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玩意儿，藏什么藏，藏了才更可疑。你不觉得刚刚那个警察是装的吗？”瘦老猴走回到领头男人身旁，继续像之前那样蹲下身来，手搭在领头男人的血脸上，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领头男人，“他想做的不是救你，而是要抓你。”
领头男人没管瘦老猴搭在自己脸上的手，张口就来了一句，“你怎么又叫我‘傻玩意儿’？啥玩意儿啊你！你......”
突然，看着瘦老猴那眼睛里留下来的一行浊泪，领头男人狠狠哆嗦了一下，刚刚喊的那种气势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你......你哭啥，让我看未来的我自己这么恶心地哭还不如让我去死。”
瘦老猴还是这么一眨不眨地干瞪着眼睛看领头男人，继续攒眼泪，没有多说话，“闭嘴。”
两人这么说着，那边陈书跑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有没听过的嗓音，也有听过的。
听着其中一个人的声音，瘦老猴和领头男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股不妙的意味。
“对，就是这里，他们两个就在这里......”
陈书的声音离瘦老猴和领头男人所在的地方是最近的，其中夹杂着喘气声，听起来很急的样子。
“警察哥哥，你确定他们两个是被那个‘杀人犯’荼毒的吗？万一他们就是‘杀人犯’怎么办......”
这句小孩子语气的话音落下，领头男人也开始眼睛“流血汗”了，但也是没敢再说话。
瘦老猴的表情开始变得哭丧起来，直接“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在那几人来之前就做好了“哭天抢地”的架势。
“哎呦——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被那个无耻之徒弄成了这副样子！都怪我......”
在他哭嚎间，陈书就率先跑到了瘦老猴和领头男人旁边，身后还跟着小叶尘、楚曼懿、马华荣还有老王这四人。
看到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人，看到那人血肉模糊的脸时老王愣了一下，但在仔仔细细看着他染血的衣服时又猛得惊恐起来，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躺着的领头男人，“是他......就是他！是他杀了那个屋子里的所有人......这个手机的主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还有老张！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我离死也不远了、不远了......”
楚曼懿并没有把目光放在领头男人身上，而是定定地看着瘦老猴颤抖的肩膀。
——太假了。
——会有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有意控制肩膀颤抖的频率吗？
“哎呀！好可怕！”
一声小孩儿的惊叫声把楚曼懿的思绪拉了回来，在她转身打算安抚一下受惊的小叶尘时，就见马华荣已经在小叶尘面前蹲下了身来，拉着小叶尘的手在安抚他。
楚曼懿叹了口气，把马华荣的手从小叶尘手上拿了开来，直直站在小叶尘面前，把背后的“血腥”场面挡了个完全。
“你应该先弄清楚小朋友怕的是什么，并且帮他把这些东西排除在外，这样才能真正地安抚到他。还有，小朋友他不喜欢你的肢体接触，你没有发现吗？”
对于楚曼懿这突如其来的教诲，马华荣有点懵，“啊......？是这样吗？”说着，他挠了挠头站起身来离小叶尘远了一些，嘟囔道，“......好像是这样没错。”
被这样一打岔，楚曼懿跟马华荣交代了一声，让他把小叶尘拉去一个较远的地方好好照顾他后便走到了老王身边，拽着他手上手铐链条就往那边一躺一跪的人身边拉，没有管瘦老猴更加凄厉的哭吼，对老王问道，“你见过他们，还是认识他们。”
老王一眼都不敢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领头男人，极力别着头结巴道，“我、我，认识他们！他就是‘杀人犯’！是我们人贩子的老大！是怪物！我在那个手机里的视频里看到的！”
“你t......”领头男人非常细微地挣动了一下，只说了一个字又被哭嗓子的瘦老猴狠按着身子压了回去。
见状，老王更惊吓了，隐隐有了之前在那间屋子里的失神模样，“警、警官，让我离开这儿吧......我要活着，活着......”
楚曼懿听见“人贩子老大”这个词，神色静止了好一会儿，才嗓音紧绷地质问老王道，“视频？老大？”
“......活着离开？”
“想都别想。”
带着小叶尘往远处走的马华荣听见楚曼懿的话，蹲下身握着小叶尘的手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句“待着这里等警察叔叔”就急匆匆地往楚曼懿那边跑去。
这边，楚曼懿还处在一定的情绪激动状态，狠狠拉着老王往领头男人那边拽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后。
马华荣往楚曼懿那边跑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刚刚还在哭丧着的瘦老猴，还有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领头男人，就这么直棱棱地分别站在了楚曼懿和老王的身后——或者说是瞬移到了他们身后。
那两个“怪物”似的人就这么朝那两个“还未反应过来”的人伸出了利爪。
“小陈！拦住他们！愣着干嘛！”
被马华荣喊的陈书还在呆愣的状态中，看着那两个死人——更准确来说是两个非人下死手，直接被这恐怖至极的场景吓地瘫坐在地，一动不动，只能支支吾吾地重复着“我”这一个字。
“不——！”
马华荣见状，怒吼了一声后便疯了一般疾跑向楚曼懿那边。
——但还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自己离他们的距离太远了。
——刚刚就不应该走开这么远......不应该......
马华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楚曼懿慢半拍地转过身去抬臂拦挡瘦老猴的攻击。可瘦老猴早楚曼懿一步用手拍开了楚曼懿格挡的手臂。
——突变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