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一大早让桃桃一家先别出门,然后便去附近逛一逛,查看一番旧城区的建筑分布和氛围。随后,买回来三份叉烧肠粉和豆浆。其中两份,拿给了隔壁的桃桃一家。
回来路上,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3027有一个老妇人死了。
据传,早上六点多,有人透过打开的窗户,疑似看到一个老人躺在地上,疑似死亡。早晨九点,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两个机器人来了。他们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双手死死抓住毛毯,毛毯之上沾着几摊污血。机器人去拉开尸体的双手,却怎么也拉不开。只好,两个机器人将尸体连同裹着的毛毯,一起抬走了。
张尘回家之后,发现妹妹张依妮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张尘往妹妹擦干净的旧餐桌上放下早餐,走到妹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街道。早餐小店中,招牌掉漆的老牌小店人满为患,逼得不少顾客只能站在门边吃早餐。新店呢,没有几个顾客光顾。卖早餐的流动摊贩,竞争异常激烈,叫卖声很大,还有两家流动摊贩发生了口角,开始互相推攘……
“哥哥,那个老奶奶死了。”
“我知道。”
张尘搂着妹妹,整理她耳边垂下的头发,说:“吃早餐吧,有你爱吃的肠粉。”
妹妹转身走到餐桌前,只见一份早餐,问:“哥哥,你这么快吃完啦?”
“没有我爱吃的。”
张尘将旧冰箱里的两斤冻肉拿出来,紧接着找寻一番,发现没有砧板、厨房刀具和调味品。
他找到战略背包,翻找出多功能折刀,用小刀慢慢切冻肉。冻硬的肉,很好切,可以切得很方正。没有花生油,便切下一些肥肉部分。没有盐和酱油,便翻出一颗咸鸭蛋,将咸鸭蛋剥好后切片。
开上电磁炉,他先用肥肉在平底锅上煎出点油。由于没有抽油烟机,油烟非常大,呛得张尘连连咳嗽。然后,放入肉片和蛋片,调到最大火力,猛火快炒。
炒好后,张尘小口吃着。冻肉可能冻太久,连肉味都没有,更别提鲜味,还有一丢丢的冰雪味和腥味,味同嚼蜡。
妹妹坐在旁边,看着张尘,说:“哥哥,明天我也一起吃。”
“没必要,冻肉很不新鲜,今天吃完。”
吃过早餐后,张尘带上了袖箭臂铠,走出家门。随后,按照之前的约定,叫上了桃桃一家。
他们四人,下了楼。
他们需要购置大量的生活用品,目的地是南区的综合市场。
南区的综合市场,就在附近不远。大约十五分钟的脚程,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F级防御机器人小雏菊推测出张尘一行的目的地,在他们刚到综合市场的时候,就找到了他们。
小雏菊对着张依妮稍一鞠躬,说:“主人好。”
“啊,小雏菊,你回来了呀?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才刚到。”
“我推测出来的。”
“那你挺聪明的。”
张尘沉默着,但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他问:“你的F级伸缩电剑呢?”
“我正想汇报此事。我充满电醒来后,发现腰间别着的电剑没有了。我咨询了机器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他们说没有拿,也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他们已经登记了这件事,承诺回头会调查一下。由于立案太多,调查排期在两个月后,届时会给出调查报告。”
“要这么久!”张依妮感叹。
张尘“小雏菊,你记住这件事情,两个月后还没有收到调查报告的话,提醒我一下。”
“好的。”
综合市场内人山人海,均是前来购置生活用品的朝海港居民。
商家应接不暇,连加价的牌子都来不及打印,只来得及在牌子上写上“谢绝讨价还价”。由于顾客实在太多,不仅不愁没有生意,还忙不过来,导致服务态度很糟糕,都是一副“爱买买不买滚”的态度。
许多闻讯前来的流动摊贩,在争抢地盘。
综合市场的东区发生了暴动,据说是发生人踩人事件。北区有两家流动摊贩打起来了,另一家流动摊贩和固定摊位的商家发生了矛盾,一边掏出了长刀,一边掏出了工兵铲,互相对峙。
这时,有哨声响起。
瞬间,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打斗的人群,各自收手后,互相对峙,后退几米。
张尘望向哨声处,看见一个矮矮壮壮的中年男人,神色肃杀,缓缓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八个表情严肃的年轻人。
他们的左臂臂章上,绣着一面“飞鹰衔果”的图案。飞鹰展翅,以捕食之势,立在图案中间。鹰嘴衔着红色果子,其上有朱红果柄和嫩绿叶子,不像樱桃,不是苹果,现实中应该不存在这类果子,似乎仅仅是一个象征。
“朝海港的各位同胞,大家好,我是旧城区南区的洪汉全。南区这一片地界,由我老大‘祥叔’李震祥管理,而我全权负责南区的日常运作,以后大家多多指教。”
“全哥好。”
“全哥好。”
随着洪汉全一行往前走,经过之处,商户和旧城区原居民纷纷向他拜礼或打招呼。一些会来事的朝海港居民,也有样学样,向他拜礼或打招呼。
走过张尘一行的时候,洪汉全重点打量了一番F级防御机器人小雏菊。小雏菊的形象,用的是虫洞纪元143年的经典男款,风格硬派,机械裸露,极具辨识度。
张尘看到洪汉全的脖子上横着一条长约十五厘米的粗大伤疤,估计是早年打斗中被刀剑划开了脖子,也不知道在受到如此致命伤的情况下,是怎么救下来的。
张尘在想:“或许,该想个办法,让小雏菊的辨识度降低。”
他转念又想:“辨识度高也好,自己不在妹妹身边的时候,小混混不敢随便过来骚扰。不然,妹妹先吃亏了,再惩罚小混混,又有什么意义?哪怕杀了混混,吃的亏也无法逆转。”
洪汉全转而打量着张尘。
张尘为人镇定,正视着洪汉全。
洪汉全对张尘说:“眼神有力,不卑不亢,我欣赏你。要不要带着这个机器人,一起加入我们飞鹰组?你们两个加起来,应该有F级实力了吧?足够当我小弟。”
张尘非常有礼貌,语气平和,说:“我们是朝海港的居民,暂租宝地住一段时间。一旦朝海港重新建设好,我们就会马上回去。期间,我们不会主动惹事,还请全哥多多照顾。”
“一看就是大学生,文绉绉的,没住过旧城区吧?还说不会主动惹事,真好笑。轮得到你来掌控事态吗?”说到这里,洪汉全身后的年轻人,大笑起来。
“你不惹事,事情来惹你。你又如何?”
张尘面无表情,没有作答。
洪汉全见他沉默,说:“好好考虑,想通了就来找我。大家都知道我平时在哪喝茶。我没有上面的大佬那般高高在上,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见我很容易。”
张尘仍旧沉默。
洪汉全见他不识相,也没说什么,又瞥了小雏菊一眼,随后走向刚才发生矛盾、流动摊贩抽出了长刀的北区。
那流动摊贩,跪在洪汉全的前面,长刀放下来。
“全哥,我错了。”
“我记得,你不是街边卖古法制作豆腐乳的家伙吗?”
“是,全哥记性真好。”
“是听说来了一大批客人,特意批发了一些生活用品,来这儿卖?”
“是,全哥明察秋毫,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全哥。”
“本事不大,马屁倒是拍得响。”洪汉全笑了一声,他指着刚才跟流动摊贩发生冲突的商家,“知道这是谁吗?”
流动摊贩摇摇头。
“我爸老战友的儿子!”
洪汉全抬起右脚,准备踢人。
不料,流动摊贩听到“我爸老战友”五个字,率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握起长刀,往洪汉全的小腿砍去。
晃荡一声,似乎砍中了钢铁,持刀右手被反震得疼痛起来。长刀抽回,只见裤子被砍破,皮肤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义肢坦露眼前。
“拟态义肢!”
洪汉全的右腿义肢,膝盖处亮起绿光,内部能量运转,一脚便将流动摊贩踢飞了两米多高、五米多远。
人群散开,只见流动摊贩重重倒在地上。落地时,压在身下的左腿,已经扭曲变形,哪怕人能救回来,那左腿估计也保不住。
流动摊贩一波接一波的抽搐,瞳孔直瞪。
现场死寂,连之前撒娇的小孩子们,也屏住呼吸。
过了十几秒,见流动摊贩的身体停止抽搐,洪汉全说:“抬回去。”
小弟们跑向流动摊贩的过程中,洪汉全又笑眯眯地说:“东区的朋友们,把你们身边的刚才踩踏和挤倒的居民们扶起来吧,我们都是朝海大区的同胞,我可不想这里闹出人命,麻烦大家了啊。”
东区的人,非常紧张,赶紧将身边晕倒在地的、躺着喘息的、跪在地上双手交叉胸前保证呼吸顺畅的居民们,一一拉起来。
洪汉全振臂一呼:“我们走,回去给祥叔准备节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