水姻缘的人都能牵动苍亦初到如此地步,重情重义的他,对于竹马长大的尉迟隐的羁绊肯定更加深厚。
目睹了少年死在自己怀里,与血魔诗殃势不两立,死了也要抓出来鞭尸仍难抵消心头之恨吧?
虽然诗殃不认为自己会输,但苍亦初现在的眼神的确蛮吓人的。
疯狗。
趁间隙,诗殃双掌交握,血珠一串向四周散开,强盛的暗黑之力以他为中心汹涌而出,苍亦初结印为盾,挡住了针尖似的冲击 。
却不料对方这气势磅礴的血珠,并不是为夺他性命而来,反而将他圈住,一串血环犹如游鱼不断跳跃。
一滴血便是一方天地。
往里一收!“哐哐哐”三道圆环瞬间将苍亦初禁锢住。
一缩膝弯,一束腰腹,一缚眉心。
诗殃眼睫微抬,看着自己的杰作分外满意,特别是鲜红圆珠束缚在银白色眉梢之上,妆点了青年一张素白凌厉的脸。
似抹额,更似悟空头顶的金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苍亦初被捆成一条鱼直直向下坠去,好在下方云兴言及时赶到横腰将人接住。
再抬头,云兴言的眼里哪里还有温润如玉,眼眶中的血丝分外刺目,对上诗殃视线中只有恨意。
诗殃咬牙,自己不能再心软了,无念笔自顾自在空中旋转数圈,画符画阵遮天蔽日。
主角团一个两个都带着恨意与诗殃交过手,好像试图拿他给尉迟隐偿命。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即使云兴言与羽子曦联手也对血魔无可奈何。反倒被诗殃打出一身伤。
被囚住的苍亦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灵锁只够圈住诗殃,却不如血魔的血珠,那根本不是箍在身上,而是一滴滴水钻嵌入血肉,直击灵根。
不愧睚眦必报,百倍奉还的名声。
比之被师尊封锁灵力坠入凡人,诗殃的血箍几乎要将他整个修为作废!
汲芮芮守在苍亦初病床前,每天看着他大汗淋漓得试图挣脱血魔束缚,如此昏迷了一个月,浑身都是伤痕,各宗派的大能都来试过,却对这道枷一点办法都没有。
尉迟隐的死已经够让人崩溃的了,苍亦初未死,却看不见希望。
仙门大败,此时他们不得不暂退,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还有更多修士被俘,或失去踪迹,下落不明。
其中就有云兴言和羽子曦。
*
这是一道处在崖壁间的石洞,有水滴答滴答往下坠,山崖无人,极难寻觅踪迹,暂时安全。
商牟小心翼翼从外面端来一碗汤药:“别太伤心,我方才见崖顶巡视的魔兵似乎有所动静,恐怕附近又有人来了。”
他端着碗来到苍亦初身前,因着眉心一圈被血珠束紧的关系,苍亦初一直处于昏厥状态,日日梦魇缠身,也许是反抗得太过激烈,身上处处是伤痕,从云兴言手中接过人时差点以为他也……
商牟口中念诀,将那碗药化成雾气渡进苍亦初身体内。
镇定药草能暂时缓解苍亦初紧皱的眉,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总之他尽力了。
洞口忽然传来声响,汲芮芮紧绷的一条神经迅速做出反应,弟子剑横在身前,将几人护在身后。
“是我。”
木晗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他道:“我在途中,抓住了个鬼鬼祟祟的人。”
说罢,从身后拖出一名衣衫褴褛的毛头小子。
“自称散修,说能救苍亦初。”
汲芮芮指尖点亮一簇小火苗,将这山洞照亮:“是你?”
木晗问:“你们认识?”
“琼芳!”
的确是个落魄模样,一双狭长的眼,看起来鬼灵精怪的。与当初在秘境初遇时几乎没什么分别。
那时她便女扮男装跟着苍亦初,还是尉迟隐好心带她一起,后来,秘境崩塌,他们便没再联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
“看吧,我说他们认识我的吧?”琼芳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灰尘,腰间酒葫芦甩得叮当响。
“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们遇见了麻烦,苍亦初生死未卜,我在秘境时便在他身上留下过追踪咒,可算给我找到你们了。这地方真难走。”
“你说有办法救我师兄,是真的吗?”汲芮芮显然更关心这个。
“我没办法。”
“什么?!”木晗本就不爽,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琼芳见这几人真是不经逗,一点就要炸,悠悠道:“不过我爹应该有办法。你们跟我回家吧。”
“你爹?”
“对呀,不过路途遥远,最好马上动身。”
“好,好,我们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