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打开的钢门。
崔筱甜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哀怨地嘟囔着:“瞧瞧,这老登果真是重男轻女啊!我只不过试着输入了一下你的生日,没想到居然就开了。看来里面那些老古董,都是留给你这个宝贝儿子的咯。”
崔筱甜的语气里面满是羡慕。
有些顾影自怜地说道,“哎,原来我和宁竹是同一个重男轻女的命运,这该死的封建礼教,这该死的封建思想,这该死的旧社会。”
“女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同等的地位呢?真是时代的悲哀啊!”演戏般地擦擦眼角,靠在门框上默默啜泣。
听着崔筱甜在这里自说自话,崔礼撇撇嘴,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没好气的说道:“咱们两个一天生的,你在这里装什么?”
这么多戏,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崔筱甜捂着脑袋,瞪了崔礼一眼,不满地嘟囔:“就你手欠!” 不过她也没多计较,注意力很快又被那扇敞开的门间吸引了过去。
“进去看看应该不会被老登揍吧?”
“放心,老头没有这么小气,只要你别把这些东西敲碎就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走进屋内。
里面的温度和湿度与外面不一样,一看就是恒温恒湿,待在里面非常的舒服。
昏黄的手机电筒光在满屋子的佛头间晃悠,光影交错,那些佛头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静静凝视着前方不动。
崔礼轻轻拿起一个佛头,触手冰凉,细腻的质感诉说着曾经工匠们的巧夺天工。佛头底部边缘压着一张泛黄的小纸条,上面的字迹虽因年代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
崔礼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拿起那张陈旧泛黄的纸张。
随着他的动作,那脆弱的纸张不堪重负,扑簌簌地向下掉落着,瞬间就碎成了七八块,散成一小堆。
看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张纸也经受不住时间的变迁。
崔礼见状,不禁皱起眉头,但也毫无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拿出银行卡将那些破碎的纸片一片一片仔细地铲起来拼好,然后拍了一张照片以供后面恢复的时候重新抄一张。
等做完这一切,崔礼才定下心来,开始认真地辨识上面的文字。
只见那纸张上书写着一手娟秀的小楷,蝇头小楷的字很小,可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遒劲有力的笔锋,让人看了眼前一亮,必定是出自有深厚文化底蕴之人的手笔。
崔礼逐字逐句地辨认上面的繁体字:“1966 年,xx 寺大雄宝殿,为护其周全,绳锯后藏匿于大殿房梁之上,幸未受损。
一九六六年?
当这句话从他口中轻轻吐出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不禁暗自感叹道:“好家伙啊!光看这个年份和这段描述,这个佛头似乎充满了那个特殊年代所独有的故事呢!”
此时,崔礼双手虔诚地捧着这个佛头,他不再仅仅将这个佛头当做是一个文物,这个佛头或许是时代的一种见证。
而一旁的崔筱甜则趴在另一个佛头的旁边,同样紧盯着纸上的字,嘴里还不停地啧啧称赞着念道:“1970 年,庞坡洞,明代佛首,从小将手中的铜头皮带下救得,家丁受伤严重。”
听到妹妹的念叨声,崔礼好奇地凑了过去瞧了瞧,心里忍不住又惊叹一声:“好家伙!这个佛头背后的故事显然要比之前那个更为刺激惊险呐!”
望着那满满当当一屋子的古董文物,崔筱甜不禁心生感慨地轻轻拍了拍身旁崔礼的肩膀,话语间流露出满满的钦佩之意。
“崔礼啊,不得不说,你爹可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守护住如此之多的珍贵物品。”
崔筱甜这话绝非虚言,她打心底里对其感到由衷的敬佩。
在那个全民头脑发热、近乎疯狂的特殊年代,想要做出这般逆流而上的英勇举动着实不易。稍有不慎,恐怕就得顶着个纸糊的高帽游街示众了。
光是想象一下崔子纲头戴纸帽,脖上挂着块牌子在街上踉跄而行的模样,崔筱甜便忍不住想笑。
但是一想到崔子纲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崔筱甜的嘴角又耷拉下去了。
自己要是笑了功德就全没了。
道德最后还是被笑点所打败,崔筱甜的嘴角翘到了耳根,痴痴地笑出了声,大不了今天晚上在梦里多敲两下木鱼就是了。
听到这里,崔礼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二话不说,抬手就在崔筱甜的额头上来了一记重重的弹指。
他没好气儿地道:“什么你爹做的事!这明明是老头的爸爸做的事,那个年份你爹还没有出生呢!”
说着,他伸手指向屋内那些琳琅满目的古董文物,接着说道:“瞧瞧这里面的头,有的是被他人强行敲下的,老人家买下来的。有的则是爷爷趁其他人尚未动手之前,悄悄用锯子精细地切割下来保存好的。”
“那个年代说是打击旧,其实很多人都是借着这个名义,把早就想拿到的东西收为己有。或者将早就拿走的东西销赃了,问起来就说在那个年代被敲坏了,再也找不着了。”
崔筱甜点点头,这么一看,老崔家还有点根正苗红。
两人继续在房间里逛着,就像走在一间巨大的博物馆展厅之中。
在一面的墙上,看见一幅由密封玻璃保护起来的壁画,壁画很大,是切成块带下来的,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壁画中单个人物的完整性,切割的不是很规整。
壁画中人物的眼睛挖空,或者干脆将壁画用黄泥水涂抹得一塌糊涂,使这些珍贵的壁画几乎成为废物,两扇防盗门大小的壁画完好的部分只剩下一半。
崔礼仔细地看了看玻璃上贴着的字条,嘴里念叨,“新疆吐鲁番千佛洞,英国商人手中二手购得。”
崔礼抬头朝四周看去,像这样的壁画,在房间四面的墙上还有不少。
非常的可惜。
“那里竟然还有一道门!”崔筱甜轻轻地扯了扯崔礼的衣袖,眼神充满好奇地指向一个昏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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