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眉头一紧,严肃的看着田国富:“国富书记,你提拔那个徐天来,就是为了给我上眼药吗?”
还不等田国富有所解释,陈明就站起了身:“我知道你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常委,也算是控制住了常委会,但千山县并不是你的一言堂!”
陈明说着就要离开,表情冷峻,却依旧无法掩饰慌张的内心。
陈明知道,如果田国富趁着这件事情想要挤兑自己的话,除非自己亲手把儿子送进监狱,否则自己这个县长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但越是在这种时候,陈明就越不能主动低头。
只因为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一低头,田国富就可以一直压着他,让他无法翻身!
陈明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着破局的方法。
可就当陈明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田国富终于开了口,同时朝着陈明招了招手:“老陈啊,我说你急什么?回来,回来喝茶~”
尽管心中满是愤慨,但陈明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回来,坐在了椅子上。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咱们两个也不用绕弯子了,直接一点。”
陈明说完,满脸怨气的看着田国富。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直接低头,看来田国富肯定是想要用这件事情敲竹杠了!
如果自己主动求和,恐怕田国富就会直接趁机压榨自己。
而如果田国富先提出条件的话,自己最起码还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田国富呵呵一笑:“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性格,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去,简单,直率!”
“我知道你们想把那个强奸案子办成卖淫嫖娼,我也知道你儿子陈文广也涉事其中,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办!”
陈明点燃一根烟,头也不抬的手中把玩着打火机,不耐烦的说道:“别说这些废话了,说说条件吧。”
田国富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说了,这不是条件的问题,这个案子不能这么办。”
陈明冷笑一声:“呵呵,这样吧,从今天开始,直到我们其中一个离开千山县,我都不会在常委会上提出任何意见,也不再主动提拔任何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虽然田国富已经基本掌控了千山县的常委会,但还是存在一定的变数。
再加上不再提拔任何人,就相当于把全县所有人的晋升道路都放在了田国富的面前。
所以,能主动提出这个条件,对田国富来说还是很诚心的。
可田国富要的并不是这些:“老陈,我说了,这不是条件的......”
田国富话还没说完,陈明直接拍着桌子打断道:“老田!文广是我的儿子,我的亲儿子!你真的打算把他送进监狱吗?!咱们两个共事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交情都没有吗?!”
田国富无奈的皱起了眉头,不再从头说起,解释道:“我没想处理陈文广!”
陈明一愣,随即释然的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有这句话,我说过的话也都算数。你放心......”
这一次田国富抬了抬手,打断了陈明的话:“我不是为了这个。”
陈明再次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如果不是为了把千山县变成他自己的一言堂,那他田国富又是为了什么?
要说田国富没有任何目的,陈明打死都不敢相信。
陈明试探着问道:“那你要什么?只要你不动文广,我都可以答应你。”
田国富把陈明的茶杯倒满,推到了他的面前:“老陈啊,你也不想想,针对文广,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要这么做?来,喝茶......”
陈明哪里还有喝茶的心思,只能静静的等着田国富的下文。
田国富泰然自若的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你让郝为民的儿子去自首,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下来。”
陈明傻眼了,让郝光明把一切罪责都承担下来,那可是要重判的啊!
不但如此,因为郝为民之前已经做了假证,这也是严重的违规违纪,甚至已经涉嫌违法了!
如此一来,郝光明入狱,郝为民也难逃被双开的命运,他又怎么会答应自己?
陈明以为田国富是在戏耍自己,红了脸:“老田,你别开这种玩笑,郝为民的确是我的人,但也绝对不会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田国富认真的看着陈明:“壮士断腕,弃车保帅。老陈啊,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陈明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怎么就能让田国富如此上心?
“老田,你这是在逼我!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为什么非要盯着不放?”
看着陈明还是不肯妥协,田国富也解释不通,只能直言道:“老陈啊,不是我盯着不放,是......”
田国富叹了口气:“唉......是徐天来盯着不放啊......”
陈明愣了几秒钟,苦笑道:“老田,你要是想要冲我来可以直说,何必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那个徐天来不就是你的人吗?”
田国富摇了摇头:“这个徐天来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陈明被气笑了:“老田,你现在真是撒谎不打草稿。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徐天来一年调动三次,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哪个没关系的人能半年升到副科?不是你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田国富靠在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上的天花板:“你觉得我会这么提拔一个自己的人吗?如果没有上面人的安排,我会这么张扬的做事吗?”
陈明终于明白,如此破格提拔,如此张扬,的确不是田国富的性格。
田国富接着说道:“所以啊,这件事的关键并不在我,而是在徐天来,如果你不能做到壮士断腕,那就只能让文广也陷进去,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