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跟着章杰来到了百草园,还没进门就看到了门口围满了人。
中间的好几个人她都见过,都是新安县里做酒楼,食肆生意的掌柜的。
沈草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章杰将事情详细给她说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章杰一脸担忧,他初来乍到,对于新安县的一些事情不太了解,但饶是在京城他也不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当真是活久见了。
沈草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
她看了看天,走到了那几个掌柜的面前,“今儿是刮了什么风,竟让几位一起来到我这百草园。”
那几个掌柜的看到百草园的东家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小毛头,相互看了看,果然没错,那个难缠的姓季的确实已经不在百草园干了。
“你就是百草园的东家?”其中一个大约四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他一脸不屑,显然是没有将沈草放在眼里。
沈草笑着回答,“是。”
她的态度很好,姿态放得很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轻视而恼怒。
果然,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儿,我咋感觉这几个人要联合起来欺负人呢?】
【我也感觉,这小东家不会惹上啥麻烦了吧。】
【这几个人不是那什么酒楼的还有什么酒肆的掌柜的吗?】
……
那个男的听到底下的议论声,脸都变黑了。
“我们来你们百草园,怎么也算是客人吧,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嘛?”
“都不迎我们进去吃盏茶吗?”
其他人也因为底下的议论声黑了脸,他们可不是来听这些人议论他们的。
这百草园的小东家可真不会来事儿,也不知道请他们进去。
沈草摆摆手,“不急,如今马上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各位掌柜的不在自己店里招呼客人,怎的有闲时间来我这百草园做客?”
“我们先说事情吧,说完事情要是各位还想来我百草园做客,我亲自在百草园最好的包厢里摆一桌请客赔罪。”
沈草可不是傻子,这群人摆明是看百草园生意好,来找麻烦的。
她要把人请了进去,到时候万一事情没处理好,凭她一张嘴怎么抵得过面前的这些人。
几个掌柜的一听沈草不愿意请他们进去,一个个的脸黑的如同锅底灰。
“不知所谓!”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穿着一身褐色锦衣,约莫六十来岁的掌柜的开口。
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
好像称他为孙掌柜。
“之前我们就派人来百草园通知你们,为了整个新安县的酒楼,食肆更好地发展,维护整个行业的公平,让你们派个人去行会里商议事宜。”
“之前那个姓季的去了一次之后,再后来三请四请都请不动你们店里的人。”
“如今你们百草园破坏了整个行业的规则,损害了其他酒楼,食肆的利益。”
“我作为新安县酒楼行会的会长,今天必须要为了其他人来你这讨个说法。”
沈草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什么酒楼行会。
之前季凌风好像给她提到过这个行会,据说是每间大酒楼或者大的食肆的掌柜的必须要加入这个行会。
行会里的每间酒楼要卖什么菜品,定多少价格都必须要行会所有的成员共同决定。
但是行会会长有一票肯定权。
这就导致很多加入行会的酒楼必须向会长行贿,这样他家酒楼才能卖更多的菜品,菜品的价格也更加合理。
据说这个会长的背景很深厚,好像他家的女儿是皇上的一个答应。
按理说,答应的位份并不高,但是对于新安县来说,新安县的县令也只是九品芝麻官。
这答应的娘家在新安县也算是高门高户了。
因此,这么多年,很多酒楼的掌柜虽然也不想加入这什么行会,但也不得不加入。
“这位想必就是孙会长了!”沈草恭敬地看着他。
显然对方很中意她的态度,扬起头轻点了一下,就当是应了沈草的话。
“不知道,孙会长想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孙会长听到沈草态度良好,以为她是愿意按照他们说的办。
“我听说了,你们百草园卖的是各种各样的火锅,这火锅之前是不曾在新安县出现的。”
“按理说,你要卖这火锅,必须要告知我,我同意了,你才能卖。”
“但念在你是初犯,也就不计较了。”
“但是,你今后想要卖这火锅的话,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沈草挑了挑眉,只是眸色已经冷了一些。
“哦,不知道什么条件?”
这些人一听沈草的话,纷纷觉得有戏,孙会长旁边的一个掌柜的开口。
“你先把你家火锅的配方交出来,你要想继续卖火锅,得从孙会长这儿买,每个月交钱,卖几种火锅交几份钱。”
“对了,火锅的涮菜种类也得要我们定,我们允许你卖了你才能卖!”
“是的。”
沈草的视线在每个掌柜的脸上转了一圈,合着他们是打着这个算盘。
一个个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脸上了。
她黑着脸,但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非常生气了。
沈草转过头问孙会长,“这是孙会长的意思?”
孙会长直起身,摸了摸自己下巴胡须,“这是我们酒肆行会里重要会员共同决定的。”
“哦,你们决定的,问过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不重要。”
“呵呵”沈草轻笑了一声,“我竟不知道,我自己花钱开酒楼,自己研究的配方,卖什么都要别人决定了?”
“你凭什么做了我百草园的决定。”
对方一愣,他们没想到沈草会拒绝他们的要求。
呵呵,有孙会长在,由不得她不同意。
“我孙某人还真就能做得了你百草园的决定。”孙会长走上前,“整个新安县,莫说只是酒楼行会的决定,就是县太爷他下令时,也得看在我孙某人的面子上。”
“他县太爷不过是区区九品芝麻官,而我家女儿那可是正八品的答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宫的答应。”沈草轻嗤一句。
“放肆!”孙会长没想到一个小小毛头,竟然对他出言不逊。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给我砸了这百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