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寒雨的缘故,大伙儿都躲在营房里避寒,他们喝着姜汤,三三两两聚成一团,偶尔说个笑话,闲聊几语打发时间。
无人打扰,营帐内君卿两人情意缱绻,互相依偎着。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闲逸之时,周青却是撑着伞带人从营外归来。
他一回来便直奔主帐,粗着嗓子喊了声:“将军!”
烤过的蜜橘更是香甜,还冒着热气呢,玫瑰正啃得欢,被这一嗓子吓的直接钻进了君卿衣袖中,那蜜橘一路滚到桌下。
瞧它这没出息的劲,唐刃抿了抿唇,沉声道:“进来。”
周青推开面前的木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将军待的营帐自然是普通的营房所比不了的,即便是外面冷风刺骨,进入了这里,也是顿时暖了起来。
外面雨大,即使周青撑了伞也难免会被淋湿,他鞋子和衣服上都沾着水,因此并不敢太过靠近两人,只站在入口处向两人行礼。
见他此时前来,不用问,两人便知道,必然是为了昨日之事,想来他是有线索了。
周青也确实是来禀告此事的,他正要开口,却听君卿淡声同他道:“伙房煮了姜汤,周大人不妨先去换身衣裳,喝碗热汤再来,免得染了风寒。”
听闻此言,周青硬朗的脸上明显露出发愣的神色,他抬头看向君卿,这下更是愣在原地,一动也未动。
直到唐刃开口:“没听见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么个高大的汉子骤然脸红起来,忙弯腰点头:“是,属下这就去。”
他刚转身出了门,唐刃便冷哼了声。
君卿装作没有听见,那面具质地再怎样好,毕竟是个冰冷的死物,时刻戴在脸上自然是不舒服的。
这人心疼他,不愿让他时刻戴着面具,可又抑制不住自己小气的心思,别人多看一眼就要不爽。
见这人不搭理自己,唐刃再次重重地冷哼了声。
他倒不是真的会为这点小事计较,只不过是想让君卿哄哄自己罢了。
他这昭然若揭的小心思君卿看在眼中,淡定的拿起茶来,却见里面已经空了。
两人待在一处,不知不觉便将这一壶茶给用完了。
唐刃倒是极有眼色,他起身拎起茶壶,却是对外喊了声:“何巍。”
好一会儿后,何巍才前来,他晓得自家将军与夫人独处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便去了别的营房,离两人远远。
见他来了,唐刃方将茶壶递给他:“打些水来。”
何巍接过壶后忙问:“将军,还要别的吗?”
唐刃思索片刻,却道:“再弄些牛乳来。”
何巍一听,面露一抹难色开口:“将军,咱营里没有牛乳。”
闻言,唐刃从怀里取出张银票,吩咐道:“这是今日的姜汤钱,剩下的你明日去买些牛乳与蜂蜜,还有百果阁的果脯。”
何巍将那张银票接了过去,嬉笑的问道:“这还有余的呢。”
“那就是明日的姜汤钱。”
唐刃开口之时神色并无变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君卿的轻咳声,他当下便勾起嘴角。
何巍一听明日还有姜汤,当下便笑嘻嘻的离开。
唐刃转身回到君卿身边,这人把剥开的橘子塞入他嘴中,无奈道:“你这样事事娇惯,别人看了还当我有多么骄奢呢。”
唐刃握住君卿的手,满不在乎道:“我娇惯自家夫郎,关他人何事?
谁若是有意见,必然是妒忌于我,他们便是求神拜佛,也娶不到像卿卿这般貌美聪慧的夫郎。”
君卿一听,忍不住掩着唇轻笑,这人哄他自然是有一套的,这话无论谁听了,也都会心花怒放。
唐刃知晓君卿不喜欢姜汤的味道,太冲了,所以姜汤煮好之时,何巍曾给两人送过,却被他拒了。
牛乳与蜂蜜虽然耗钱,可他们花自己的钱,又干别人何事呢?
很快, 何巍拎着打满了水的茶壶过来。
同时,他还带来了一小罐赤砂糖,显然是他们煮姜汤时剩下的。
唐刃将茶壶放在炭火上烧,要不了多时,水便开了。
他刚给君卿冲了杯赤砂糖水,周青便再次前来求见。
这次进来后,周青仍旧是低着头,不敢向两人看去。
他再次拱手行了一礼,这才道:“将军,属下已查明,一月前,陈大力告病休养,便与伙房的膳夫商议,由其妻娘家侄儿替他。
那膳夫平日里与陈大力关系便交好,此事并未上报便答应下来。
属下前去打听了,那陈大力妻子便是京郊人士,其家中并无侄儿,由此可见,那刺客的身份必然是冒充的。
而属下探查,陈大力此人好赌,曾欠下聚财坊一笔不小的银子,然而一月前,那笔银子却还清了。
以陈大力的月银,绝对不足以还清这笔赌债,又加之此人如今已离京,想来是收了那刺客的好处。
属下已经派人前去追查陈大力的行踪,待捉到此人,必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说完,周青便闭了嘴,静等唐刃吩咐。
听他说的与赵沉查到的差不多,唐刃此次倒是没有为难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抓到人再来见我。”
“是。”周青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出去。
他此刻不知,两人所谓的让他戴罪立功,其实不过是试探他罢了。
倘若他今日所报,与两人知晓的有丝毫偏差,此刻怕是早已被革职出营了。
这人走后,君卿淡笑开口:“这人倒是可用。”
唐刃道:“知恩图报,自是可用。”
说着,他拿起已经烤热的蜜橘剥开,送到君卿嘴边。
然而君卿却把头偏了过去:“不用了,腻的慌。”
冬日里的蜜橘最是甘甜,又十分多汁,用来打发时间是最好的。
可再好吃的果子,吃的多了也就腻的慌了。
唐刃顺手就扔进自己嘴里,转而问道:“要吃些别的吗?”
君卿摇头:“不了,用的多了,回去会用不下膳的。”
随后他又继续方才的话道:“既是知恩图报之人,那阿刃可要有大恩于他才是呢。”
说到此,他拍了拍唐刃的手背,眼中笑意颇深。
而唐刃却只顾看着他唇瓣张合,那话虽听见了,却未在心间久留。
他将薰炉往边上踢了踢,这才一把拉住君卿的手,将人扯进自己怀里,他笑眯眯开口:“卿卿于我有救命之恩,是应当报答。”
君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口后,方温声开口:“你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吗?”
“那怎么能够。”
说着唐刃低下头,刚好将唇印在君卿额间。
看向怀中人时,他眼中的柔情几乎要藏不住,满到要溢出来。
君卿恰好抬起头来看向唐刃,两人四目相对,他缓缓勾唇:“自是不够,所以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最好给你身上烙个印,下辈子也要是我的。”
听着他如此霸道的话,唐刃宠溺一笑:“好,在这留。”
说着,他伸出手来,将手腕最柔软的地方送到君卿嘴边,显然是示意他下口。
君卿哪能真的舍得下口咬他,他握住唐刃递过来的那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随后仰起头来,在唐刃唇上轻轻一咬,轻哼道:“那也是留在此处,方可一眼认出。”
唐刃呼吸一顿,他本就心猿意马,此刻那种心思更是被无限放大,当下便不客气,低头凑了上去。
两人唇齿相逐.....缱绻旖旎.....
这个吻一直持续了很久,唐刃方松开君卿。
而此时,怀里人的唇瓣已经微微肿了起来....透着艳丽的嫣红,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樱桃,一掐就能有鲜红的汁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