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刃二人买下源家酒肆的次日便寻了工匠,定下牌匾。
这次两人没有再那么敷衍,倒是舍得花了银子。
同日,二人又去牙行挑了四个奴隶,带回来取了名字,交由唐忠训练。
新铺子不需要过于装点,换上牌匾,再收拾一二便可直接营业。
两人商议一番,先前的唐家茶肆不变, 只是更名为玫瑰茶肆,改为只卖茶叶。
定做的牌匾则是玫瑰茶楼。
倒没什么别的缘故,只是这名字好听罢了。
玫瑰便是唐刃送与君卿的那种花,他看着实在欢喜,又想着两人既然要成立茶楼,何不以此花命名,再将此花雕刻于牌匾之上,也算是他们的标识。
看着君卿如此喜欢,唐刃不免有些心虚。
他拿蔷薇去冒充玫瑰,好在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这两种花,小大夫也认不出来。
为了新的茶楼做准备,两人都不得闲,一人忙于茶楼,另一人还要抽出空来训练那几个奴隶。
转眼之间,七日时光便已过去,被他们简单装点过的茶楼挂上了崭新的牌匾,正逢良辰吉日,于一片炮仗声中暴露于众人眼前。
两人早先便抽了空,拎着包好的茶叶去了趟张府,一为感谢张少谨,二来则是邀请他为二人主持见证茶楼开业仪式。
此次的茶楼不同于先前的茶肆,他们声势办的浩大,开业的前三日凡是在楼中饮茶,皆为半价。
同样他们早早便与百果铺签订了契约,定下可口的点心果脯,请好了说书先生。
唐刃更是抽出空来,口述了关于猴子取经的故事,由柳峰撰写成书,交由那先生。
如此新奇的故事,如此好茶,又加之如此典雅的环境,一时间,茶楼可谓是热闹起来。
君卿作为东家,自然也是不得闲的,唯恐吓着客人,他今日特意戴了面具,楼上楼下来回奔波。
更有甚者是从周边县城闻名而来的,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家茶叶的名声已经传到了他县。
正热闹着呢,堂下忽然有人倒地口吐白沫,接着便听见一男子大喊:“这茶有毒!”
此声打破了一室的喧闹,整个堂中安静下来,就连二楼的闻着动静,都探出脑袋来。
“这茶里有毒,大家快看啊!”
大声嚷嚷的男子没有去看地上躺的同伴,他手中拿着杯子,举在面前,恨不得让每个围观的人都看见。
如同水滴落在了油锅里,原本安静的众人骤然炸了起来。
有人不敢再去碰面前的茶,也有人抠着嗓子试图把刚喝进去的给吐出来。
自然也有摆明了看热闹的。
君卿对此事心有预料,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上前:“诸位莫怕,在下开门做生意的,怎会自砸招牌,今日在下敢用项上人头保证,我这茶绝对不会有毒。”
随后他又同那人道:“可否将你手中的茶与我检查一番。”
这人生得一张尖瘦长脸,眼珠一转,不怀好意,他护着手里的茶: “你是大夫,自然懂得下毒,这茶若是无毒,我这兄弟喝了你的茶怎就不行了?”
君卿心知他是受何人指使,也不同他废话,直接道:“这位客人,莫要造谣生事,你这茶与诸位的是一个坛子里的,煮茶的水也是同样,若是有毒,必然不会只有你一人。
这茶便是我本人也喝得。”
那人却嚷嚷道: “那便是你故意的,你害我这兄弟。”
他今日本是要寻着机会,将毒下在井中,奈何后院被看守太紧,他靠近不得,只得自作决定,出此下策。
反正他只要搅乱了茶楼的开业,让日后无人敢来,便算完成任务。
只是他话音落下,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循着目光望去,顿时心惊。
唐刃今日被君卿要求,特意换了身白衣裳,未曾背刀。
他站在君卿身后,眼神一禀,看向造谣的那人时顿现杀意。
眼见那人被吓到,他不屑的移开视线,这种货色,也好意思当枪手。
君卿语气毫无起伏,淡淡问他:“我与你们素不相识,甚至都叫不上姓名,为何要害你们?”
此话一出,围在一侧的众人深觉有理。
他们都喝了茶,现下也并未感觉有任何不适。
人群中更是有人认出了喧闹的男人,开口问他:“是瘪三阿?你是不是又没钱了,想来讹人家?”
说话的是隔壁安阳县人,他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问他瘪三是谁?
这人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下就仔细和众人说了。
原来这瘪三是安阳县出了名的小混混,地上躺着的是他弟弟瘪四。
这两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经过他这样一解释,谁人还能不明白,这样的混混又怎能吃得起茶,必然是受了他人指使。
又加上这茶楼先前便有些名堂,这下众人心中更是有数了。
瘪三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眼看众人,指点围观,又加之让他胆寒的唐刃,他当下很没骨气的便想离开。
只是脚步还没有挪动,唐刃便命令唐毅将人拿下,连同地上躺着的那位一起,送往官府。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众人该喝茶喝茶该听书听书。
唐刃与君卿则是邀请了张少谨到了后院,由衷感谢他的提醒。
若不是张少谨有意提醒,他们又怎会知晓有人会在开业当日欲动手脚。
今日这幕后指使之人姓李,乃是福盛布庄的东家。
同样也是他下套害了原家破落,想要以低价购入这间铺子,未料到被他们捡了便宜,于是想要故技重施。
他人有心要害自己,君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张少谨名下也有布匹生意,于是他将人请到后院,虽有感谢之意,却也有同筹之心。
至于两人究竟谈了什么,除了唐刃,别无他人知晓。
倒是不久后,福盛布庄悄无声息的破落,名下产业悉数落入天和布庄内。
........
几日过去,茶楼逐渐步入正常营业,柳峰也同样被调往茶楼做掌柜。
茶楼的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两人手里一时不缺银子,便买了一处小宅院,作为日常居所,省得每日来回折腾。
茶楼之中需要人手,炒茶制茶更是如此,两人不打算聘用他人,而是再次买来六个奴隶,调教出来为己用。
乡下的茅草小屋也未浪费,用来作为炒茶的场地。
唐忠如今已经完全学会炒茶,唐刃便命令他带着唐福唐顺二人,要求二人必须在一日之内学会炒制茶叶。
除了先前的唐忠四人,后来买的奴隶皆是以天干地支的顺序来命名。
在买奴隶方面,唐刃极其舍得,甚至为他们排了分班制,四人一队,轮番忙于茶楼和休息。
而休息的时间也并不是真正的休息,所谓的休息时间则是被唐刃带到野外进行魔鬼式训练。
算下来他们手下总共有十四人,四人一队,唐忠与唐毅虽然同样接受训练,却不在这四支队伍之中。
这两人唐刃决定带在身边。
从跑步到蛙跳,再到负重训练,各种擒拿格斗技巧练习,包括每日必不可少的站军姿,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众人被折腾的苦不堪言。
这些君卿都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唐刃每日一早会带着手下的人出去,直到深夜才返回。
一个月的时间虽短,却也不是白费功夫,众人的身体素质肉眼可见的强硬起来。
又加上膳食上唐刃对他们并不吝啬,平时还辅以药物。
这也导致了一个个从面黄肌瘦的奴隶蜕变成了硬汉,他们穿着统一定制的服装,往那一站,不像跑堂,倒更像是个打手。
一个月的时间属实太短,想要调教出一支精良的队伍根本就不可能。
该交的唐刃都已经交给他们了,余下时间只要他们勤加练习,自然是会越来越优秀。
唐刃也不怕他们懈怠,他用忽悠唐忠的方式将他们都忽悠了个遍。
这些人都以为自己中了剧毒,绝对的忠诚和服从才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哪怕是日后唐刃不在这边,他们也绝对不敢懈怠的。
一月之期已到,君卿不得不进京,他有心想要将唐刃留下,奈何这人是说什么也不得同意的,最后两人只得一同。
他们将茶楼交与柳峰,又托了张少谨平日里多为关照。
茶楼的一切事无巨细,安排妥当, 二人便带上唐忠唐毅两人离开安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