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无果,王夫人的焦虑
惜春失踪的消息在贾府掀起轩然大波,仆人们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而王夫人则是眉头紧锁,踱步不止。她唤来赖嬷嬷、周瑞家的,语气中透着不安:“四姑娘绝不是贪玩出走,事情若传出去,咱们府上的颜面可就难以保全了!务必暗中搜寻,切记不可让外人知晓!”
赖嬷嬷心中也打着鼓,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若四姑娘真是……去了庵堂呢?咱们可要去打听一二?”
王夫人思索片刻,声音压得极低:“若真是如此,只能顺其自然。可不管怎样,务必尽量悄无声息,绝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周瑞家的唯唯诺诺,却心里泛着苦涩:一个姑娘家,这样说走就走,到底是府里出了什么问题?
尤氏的自责与无措
惜春的住处内,尤氏捧着那被撕碎的《大观园行乐图》,神情复杂。她颓然坐下,低声自语:“这丫头……是我太疏忽了。她虽住在我身边,我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喜怒哀乐。”
回忆起以往的日子,尤氏心如刀割。她清楚地记得,每当惜春孤零零地坐在廊下画画时,她总以事务繁忙为由匆匆离开;每当惜春言辞间流露出对生活的冷淡时,她也总是轻描淡写地一笑置之。
“我竟不曾想过,她心里的苦无人倾诉。”尤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碎片一片片拾起,仿佛想要拼凑回惜春的世界。然而碎片终究无法复原,正如惜春的离去不可挽回。
贾珍推门而入,见此情景,长叹一声:“惜春离开,只怕早有预谋。你不必太过自责,她这般决绝,谁能拦得住?”
尤氏闻言,眼眶一红:“说到底,她是因咱们不够尽心,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贾珍沉默片刻,道:“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外人问起。不管如何,这事不能再闹大。”
凤姐的推测与无奈
荣禧堂内,凤姐正与王夫人商议。她一边拿帕子拭泪,一边分析:“四妹妹这性子,从小就看得出来。她对什么荣华富贵、家族事业,压根不放在心上。如今走了,八成是去庵堂修行。”
王夫人皱眉:“可她一个姑娘家,外面人情世故险恶,她怎能独自应付得来?”
凤姐冷笑一声:“夫人,您错了!四妹妹就是心里太清楚外面如何,才想摆脱家里的拘束。她那些画上的冷调子,不就是心里的写照?只是可惜,咱们没早留意。”
王夫人听得一阵心烦,忍不住叹道:“这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贾府连个姑娘都管不好!”
凤姐放下帕子,目光深远:“夫人,其实这也不全是坏事。比起那些无谓的追逐,四妹妹如今不沾俗务,也算得其所愿。外人虽或有闲言,但也无甚大碍。”
王夫人摇了摇头:“唉,罢了,还是让她随心吧。但凡有点她的消息,你可务必告诉我。”
宝玉与黛玉的感慨
惜春的离去,让宝玉心绪难平。他独自一人来到大观园,曾经姐妹们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冷清得让人心寒。他走到惜春住过的小院,看到残存的几幅画作,心中一阵抽痛。
黛玉闻讯赶来,见宝玉神情恍惚,轻声问道:“四妹妹离开了,你是不是很不舍?”
宝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黛玉姐姐,你说四妹妹为何要走?她的选择真的能让她开心吗?”
黛玉看着萧瑟的秋叶,缓缓说道:“四妹妹的心意,或许从小就有了。她是最冷静的人,也是最决绝的人。她所追求的,和你、我,都不一样。”
宝玉皱眉:“但她一个人去庵堂修行,难道真的没有后悔?”
黛玉轻叹一声:“人各有志,她可能早已看透了世间种种纷扰,不愿再牵扯其中。只是……”她停顿片刻,语气中多了一丝哀伤,“世上最难断的,便是亲情。她能做到这般割舍,实在难得。”
宝玉听后,心中百感交集:“四妹妹是懂得解脱的人,可我们留下的人,又该如何面对这破碎的家族?”
黛玉轻轻拂过一片落叶,语调柔和却带着几分冷意:“你说家族破碎,可这家族的根本是什么?你一直想肩负重担,却忘了,真正的责任,不是复兴荣华,而是如何让心爱的人少一些牵挂,多一分安稳。”
宝玉愣住了,黛玉的话像一根细针,刺入了他的内心。他低头思索,忽然觉得,或许惜春的选择,正是她对这个家族最后的叮嘱。
各自释然
最终,贾府默认了惜春已离家修行的事实。一切搜寻悄然停止,只有尤氏时不时望向门外,仿佛期待着惜春还能突然归来。
而惜春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未知的远方。那些剪碎的画,那些尘封的感情,随夜风飘散,成为不可追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