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唐刃的话音落下,皇帝目光之中露出惊疑,他看着两人,沉声问道:“你二人这是有何冤屈?”
唐刃立刻回到:“回陛下,微臣夫郎有天大的冤屈,”
见君卿还跪着,又想到他毕竟是立了功,为天辰解决了一大患,于是皇帝开口让他起身说话。
君卿站起身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朗声开口:“陛下容禀,草民要状告当朝太子萧怀煜德不配位,逼婚不成,便害我父兄性命。”
然而他话音未落,皇帝立刻便斥道:“大胆!”
众臣面露震惊,萧怀煜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君卿今日竟然会在朝堂之上发难。
他立刻喊道:“父皇,儿臣冤枉!”
萧怀策却是眼前一亮,他同样惊讶,可是依他对两人的了解,这两人能够在殿前如此大胆,必然是掌握了证据。
于是他也立刻出列,故作惊讶问道:“尹先生何出此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君卿毫不畏惧,他抬头直视上方的皇帝,一字一顿道:“陛下,可否容草民细细说来。”
萧怀策附和道:“父皇!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不如咱们就听听尹先生怎样说。”
皇帝脸色严峻开口:“你说吧,若有半句虚言,朕定要问罪。”
君卿要告的是他儿子,一国太子,无论他话中所说是真是假,都无异于将皇家的颜面踩在地上。
可是如今当着众臣的面,他也只能让他把话说下去。
然而,君卿却道:“在此之前,草民需得传一证人,那人就在宫外等候。”
一听他说还有证人,堂下朝臣心中都信了半分。
毕竟太子的行事作风,他们多少也是知晓的。
天辰讲究个证据确凿,听他如此说,皇帝立刻便下令将人传上来。
君卿这才继续道:“两年前,太子殿下曾向草民示爱,然草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太子殿下,明确拒绝。
然太子殿下却逼迫草民的父亲答应这门亲事,草民的父亲不允,于是太子殿下便设计谋害草民的父兄,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而亡。”
他这话一出,众臣皆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他,暗道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他一个男人,又生得丑陋,太子殿下怎能看上他?又何谈逼婚于他?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亦是同样如此,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
可是很快,众人立刻打破了心中的想法。
只见君卿伸手取下面具,露出那张昳丽惊人的面容,目光直视那高位之上的皇帝,继续开口:“草民的父亲便是前任太医院院使君凌安!”
君凌安这三个字一出,堂下众臣这才纷纷想起这是何人。
这人因开错了药,害得皇帝宠妃一尸两命,因此被皇帝降罪。
此刻又看着君卿的那张脸,以及那明显是哥儿标志的额间花纹,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要逼婚呢。
这是个貌美的哥儿,莫说是太子,即便是在座的诸位,又有几人能忍住不动心思。
皇帝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他语气不自觉的放柔起来:“你竟然是个哥儿!”
萧怀策此刻不同于众人的惊讶,他早便知晓君卿是个哥儿之身,只是他却不知道他的身世竟是如此。
君凌安此人与他交际不多,但是君家世代从医,先祖更是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对于君家,他向来是尊而敬之,并不会因为他们只是太医的身份而轻视。
当初皇帝赐死君家父子一事,事发突然,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等他知晓之时,那父子两人已死。
次日早朝之上,虽有人对此提出质疑不满,可当时刚失去了皇子与宠妃的皇帝正处于震怒之中,又加之君家无人,此时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再提起,萧怀策反应快于所有人,开口道:“看儿臣这脑子,竟忘记告诉父皇了,儿臣早便知晓先生是哥儿之身,前段日子还说呢,先生以哥儿之身悬壶济世,实在是让儿臣佩服。”
他这话一出,算是立刻摘去了君卿的欺君之罪,毕竟君卿是他的门客,他知晓的事情,也就算不得欺瞒。
再者,君卿本人也从未对外说过自己是何性别,一切不过是他人眼见而已。
皇帝眼神一瞬间的变化,唐刃并没有错过,他立刻道:“陛下,还请陛下为臣夫郎作主,还臣岳丈与舅兄清白。”
萧怀煜此时扑通一声跪下,他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痛心疾首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儿臣确实心悦君公子,我二人相识乃是你情我愿之事,也曾有过一段过往,儿臣曾经应允会娶君公子为妃,然而侧妃张氏善妒,是她从中作梗,才让君公子对儿臣误会颇多。”
听他此言,君卿立刻变了脸色,他眼中是浓浓的厌恶,强忍着恶心开口:“太子殿下当真是巧舌如簧,如此黑白颠倒,巧言善变,难不成太子殿下与丽妃娘娘私通之事,也是张氏所为吗?”
私通一话一出,皇帝立刻震怒:“大胆!何人给你的胆子敢如此造谣!即便你是个哥儿,朕也绝不能容忍,来人!”
闻言,唐刃眼中立刻充满戒备,大有一副皇帝若是动手,他便立刻弑君的姿态。
而君卿则坦言道:“草民是否造谣,证人一来,陛下便知。”
皇帝目露恼怒之色,这人说他的儿子与他的妃子私通,无异于是将他的脸面踩在脸下摩擦。
天子威严,不容冒犯,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此事的,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这人胆敢冒犯天家威严,必然是留不得他。
皇帝打心眼里不信这事,萧怀煜更是高呼冤枉,同时还为君卿方才所言开脱,倒像是一副情真的模样。
众臣不敢开口,一个个心中骇然,可同时又忍不住好奇之心。
这事无论是真是假,都算得上是天家秘闻,若是平时不小心听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可今日众人皆在,谁不想凑一份热闹。
也就只有萧怀策没有那么惊讶了,他早便怀疑太子与丽妃关系有异,只是没有证据。
今日这出好戏他虽不是主角,可是煽风点火之事,他还是乐意做的,于是在皇帝开口之前,他便道:“父皇,儿臣认为凡事不可武断,既有证人,那便等证人前来,是非真假,一问便知。”
听他开了口,站在他后方的太尉梁大人立刻出列:“陛下,王爷言之有理,依老臣之见,陛下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他是萧怀策的人,自然是要顺着他的话说。
随着他出列,另一位大臣也同样开口:“陛下,此子简直是胡搅蛮缠,怎可信他所言,依臣看这人证尚不知是真是假呢,陛下不如早做决断。”
只是他刚开口,立刻便有人反驳: “胡大人,这人证还未上,你怎就知是假?”
“顾大人这又是何意?难不成,你还信他如此无稽之谈!”
“哼,老夫素来只相信证据。”
......
眼看众臣各持己见,皇帝一拍御案,大声呵道:“够了!既然已经去传了证人,等上一会又何妨,唐刃,今日之事,若是你二人造谣生事,朕必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