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圭溜溜达达走着。
这两天时间不长,事儿倒是不少,摸着怀里刚刚数清楚的十五颗灵石,荀圭寻思着,得先找个大点儿的城市,研究一下物价才行。
俗话说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从各大穿越者前辈的经验来看,灵石这种东西,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绝对的硬通货,要是自己糊里糊涂的就用完了,那就太浪费了。
骑在大黄身上的荀圭,顺手撅了一根道旁的树枝,往天上一扔,待树枝落地,荀圭就朝着那个方向的岔路出发了。
察觉到这条路上没有人之后,荀圭让大黄撒开了跑。不知跑了多远,等到夕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荀圭终于是赶到了一处城池。
站在城门楼下,接着最后一点夕阳的光线,荀圭念了出来:“阳城。”
远处守门的兵丁,看着荀圭不像是普通人,但还是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这位先生!本城日落时分落锁,您可要进来吗?”
荀圭回过神,牵着大黄快步走到兵丁身边,微笑拱手:“有劳提醒。”不等愣住的兵丁回话,荀圭自顾自走了进去。
等荀圭走远,回过神的兵丁不由得感慨道:“好俊俏的读书人,娘的,我要是个娘们我非嫁给他不可。别是···女扮男装来参加沁芳集的吧···”
“砰、砰、砰···”阵阵有节奏的鼓声传来。兵丁赶紧招呼人手,一起关上了城门。
荀圭进了城,脚步反而快了不少。一是阳城晚间十分热闹,但奇怪的是很多人看起来,都和荀圭一样,是从远处赶来此地的,荀圭也急着找地方住宿;第二,这些人都在疯狂的找地方住宿,荀圭心说我手里只有灵石,总不至于住一晚酒店不花银子花灵石吧?
于是荀圭找路人问了个大概,赶着去兑换一些零钱。
人潮拥挤,荀圭窜了半天,终于在钱庄关门之前赶到,眼看着店小二正在关门,荀圭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且慢!”
小二吓了一跳,钥匙和锁都掉在了地上,颤抖着问:“什么人?你别乱来!我阳城不是法外之地!”
小二身后一个富贵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三十岁上下,看起来是钱庄掌柜的。他打量荀圭一眼,拱手道:“这位小先生,有何见教啊?”
荀圭笑着对小二说了声“失礼了。”这才对着眼前富贵男子拱手,说道:“在下初来乍到,不知贵宝地物价几何,特来换了零钱花用。”
钱庄掌柜眼睛一亮,这是来了顾客。立马换了笑脸:“原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快请进!”
二人入内,分宾主坐下,小二端来了清茶。荀圭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掌柜的,你们这里灵石兑换世俗的银两,汇率多少?”
进了屋之后,展柜的在灯光下看清了荀圭的样貌,早已惊呆了。荀圭无奈,只好又叫了几声。
掌柜“啊”的一声回过神,连连道歉:“失礼失礼,客人实在是器宇轩昂相貌不凡,在下一时之间···”
荀圭摆摆手:“无妨。掌柜请直说汇率。”
掌柜的点头称是,说道:“我们这里与其它各处,也没有不同。都是一颗灵石,兑换一万两白银。不过说是这么说,一般也不会有人拿灵石换金银,毕竟金银又不能帮助修炼不是···”
荀圭不说话,掏出一颗灵石放在茶几上。
钱庄掌柜差点一口茶水呛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眼见着荀圭不像是冲动的样子,掌柜急忙收起灵石,叫道:“小二!快去把账房叫起来!这么早睡什么睡!快给贵客换一百两黄金,赠送储物戒一枚···再加上十两碎银!”
荀圭心里估算一下,一枚灵石万两白银,也就是一百两金子,这下心里有数了。只是没想到这钱庄动作这么快,于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有些尴尬,陪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一介凡人当然用不上灵石,只是上交之后,也是不小的业绩。这个这个,贵客若是以后···”
荀圭不置可否,接过小二恭恭敬敬递过来的储物戒,戴在手上之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等荀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小二赶紧说道:“展柜的,你疯啦?要不是有急用,哪位修士会把灵石换成金银啊!您说这话不怕惹得他恼羞成怒吗?”
掌柜的这是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擦了把冷汗,掌柜赶紧吩咐小二:“快关门,我这就去把灵石上交,这几日你先招呼着,我去族里躲几天···”
再说荀圭这边,路边买了些小吃,了解了下物价之后,荀圭挑了一家看起来就很好的客栈。定了后院单间,给自己和大黄都点了特色菜之后,荀圭一锭银子打赏,乐得客栈的跑堂小哥眉开眼笑。
荀圭一边吃,一边问道:“这位小哥,今日城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跑堂收起了银子,笑道:“客官一直在赶路吧?不急的话,就在咱们这里歇息几天。三天后就是花魁评选,周围方圆几百里,有名气的姑娘们都聚在我们这儿啦!”
荀圭惊讶的看着跑堂,跑堂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荀圭哭笑不得,我懂个锤子。喝了一口果酒,荀圭又问道:“这花魁评比,可有什么说头?”
跑堂一听这话,顿时一股脑的说道:“客官您这打扮,想必是游学的士子吧?那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本城举办这类活动,已有几百年历史啦,雅称叫做‘沁芳集’,各地乐道、舞道魁首相聚一堂,评出最佳。届时不光美女如云,更有美食美酒免费供应。像客人您这样的,无需报名就能参加文会,若是一鸣惊人,有某位小娘子愿与您共进退,您到时候写诗作词,娘子们唱和编舞,一同摘得桂冠,也是风流雅事,一段佳话啊!”
荀圭点点头,这事儿前世古代也不少,大家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笑了一下,荀圭看着跑堂问道:“你这词儿倒是挺顺,莫不是专门背诵的?”
跑堂的顿时直起身子,拍着胸脯说道:“那是!官府早有交待,大家也是约定俗成的,每届沁芳集的时候,全城百姓都为外来游客让步,毕竟来的人越多,玩的越开心,我们也赚的更多不是?”
荀圭哈哈大笑,要是每个地方都这么官民一心,何愁发展不起来?
嘴上聊着,筷子可是没停,不多时,几道精致小菜就被吃光。跑堂的清理了桌子。荀圭看着院子里溜达的大黄,陷入了思考。
“华夏的古老智慧——来都来了。反正我也没啥事儿做,不如凑凑热闹?不说抄几首诗装逼,就在外围蹭吃蹭喝,看看小姐姐也是不错的啊!”荀圭摸着下巴,俊俏的脸上漏出了猥琐的笑容。
“要是有人看上我这张脸,岂不是少走几十年弯路?嘿嘿嘿···”
正想着,只听外面喧哗起来。隐约听见跑堂的在劝什么人。荀圭忍不住八卦之心,打开门跳上房顶,却是小院之外一帮莺莺燕燕,为首的中年女子却是···有点眼熟?
荀圭侧耳倾听,只听跑堂的说道:“各位姑奶奶哎,沁芳集这节骨眼上,你们这是闹什么呢?不用去排练吗?”
为首的中年女子一挥手绢:“去你的!排不排练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我刚给孩子在虹霞书院报了名,接着立马花了大价钱搭乘飞舟赶回来的,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找到那位小先生!”
跑堂的一脸疑惑:“找先生?那您该去书院啊?来我们客栈干什么?”
中年女子“哼哼”一笑:“你懂个屁,我特意在那位身上留了我留香阁特制的香粉,我这鼻子绝不会出错——他就在这里!”
这声音,荀圭越听越耳熟,定睛一看,这不是书院那边山谷里,那个自称“守身如玉”,想要委身做妾,蹭个入学名额的寡妇吗!
荀圭心里一惊,什么香粉这么厉害,大黄的速度自己是知道的,跑这么快都没把香粉味道吹跑吗?想到这里荀圭转身想走i,没想到脚下一滑,踩碎了一片瓦片。
“咔嚓”一下,声音不大,却被敏锐的妇人察觉了,她猛地抬头,正瞧见站在房顶偷看的荀圭。
刚刚还横眉竖眼的妇人,刹那之间就笑靥如花,扭着腰肢盈盈下拜:“小先生,奴家终于找到你了。”
荀圭心头一颤,刚要抬手施礼,问问有何贵干。只见妇人一挥手:“姑娘们,给我绑了!”
“什么玩意?!”荀圭一个转身就要跳下房顶。只听“咻咻”几声,那一帮姑娘们纷纷出手,衣袖瞬间延长,眨眼之间十几条衣袖就把荀圭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黄···”荀圭还没喊出口,只觉得困在身上的衣袖收缩很紧,肺部空气全被挤了出去,再也发不出声音。
大黄嘚哒嘚哒跑了出来。就看见荀圭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下意识就想跑。却见那中年妇女双眼一亮:“对对对,还有先生的坐骑,少了这么神俊的坐骑,气质少了一大半啊!”
说罢一个挥手,指尖飘出气泡,把大黄包在里面,不过须臾之间,气泡缩小飘回了妇人手中,气泡中间,赫然就是被缩小的大黄。
跑堂的眼见着拦不住,只能最后劝道:“水大娘,您好歹让姑娘们松松手,不然小先生要憋死了。”
被称作“水娘子”的妇人一排脑门:“对对对,差点忘了小先生修为不算高。”说着急忙招呼手下姑娘们稍稍松绑。
荀圭深吸一口气,心里骂道:“这边到底怎么回事?两回啦两回!非得捆住我吗?这是什么奇怪的流行趋势吗?还有,白化闻不是说我太阴修为算很高了吗?怎么一帮姑娘就把我捆了???”
叹了口气,荀圭又想到了另一条华夏的古老智慧: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不再挣扎。
只听耳边一帮姑娘叽叽喳喳:“哇,水大娘说的没错,这位小先生果然俊俏非凡!我见犹怜!”
荀圭心说我见犹怜不是形容男人的吧?!
“是啊是啊,肌肤吹弹可破,嫩滑无比,好像嫩豆腐一般!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荀圭心里十分震惊:“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去去去,说什么浑话!”水娘子发话了,“快快请小先生回我们那里,以免被那几个婆娘发现,横生枝节!”
荀圭心说这叫“请”?
看着被一群姑娘围在中间抬走的荀圭,跑堂小哥叹了口气,这下免不得有辱斯文了。
跑堂小哥愣在原地,想了想,要不报官?可是官府只说过男抢女犯法,反过来没说啊?况且···
想了想水大娘开的那间三层楼。跑堂掂了掂荀圭先前那一锭银子,叹了口气,用羡慕的语气说道:“我还是买些补品,给这位客人送到水大娘那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