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清冷的下午,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薄霜所覆盖。
两个人如同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对决于紫禁之巅般,静静地立在这条空无一人的道路上。
一人潇洒地抱胸站立在车上,另一人则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上。
然而,这样看似悬殊的站位却并未给站在地上的女侠带来丝毫压力,她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惧色。而站在车上的女魔头同样没有收敛自己对于地上之人的不屑,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
祝丹青相较于陶瓷的火热,更多的是一种清冷的感觉。
大概是觉得低头看人实在是不舒服,陶瓷坐了下来,一只脚踩在车顶,一只脚挂在半空中。平静的看着祝丹青。
突然,一阵寒冷的秋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翻飞。
坐在车里的中年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车内的温度开得极高,特殊的车载空调正在全力运转,散发出阵阵温暖的气流。
很明显,就在不久前,坐在后排的两人原本打算只穿着单薄的衣物轻松地聊聊天,但无奈这场谈话被意外打断了。
所以这种奇怪的冷风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时,只见崔礼鬼鬼祟祟地轻轻打开车门,动作敏捷地钻进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位。
没办法呀,开着车窗实在太冷了,而那个狭小的观察窗视野又太过有限,根本无法满足他那颗好奇的心。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冲到前排去近距离观看这场好戏!
当然啦,光是单纯地看热闹可没啥意思,一定要增添一些有趣的元素才行——比如说来点刺激的赌注!
想到这里,崔礼那双灵动的眼睛不经意间就落到了中年人的腰间,那里鼓鼓囊囊地藏着一个神秘的小玩具。
“叔,赌不赌?”崔礼一脸兴奋地凑到副驾驶位前,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急切地向中年人发问。
中年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将目光投向这个不知何时钻进车里来的毛头小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如今民间难道已经隐藏着如此众多的能人异士不成?
只见崔礼满脸得意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中年人的腰间,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就赌谁吵架能赢如何?嘿嘿,如果我赢了,您可得把您腰上挂着的那个冰冰凉玩意儿拿出来让我瞅瞅,也让咱见识见识国产的高科技到底发展到啥水平!”
说罢,崔礼还咽了咽口水,显然对那神秘的物件充满了向往。
回想起曾经在珠海的经历,崔礼仍心有余悸。当时他只是想拉动一下枪栓而已,结果却遭到一名身着黑衣的大哥严厉警告,那场面可把他吓得不轻。
不就是拉两下嘛,他兜里又没有自己造的子弹。
此时,中年人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崔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反问道:“那若是你输了呢?”
崔礼双手潇洒地一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回答道:“那就算您厉害呗!您是赌王。”
还能咋样?我才不会让自己吃大亏呢!言罢,他还充满敬意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故作豪爽地应道:“行,那就赌……赌个屁股!”
不对啊!
不管输赢,于他而言都没啥好处。
中年人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人倒是一直滑头得很,难怪以前就能在几个人之间走钢丝。
“哎!叔!我真的对您的屁股毫无兴趣可言呐!”崔礼满脸无奈地轻拍了一下中年人的肩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咱们先把这屁股的事儿放一放,还是来好好谈谈这场争吵究竟谁能够胜出吧。”
中年人梗着粗壮的脖子,一脸笃定地大声嚷嚷道:“哼!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我们家小姐稳操胜券啦!”
他还不忘在嘴里念叨一句,“大小姐必胜!”
崔礼听后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应和道:“得嘞,您还真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啊。”
“那可不咋滴!我要是不坚定地走自家小姐的道路,以小姐的路线为纲,坚决抵抗外来势力?”
“你要考公吗?”
“我已经是了,我只是想要进步。”
中年人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似的上下仔细地打量起崔礼来,面露狐疑之色地质问道,“不对呀!她们俩之所以会吵起来,不正是因为你这家伙么,怎么你倒是如此悠闲自在呢?”
此时的崔礼简直悠哉到了极点,手里就只差捧着一桶爆米花了,全然没有丝毫要将自己代入到男主角该有的紧张氛围中的意思。
就在这时,只听见那中年人对着崔礼比出一个大拇指:“崔少爷哟,依我看你就是这个!”
然而,崔礼却只是不以为然地轻轻耸了耸肩,十分随意地回应道:“谁赢我就帮谁。哎哎哎!动了!”
在两人紧张而又充满火药味的对视之中,陶瓷嘴角微微上扬,朝着祝丹青调皮地勾了勾手指,挑衅般地喊道:“嘿,你过来呀!”
祝丹青不甘示弱,同样回敬道:“有本事你过来。”
陶瓷轻笑着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我下来可比你上来要轻松多啦。既然你没办法上来,那我只好亲自下来会会你咯。”
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闪,从车上纵身一跃而下。
落地,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了祝丹青的面前。
“光凭你一个人来,可远远不够将人带走。”祝丹青淡淡的说道。
就一个人来,未免也太看不起她祝丹青了。
陶瓷扬起下巴,略带戏谑地看着祝丹青,突然拍了拍手,随着清脆的掌声响起,路边原本安静的草丛后面瞬间骚动起来。
紧接着,一群人影纷纷站起身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紧握着各式各样的烧烤用具,有的人正忙着将一块块乌黑发亮的木炭小心翼翼地放置到烤炉里,有的人则手脚麻利地架设着烤炉,准备大显身手一番。
祝丹青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她瞪大双眼,满脸疑惑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条平日里冷冷清清、鲜有人知的道路,此刻竟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更让祝丹青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这群人在烧烤。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丹青眉头紧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陶瓷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得意洋洋地解释道:“哈哈,没想到吧?这条路偏僻,但却正好适合我们公司举办团建活动呢。这不,我们可是浩浩荡荡地来了好几十号人呢!”说罢,她还特意环顾四周,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同事”们挥了挥手。
团建?
你是说这些剃着小平头,身高一米九的男人?
崔礼坐在车里啧啧称叹:“哎呦呦!你瞧这些人聚众了吧。”
“难说,这有烧烤打掩护,还真的难说。”中年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反正他就七颗子弹,这件事就只能靠谈判解决。
崔礼一愣,“这还不聚众?那下次让一千五百个肌肉男在山顶烧烤,边烤边喊口号,岁在甲辰,天下大吉。”
“那我看你是想死了。”
祝丹青看见那一大群人,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她咬了咬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对祝丹青的质问,陶瓷毫不畏惧,她双手抱在胸前,昂首挺胸地回答道:“哼,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别妄想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就能随便把人给强行带走。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踏出杭城半步!除非......你打算不顾一切地动用你手中那所谓的特权。不过嘛,第一个笑的一定不是你,而是别人。”
说完,陶瓷挑衅似的冲祝丹青挑了挑眉。
不犯法的地头蛇与长了龙角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异。
当祝丹青看到陶瓷很平淡的说道:“来烧烤的话太巧合了,来抢人的话太快了。”
陶瓷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这你就无需操心啦,不过是早做了些布局而已。”
她采用了最为笨拙却又极其有效的人肉矩阵。在每一个路口,都安排了一名充当人肉摄像头的手下,如此一来,祝丹青何时回到杭城,她自然能够知晓得一清二楚。
祝丹青缓缓地将双手重新插进自己的衣兜里,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你已经和宁竹走到同一条路上去了?”
陶瓷嘴角上扬,略带嘲讽地回答道:“哈哈,不愧是出自大家族的大小姐啊,眼光果然敏锐。像我这样的泥腿子,可真是对您钦佩至极呢。”
然而,话锋一转,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凝重起来:“不过,要说到结盟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和宁竹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是老中的老鹅一般。”
若是有可能的话,陶瓷倒是真心期望宁竹能够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既能苟延残喘着,却又始终调动一口反扑的气。
祝丹青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表上敲打,再次开口追问:“所以宁竹其实很可能对你谎报军情不是吗?”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陶瓷的心头上,让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崔礼悠然地坐在车内,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中拿着一串香气扑鼻的里脊肉,递向了身旁的中年人。
他的语气平静而又带着一丝赞赏:“祝丹青果然聪慧过人啊!就在第一时间,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有可能会联手合作。毫不犹豫地开始着手拆散这个刚刚形成的同盟。”
分化是第一步。
中年人原本正望着前方出神,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鼻子下方。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一串色泽诱人、滋滋冒油的烤里脊肉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诧异道:这串烧烤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疑惑间,他猛地扭过头去,视线顺着右侧车窗向外望去。刹那间,一个宛如铁塔般高大威猛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人身形魁梧,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气场。中年人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原本迷茫的双目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一般。凭借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中年人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与自己相同的气息,那是属于他们这类人的独特气质。
“别这么紧张嘛叔,来,先尝一口美味的小烧烤。”崔礼面带微笑,朝着车窗外的牛爱莲随意地挥了挥手。
牛爱莲见状,默默地转过身去,缓缓离去。
然而,当她转过身子之后,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失望之色。
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从今往后,恐怕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用那个熟悉的麻袋轻易地套住崔礼了。
中年人一脸无语地转过头来,看着崔礼说道:“不得不说,你这番分析确实精准到位,厉害得紧呐。”
崔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嘛,陶瓷显然还是棋差一招啊!她根本就没有料到,宁竹其实是在自己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向她发出的。要我说啊,如果陶瓷想要在这场感情的角力中胜出,她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当场和你们家小姐结盟,然后把我带走和祝丹青进入蜜月期。”
听到这里,中年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反驳道:“照你这么说,那陶瓷岂不成了两面三刀之人?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
“嘘,你是要进步的人,咱家最近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叭叭叭不是两头倒卖嘛。”
风向是会变的。
车外陶瓷,低头思索了一会之后说道:“你说的对,但是我和宁竹永远是杭城这片土地上的一路人,你和我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对我进行和平演变罢了。”
“至于你嘛,不过是一个臭外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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