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回来了,白家从上到下都高兴了几天。莲花在白家十多年了,早就被白家的少爷们当成亲人一样对待,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莲花早晚是白景杉的人,所以也从没拿莲花当下人对待。
在听说莲花跟着白诗雨和盛庄颐从约瑟夫女校毕业之后,经过了3年的努力学习就修够了学分,在德国柏林大学毕业了。景肆和景武两个准备出国留学的这几天几乎天天围着莲花打听外面的事。白诗雨和盛庄颐因为怀孕的原因,其实也都差一年就能完成学业。
莲花告诉景肆和景武,白景杉在欧洲和美国都有一些小产业,安排他们进学校读书完全没有问题,他们只要把外语学好,其他的不用担心。
“如果你们俩外语都学不好,那出去了也白费。三爷也不能说给四爷和五爷配个翻译吧!”莲花看着景肆和景武说道。
“莲花姐,我们知道了。”景肆和景武都点头说道。
景肆和景武之后开始更认真的学习外语,而跟在莲花身边的又换成了白玉婷。自从白玉婷在天津知道自己哥哥的遭遇之后,回家之后一改之前的天真浪漫不谙世事。在不经意之间,白玉婷现在可以说已经能流利的用德语和莲花交流了。
莲花晚上告诉白景杉,现在的玉婷比当初她们三个去德国之前的水平还要高,完全可以进入约瑟夫女校6-7年级学习了。
“这个得问问我爸和我妈,他们二老不一定舍得让玉婷出去。”白景杉搂着莲花说道。
“出去四年,回来之后感觉咱家变化好大!”莲花把头埋在白景杉胸口说道。
“现在除了老七,其他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路。”白景杉轻声说道。“正好你回来了,有件事要先交给你办!”
“你让我办什么都成!”莲花抬头看着白景杉说道。
“那就先办别的事,明个再交代你!”白景杉坏笑的说道。
“先办什么?”莲花好奇的问道。
“先办这个。”白景杉说完就用大被把两个人罩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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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去护国军练兵的李启南找到了白景杉。
“你不是在南苑练兵么?怎么回来了?”白景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启南问道。
“大人……”李启南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说什么!”白景杉皱着眉头看着李启南说道。
“报告大人,护国军练兵尚算顺利。”李启南看着白景杉说完,小声的说道。“就是有些小问题。”
“什么问题?”白景杉看着李启南问道。
“底下兵卒还好,就是军官们都不怎么配合。迟到早退都是好的,有些干脆就在营中耍乐。而且属下发现,兵卒的物资补给也不对,比标准差一等不说,数量还稍有不足。”
“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白景杉看着李启南说道。
“是!大人!”李启南敬礼之后就离开了。
白景杉拿过护国军的花名册,这是兵部底档的手抄版,上面的军官白景杉都备注他们是通过哪位王爷进来的。
“唉,这才多久,能不能等等啊!”白景杉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景杉开始陆续拜访各个王府,请各位王爷能约束一下手下。当然白景杉说的委婉,各个王爷也都听出来白景杉的意思了,所以也都表示会让底下人配合练兵之事。
白景杉走了一圈各个王府,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帮王爷是真有钱,也真能藏钱。枯井里、假山中间、院中的地下这都是小意思,墙里、恭房的底下、水池子底下也有不少真金白银。你说你好好的王府花园,愣是在角落盖个猪圈,你这底下要是没问题,白景杉都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而且地下埋东西的花样也不少,一两层的都是普通手法;埋金球银球的也不是一两家;玩的最花的一家竟然把不少金子藏在王府外面的一对石狮子里,每天过路的人谁也不会想到这天天风吹日晒的石狮子里竟然会另有玄机。
秉着日行一善,助人为乐的精神,主要也是怕各个王府不知道怎么花,白景杉通过穿界珠把发现的这些金银收走了不少。白景杉一直觉得自己不爱金银,只是一个苦命的搬运工,
有了各位王爷们的招呼,之后护国军练兵的事情也开始逐步走上正轨,尽管还是有这样那么的问题,但是白景杉告诫四期留学生们,只管好练兵就行了。
该教的都要教清楚了,该练的都要练到位,而且要做好培训记录和训练记录,让护国军受训军官们签字确认。
至于护国军中其他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好,更不要掺和到其中去。
随着京城周边的各军训练走上正轨,白景杉也和荣禄申请调整了自己的办公时间。由原来两天练兵处、一天总理衙门改为一天练兵处、两天总理衙门。
荣禄在和白景杉去护国军走了一趟之后,就同意了白景杉的申请。白景杉的工作还算顺利,可外面的事情却纷扰不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虚静先生的文章引起的议论也越来越多,两江地区、闽浙地区、广东甚至西北地区的不少官员,能直接给朝廷上书的直接请求朝廷建设当地铁路,不能直接上书的也都禀告各地总督,一时间舆情汹涌,可朝廷内部回复不是在考虑,就是石沉大海。
这天白景杉刚下了早朝回到总理衙门的值房,下面人就送来一堆洋务的奏折,白景杉处理了一番之后,独留下两封。
一封是督办津芦铁路天津守备道台胡燏棻上的奏折,之前胡燏棻还上过一封被称为“练兵五条”的奏折:
曰练陆军,将知学问,械求画一,兵取良家,厚将领月糈,严戒侵蚀。
曰整海军,军置帅,总领缘海七省,隶中枢,不受疆吏节度。
曰减兵额,汰老弱,简精壮,化无用为有用。
曰折南漕,官禄军糈并易以银,仍就津市米储通州,备缓急。
曰停武科,练旗兵,器械、营制、饷章并从西式。
这五条建议除了海军那条被朝廷否决了,其他都已经实施了。武举虽然还没彻底停下来,可是所有准备参加武举的都看出来,朝廷的军队以后都是新式军队的天下了,不少人都打算去天津武备学堂和湖北武备学堂。
这次上胡燏棻的奏折可以被称为“民生六条”:
曰开铁路,自汉口至京为干路,其分支南自光山、固始出六安,自应城、京山、安陆出荆门、当阳;西自怀庆出轵关迳蒲、解达关陇;东自开封、归德过宿、泗抵清江。
曰开矿产,筑路需煤铁,铸币需金银铜,制机器需五金,择良吏主其事。
曰造钞币、银币,毋使各国垄市利。
曰设学堂,农、商、工、矿、医有颛家,水师、陆军、女子、盲哑有教法,朝廷为定制,甄而用之。
曰创邮政,取其赀佐度支,驿站、提塘皆可废。
曰制机器,国家用枪炮船械,令民厂自造,可塞漏卮。
白景杉看着手上的这封“民生六条”嘴角上翘,不自觉的就露出了邪魅一笑。等笑过了,白景杉立马调整好心态,又恢复之前温和的笑容,把胡燏棻的奏折放到转呈光绪看的那摞里。
而另一份奏折也是关于铁路的,不过这封奏折是盛宣怀上的请示朝廷派员来判断各国提交的方案,以及由哪国承建芦汉铁路汉口到信阳段;还有对之后如何运营铁路和如何偿还贷款的一些想法。
白景杉在奏折上写了自己的建议,首先是由朝廷派员一同听取各国建设方案、工程造价、及附加条件,天津西学学堂詹天佑及部分教授及优秀学生旁听,另将建设方案通知张之洞总督,听取其意见;如何运营白景杉没有写什么,在如何偿还这块,白景杉建议成立一个特殊机构,有这个机构像外国洋行贷款,然后这个机构在贷款给芦汉铁路,之后由芦汉铁路偿还该机构。
等写完了建议,白景杉才把奏折放到呈递光绪那一摞里,然后告诉总理衙门的章京把奏折送到大内。
胡燏棻和盛宣怀都有“专折奏事”的特权,奏折到总理衙门之后,可以像奕匡一样啥也不写直接转给光绪,也可以像白景杉这样写一些简单的建议,再转交光绪。特别重要的也可以直接请见面陈,全看个人意愿。
总理衙门涉及的多为洋务,上折的大臣大多有这个“专折奏事”的特权,不像军机处那边,每天会收到大量底层官员的奏折。那边无效的奏折太多,有些底下的官员恨不能放个屁都得叫朝廷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放的屁。
白景杉忙完了,也快到中午了,没留在衙门吃饭,白景杉直接点完卯就回家歇着去了。
第二天朝会结束之后,光绪再一次把总理衙门的大臣都召到了御书苑。
“这是盛宣怀上的折子,你们传阅一下。”
光绪让一旁的小太监把盛宣怀的折子交给奕匡,奕匡看完之后又交给了翁同龢,之后李鸿藻、荣禄、张荫恒、敬信、汪鸣鸾、长麟也都看了一遍,长麟看完之后直接交给了等候在一边的小太监,除了因病休养的恭亲王奕欣不再,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朕看了折子,也看了白景杉的建议。朕觉得说的不错,所以招你们来议一下派谁去。”光绪见所有人都看完,直接说了自己的决定。
翁同龢和李鸿藻互相看了看,李鸿藻就出列说道。
“臣推荐翁师傅,白侍郎、张侍郎三人!”
其他人听了李鸿藻的话,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那就命翁师傅、张荫恒、白景杉三人会同盛宣怀召集各国代表,定夺芦汉铁路建设方案。”光绪见大家意见一致,直接拍板说道。
总理衙门的众位大臣虽然也分属不同派系,可是现在也都愿意从全局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毕竟虚静先生的文章里表达了朝廷外行领导内行的意思了,大家现在也都谨慎了一些。当然不涉及到洋务的时候,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徐郙这位兵部汉尚书已经称病在家休养了不少时日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在避风头,越来越多的朝臣注意到了《万国公报》的潜在影响力了,毕竟能做到四品京官的没有人不在乎自己名声,谁也不想自己被人在报纸上说三道四,关键是人家说的是真话,这就没法反驳了。
不过翁同龢对此倒是有了其他想法,前两天他还推荐光绪见见康有为,可惜被徐桐拦住了,光绪最后让自己找机会和康有为聊聊呢。翁同龢有信心收服一个小小的六品工部主事。
光绪吩咐完,就让人把胡燏棻奏折的抄本给了每个人一份。
“这是天津守道胡燏棻上的奏折,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想一想,然后写个折子递上来。”
光绪看着众人说道。
“臣等遵旨!”x5
“奴才遵旨!”x4
“都退下吧!”光绪看着众人说道。
“臣等告退!”x5
“奴才告退!”x4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光绪又拿出来《万国公报》看了起来。
“起码总理衙门的办事效率是上来了,要是放在之前,少不了一番你争我夺。”光绪越来越觉得自己会成为大清中兴之主了。
从御书苑出来,翁同龢就告诉张荫恒和白景杉去总理衙门商量章程。白景杉本来是要去练兵处的,也只能跟荣禄打招呼,明天再过去。
“白侍郎,建议是你提的,你说说吧!”
到了总理衙门翁同龢的值房,翁同龢直接看着白景杉问道。
“翁师傅,下官觉得我们安排个时间,通知各方前来总理衙门即可。”白景杉看着翁同龢说道。“比如今天让英国人讲,明天由法国人讲,后天再让德国人讲。等他们都讲了一轮,我们再参考一下詹天佑和盛督办的建议。有不明白的地方记录下来,再让各方讲第二轮。”
“慎行的办法很好!”一旁的张荫恒点头说道。
“那我们就协调一下各自的时间,确定下来之后由白侍郎通知各方。”翁同龢想了想,没有什么毛病也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