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唐刃属实太过英俊,面对君卿如此直白之言,谭玉茹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
她再次放柔了语气,双目之中满含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唐刃开口:“公子这话属实太过无礼,小女子不过是真心喜爱此物。”
她素来对自己的外貌是十分自信的,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可也算是个美人胚子,特别是当她垂着眼眸欲语还休之时,没有男人能够抵抗得住。
更何况男人素来喜爱娇美的女子呢。
只是她这把戏,唐刃却是连半分眼神都未分给她,反倒是君卿将她看穿。
他眼中的不屑与藐视更甚,抬手便解了脸上的面具,却并不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瞬间,谭玉茹的瞳孔微震,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面前这人是个哥儿。
与君卿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更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讽刺之意。
若是论起美貌,她在这人面前便是自取其辱。
羞恼顿时涌上心头,她紧咬着下唇,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今日丢人是丢大发了,特别是那人眼中明晃晃的不屑,如一根利刺一般,刺在她的心头。
见君卿解了面具,唐刃宠溺一笑:“调皮。”
他拿起君卿手里的面具便要给他戴上,他那一丁点肚量,可舍不得给他人看了。
君卿却素手轻抬,随着他的动作,那玉镯便顺着腕间滑落些许,又被他不经意地轻轻推回原位。
这细微的动作,更是优雅与从容,衬得他整个人如松间明月、清冷出尘又风姿绰约,让人的目光一旦落在他的身上,便再也难以移开。
他如此自然是故意的,想让那不长眼的丫头看看,凭她也配惦记自己的人。
面具戴上后,君卿转身便要离开的,对方始终是个姑娘家,他不会真的想要将人怎样。
只是他无意为难,谭玉茹却是怒上心头,当下便上前一步,抬起手来。
这巴掌未曾落下,她却挨了唐刃一脚,再次趴倒在地。
刻骨的疼痛让她面色瞬间惨白,一时之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唐刃下手可没个轻重,这一脚又正中她的腹部,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恐怕以后生育都难了。
那丫鬟见了自家主子如此,当下便尖叫起来。
掌柜的眼中的惊艳之色还未消散,即刻便又转为惊慌,他看着唐刃,张口便道:“哎呀贵客,您可是惹事了,这谭小姐可是谭大人的独女,万万得罪不得。”
如此说着,可他心中也觉得一抹快意。
谭玉茹是珍宝阁的常客,只是这人出手不大方,仗着身份素来喜爱压价。
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每次来都须得他这个掌柜亲自陪着笑脸。
可以说,做她的生意,他虽不说有多么亏,但也是不赚的。
只是如今这人在他家店里受了伤,他总归是要脱不了干系的。
君卿本就猜测她与谭华有关,如今一听掌柜的如此说,他当下便淡然道:“店家不必担忧,不碍事的,必然不会连累到店家。”
掌柜面露犹豫之色,显然是一脸欲言又止。
他担心此事会连累到他,并不想让两人离开,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能随手拿出千两银票之人,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一见掌柜的这副脸色,君卿便知他在为难什么。
也从他的神色之中,不难看出,这谭家父女平日的作风,恐有不善啊。
于是他笑道:“店家若是怕受连累,尽管让人去报官便是。”
掌柜的一脸冷汗,忙干笑道:“贵客言重了。”
报官?即便是要报官也轮不到他,这谭小姐自己家里就是官。
如此说着,他又看向谭玉茹,却见她还是脸色惨白,一手捂着小腹,额间是细密的汗珠。
那丫鬟一脸的紧张之色,可却也不敢拦着君卿两人。
见此,他对店里的伙计道:“还不快去请个大夫。”
此时他生怕,这位千金真的在自己店中出了事。
君卿同样也是顺着掌柜的目光看过去,他是大夫,自然一眼就看出谭玉茹确实不是作假,他抿了抿唇,看向唐刃:“阿刃,我们还是在此稍等会儿吧。”
他留下,完全只是不想连累这掌柜的。
再者,此事本来也不应该怪他们,若不是这姑娘想要对他动手,唐刃是必然不会去对一个女孩子家动手的。
至于他,此刻是完全没有想要为谭玉茹诊治的心思。
那掌柜的听见两人要留下,连忙请两人到了里间休息的地方坐下。
他看两人一片淡定之色,明知道了谭玉茹的身份也丝毫未有惧怕之意,当下心中便已有猜测。
于是他立刻上些茶水糕点来,对两人恭声道:“还请二位贵客先在此歇歇脚。”
君卿淡笑点头,那掌柜的又忙去招呼谭玉茹,见她虽被丫鬟搀扶着起身,面色却仍旧是不太好,一时也不免更愁了。
那两人一看非富即贵他得罪不起,这谭家小姐他同样是得罪不起,他只得歉意道:“谭小姐,我已吩咐伙计去请大夫,还请您稍等片刻。”
谭玉茹这会儿腹部还是如刀绞,却咬着牙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我父亲。”
因为疼痛,她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可这命令的语气,听着总归让人不太舒服。
即便是如此,那掌柜的还是赔着笑脸开口:“我见您伤的不轻,还是先看过大夫吧。”
谭玉茹倒是想要离开,可身体又属实撑不起来,如此她也只好让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坐下。
那丫鬟见她这副模样,脸色倒是比她这受伤之人还要惨白。
今日她护主不利,回了府中自然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果然,她刚扶着人坐下,谭玉茹便在她胳膊上一拧,瞪着她道:“死丫头,还不快去告知父亲,本小姐一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锦荣城,她父亲便是最大的官,她又是家中独女,父亲向来宠爱,因此,城中无论何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
更是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求娶她,她对那些男人上来不屑一顾,今日她难得主动,却受如此委屈,又怎能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