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许大力心里的那点自卑,又被江黎很快的治愈了。
第二天起床,江黎把骡车交给周大夫他们一起去北郊,自己准备待在客栈把雪菜给腌了。
房子要盖成什么样,她已经提前和瓦匠沟通过,一天两天不去没什么。
再者有什么事情,周大夫和陈朔之也会帮他照看一下。
上午和向氏带着四个孩子出去买菜时,她们先在糟坊把盐给买了。
都是那种大盐粒,和细盐不能比,炒菜什么的还有点涩感。
江黎不好经常拿细盐出来,太惹眼了。
细盐是达官显贵、皇亲贵胄的专属,进不了百姓家的。
而且在这个世界里,私自制盐是重罪,
江黎免不了要出来买点,回去再把粗盐研磨成粉,凑合也能用。
出了铺子,迎头走过来乌泱泱一大群人,拉着白布横幅,嘴里喊着整齐的口号:“二公子无罪,二公子无罪……”
担心四个孩子被人群冲散,江黎赶紧把他们全护在身后。
糟坊掌柜也出来看众人游街,叹息说:“唉,好人没好报,老天爷不开眼啊!”
江黎问:“这么快就把夏侯晟的脑袋砍了?”
槽坊掌柜闻言,看向江黎的目光很是不高兴,好像江黎诅咒了他亲人似得。
“你这小娘子咋说话的?二公子一定长命百岁。”
“那你方才唉声叹气的干什么?加上你说的那话,我可不就是以为夏侯晟被砍脑袋了吗?”
槽坊掌柜解释:“我的意思是二公子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被打进大牢里,他此番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上天应该多怜悯他。”
“别什么事情都指望上天,要是有用,凡间天天这个求那个求的,上天忙也忙死了,能顾得上谁?!要是没用,那还求它干什么?”
“难怪人家常说头发长,见识短。”
江黎好奇:“掌柜你见识过上天啊?或是见识过上头哪路的神仙?”
槽坊掌柜被噎住,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向氏很识趣的不接话茬,只对江黎说:“好了小黎,我们去菜市场买菜吧。”
下午要腌雪菜,中午做的饭菜简单了些。
陈朔之他们去北郊时带了馒头,中午不会回来,所以江黎这边就是两个大人带四个小的。
买了两个白萝卜和一斤干虾皮回来,中午简单做了个汤,焖了米饭。
周鹤一过来想蹭饭,看到今天的饭菜清汤寡水,难得对江黎的手艺提不起兴趣,撇撇嘴就回屋了。
许大力出来吃饭时,听外面闹哄哄的,问江黎:“这么吵,发生啥事了?”
江黎把米饭盆端到院里的桌上,拿起陶碗给四个孩子先打饭:“听说是夏侯晟被抓起来了,外面到处游行,为了逼那什么监察御史放人。”
许大力没有接话,主要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都离自己很远,这辈子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许长明“咦”了一声:“今天鹤一哥哥怎么不来我们家蹭饭?”
江黎噗呲笑出声:“方才来了,看到中午只有吃萝卜虾皮,可能不对他胃口。”
陈淑瑜嘴甜的说:“那是鹤一哥哥不识货,江婶婶做什么饭菜都是极好吃的。”
江黎伸手刮了下陈淑瑜的小鼻尖:“就你嘴甜,都多吃点,没人和你们抢了。”
陈淑瑜可可爱爱的说:“我要吃满满一大碗饭。”
许大力见江黎和孩子们有说有笑,他发现,江黎似乎很喜欢小孩子,本是个简单粗暴的人,在孩子面前,总是多了一份耐心。
要是将来她自己有了孩子,一定是位很好的母亲吧……
纵使,她的行事作风可能不太像一个合格的母亲!
江黎把一碗米饭递给许大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吃饭啊!”
许大力回神,接过米饭,笑吟吟的吃了起来。
江黎狐疑的看着许大力:“你笑的好像春天来了。”
许大力问:“啥意思?”
江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背诵:“啊,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许大力的脸骤然一黑:“别在孩子们面前胡说。”
江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饭后,碗筷交给了许大力和几个孩子去处理,江黎自己开始去腌雪菜。
经过一夜加一上午的时间,雪菜头朝下晾,水分差不多干了。
腌制的话,用水缸最方便,但这个世界没有水缸,只有瓮,大的也能有半人高,口沿没有水缸那么大,也比较薄。
客栈里有一个空置大瓮,已经被向氏腌上,江黎只好又去外面的杂货铺买了两个,差不多够腌上她所有雪菜的了。
瓮里先烧开水刷一遍消消毒,最下面撒上一层盐,铺一层雪菜,再撒一层盐,直到最上面的一层,倒一碗白醋进去然后封口。
向氏是怎么腌制的江黎没看到,但她这种方式,是末世最常用的,以前她经常看食堂的阿姨这么做。
许大力洗好碗筷后,也过来给江黎打下手。
晚上清洗雪菜挺麻烦,腌制还是挺快的,两人一起忙活,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
江黎想着下午没事回屋睡一会,伸开双臂做舒展之际,见贺彦匀走进了院子。
许大力上前打招呼:“贺大人。”
贺彦匀点点头以作回应,问:“周大夫在吗?”
许大力说:“周大夫在北郊看顾盖房子,不过他的家里人都在客栈。”
贺彦匀觉得除了周大夫外,和他的家里其他人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的时候差不多吧。”
贺彦匀没再说什么,转而去敲了任秀芝的房门,然后带着任秀芝往客栈外面走。
江黎看着任秀芝那羞答答跟在后面的小媳妇模样,琢磨着说:“许大力,你觉不觉得贺彦匀和秀芝两人,只有秀芝一头热?”
许大力顺着她的目光看两人背影:“为啥这么想?”
江黎说:“每次见着贺彦匀,他总是不冷不热,好像谁都欠他二两银子似得,对秀芝也没有个笑脸,一点不像谈恋爱!”
许大力说:“贺大人的性子应该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