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片枯枝落叶,荀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天道发奖励。
不过在原地苦等好久,天道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荀圭十分疑惑,这怎么,打白工了?荀圭摒除杂念,细细感应,片刻之后,荀圭面色十分古怪。
模糊的感应中,天道给的信息是,火山口那颗珠子可以帮助荀圭百毒不侵,算是这一次的奖励,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因为荀圭记不住细节,所以不算数,而且,榕老祖直接没了,包括木灵在内的所有人,全死了,荀圭没完成承诺,所以没奖励。
荀圭一拍脑门十分懊悔,这是下手太狠太干脆,大怪是刷了,支线没完成啊···
一阵风吹过,地面的沼泽瞬间蒸发干净,只留下满目黑色沙地,又是一阵风,吹走了不少沙土,这里一块那里一点的,露出了不少灰白的东西,荀圭定睛一看,没看清楚。
往前走几步,脚尖轻轻挑起,露出了一根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骨骼。
荀圭惊疑不定,猛地挥刀,一阵狂风卷起浮土向远处吹去,露出了埋在地下的,满满一地白骨。
荀圭愣在原地惊掉了下巴,不知道这些人,是生前被害,还是死后被控制,总是榕老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荀圭盘坐下来,想了想,小世界已经用过,那这边应该也可以用吧?于是开始念诵《度人经》。
一路念叨夕阳西下,终于念完。荀圭压根说不上虔诚,只是求个心安而已。更让人心安的景象出现了,荀圭念完之后,一片白色荧光从满地白骨中浮现出来,没有鬼火那种阴冷的感觉,更像是漫天飘雪,在这一片暖色夕阳中,点点荧光随风飘舞,如梦如幻。
荀圭坐在地上长叹一声:“只恨此时无酒,不能敬你们一杯。”
一点荧光从大部队脱离,不再随风直上天际,反而是飘到荀圭面前,轻轻的,上下晃动两下,像是在感谢。
荀圭心有所感,歉意的笑笑:“先前说了大话,还是没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不好意思啊。”
光点左右晃了晃。荀圭笑道:“随风去吧。”光点这才重新飞起。跟上大部队往天上飞去。地面上的累累白骨,也都逐渐腐坏,尘归尘土归土。
荀圭看着漫天荧光逐渐消失,心说这要是有天庭就好了,这些人说不定可以混个编制,当个天兵天将什么的。荀圭摸了摸下巴,话说为什么是往天上走?对啊,这边没有地府,等缘分到了,说不定可以把后土娘娘,泰山府君,十殿阎罗都整出来。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是,少了他们,总感觉这边的修士缺了敬畏。
最后一点阳光消失,荀圭抽刀起身,往锻城的方向飞去。
飞了许久,荀圭一个急刹,只见锻城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待在室外,城门楼上,段一刀领着一众长老望着天边。
荀圭飞上前,段一刀猛地跃出,一把抱住荀圭:“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能全身而退!怎么样,那个老树精有没有为难你?”
荀圭面色怪异,支支吾吾,段一刀一再追问。荀圭只好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都死了,荣成所有人都是榕老祖的傀儡,榕老祖被我引来天道之力,碾成飞灰,其他人没了依靠,渣都不剩。”
段一刀的脸色和肌肉都有些僵硬:“贤···道友,你莫不是在说笑?”
荀圭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怕粘上杀孽因果,我非得在你锻城给你示范一下。”
段一刀腿一软就要掉下去,荀圭一把拉住他:“怕什么,我是来找你打造兵器的,兵器已成,我又不会难为你。别的不说,大黄的软甲做好了没?哎,叫我少侠,别叫道友。”
段一刀振奋精神:“好了好了,我们的技艺可不是吹出来的,少侠,请!”
荀圭换了一副笑脸:“前辈请!”
二人在城门楼上落下,段一刀大声宣布,榕城已经不足为虑,不必再担心他们的压迫啦!
锻城顿时轰动起来,无数人开始哭喊狂跳!当即就有人直接掏出几百年的藏酒,但凡会点乐器的都开始演奏,几乎是在眨眼之间,整座城市就陷入了狂欢。
荀圭看着眼前景象,扭头问段一刀:“我说,看起来可不止逼婚啊。”
段一刀抿了抿嘴,声音有些沙哑:“榕城周围,苦榕树老怪久矣!”
荀圭突然抬头,一点荧光就像流星一样,咻的一下直奔荀圭面门而来,荀圭一仰头,伸手一抓,一枚明黄玉佩躺在手心。看了看这块玉佩,段一刀咽了一口口水。
荀圭笑问道:“怎么,你也有想法?”
段一刀连连摆手:“不不不,连想都不敢想。”
荀圭直言不讳:“这是抢来的榕城权柄,其中已经不是榕老怪的傀儡一道,而是正宗的木道,大概是···”荀圭感受了一下:“生发之道。生长萌发,寿元悠长,就是不能离开方圆二千里。”
段一刀眼睛一亮:“我喜欢锻造,大半辈子也没离开过这里,正适合我啊!道友,可不可以让我来,我把锻造权柄让给我女儿!”
荀圭饶有兴致的看着段一刀:“锻造一词,据我所知也是包罗万象,不知你具体是哪一种?”
段一刀嘿嘿一笑:“火山口的温度更高,可以熔炼更坚硬的材料。”
荀圭有些无语,这些个合道,还真是随心所欲,难怪天道有点管不了。荀圭想了想,说道:“榕城大概在锻城东方,既然如此,你就化作桑树扎根吧。”
段一刀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定是桑树?”
荀圭笑而不语,把玉佩递了过去:“日后还有一棵树,等我找到了再说,你要真想要就去,我保你有大造化。”
段一刀思索良久,终于接过玉佩。然后对着东方双膝跪地,虔诚祷祝,最后还差一句,关于合道的规则阐述,段一刀卡了壳,只能回头看着荀圭。
荀圭看着天空,轻声道:“扶桑神树,大日金乌。”
此言一出,一阵热力猛地爆发,段一刀瞬间皮肤通红,整个人开始猛地发光发热,就好像一个大火球,段一刀坚持一会儿就顶不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升上半空。
锻城所有人都感觉天亮了,抬头一看,一个人形火球就那么飘在天上,有人眼尖指着火球大叫:“你们看,是城主!”
段一刀烫的说不出话,身形也在不断被拉长,双腿逐渐化作树根,一左一右相互纠缠扶持。荀圭一挥手:“去吧去吧。”
已经化作扶桑树的段一刀说不出话,直愣愣的朝着那边飞了过去。随着这个大火球一点点远离,锻城又恢复到了夜间景象。
人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嗡~”的一声,天地之间交响。众人又回头看向火山方向,只见一道乌光从天而降,荀圭一看,那道乌光正是落在了火山口旁边,段山月在的那个草庐位置。
荀圭提刀飞起,倒不是怕出什么意外,主要是段一刀变得太快还没交代,大黄的软甲只有找段山月要了。
荀圭落在远处,那道乌光逐渐变化,最终化作一个巨大的铁锤。段山月呆呆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铁锤,愣在原地。然后荀圭就看着,这半空之中乌光闪烁的几十丈铁锤慢慢抬起,然后猛地砸下!
“当!”的一声,全城人都耳鸣了,这声音,就好像把打铁的声音放大了几千倍几万倍,虽说锻城里所有人都是在打铁声中生活,但是这个声音不光是大,还带着天道的权威,修为弱的人这一下就直接震晕了过去。修为高的人,也是纷纷捂住耳朵,只感觉头昏脑涨。
荀圭没受什么影响,还有一个也是。荀圭歪头看着嘚嗒嘚哒颠颠儿的大黄,挥了挥手:“这边这边。”
大黄小跑着过来,侧身躺下,侧着头看着草庐,荀圭靠着大黄躺下,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草庐。
荀圭反手摸了摸,不是毛发的手感,而是类似于绸缎的触感。荀圭问道:“这是已经穿上了?感觉怎么样。”
大黄点了点头,那智慧的眼神里充满了好评。
荀圭又摸了摸,从一个布袋里摸出一个储物戒,神念探进去一看,有不少水果零食。荀圭全都取了出来,铺在面前地上,一手给大黄往嘴里塞,一手往自己嘴里塞。
“我说你从哪儿来的这些零食?”荀圭一边吃一边看,“还挺好吃的。”
大黄三两下嚼完咽下,努了努嘴。
荀圭看着早已躺平,在地上被天道大锤一下一下敲打的段山月,嘴角抖了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大黄看了看段山月,回头瞪着眼看荀圭。荀圭叹了口气:“唉,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接着清了清嗓子:“段姑娘,你爹找了个更好的规则,这是你爹留下来的,你可以直接合道,为何一动不动啊?”
段山月躺在地上扭头看着荀圭,俏脸之上全是泪痕:“前辈,我爹没告诉我要怎么合道啊!呜呜呜···你也是看够了笑话才出声,哇···”躺在地上大哭起来。
荀圭和大黄面面相觑,大黄赶紧起身,荀圭翻身上马:“段姑娘,诚心念着天道的好,灵光一闪时,心神集中,神念勾连天道,说出你爹的规则,哦,火山口温度更高,更有利于锻造!”
没等段山月回话,大黄撒腿就跑。正所谓吃干抹净赶紧溜,大黄比荀圭还熟。不然还留在这里,鬼知道还会被卷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