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芊落悠然地安坐在自己华丽的仪仗之内,那仪仗装饰精美,四周垂落着轻柔的锦幔,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她身姿优雅,宛如一幅静谧的美人画卷。
手中捧着的书卷,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她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那文字的世界里,仿佛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时而微微蹙眉,时而轻轻点头,完全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
瑶光乖巧地坐在她身旁,眼神专注而温柔。
她动作轻柔而熟练,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将精致的茶点一一摆放在小几上。
每一块茶点都制作得极为精巧,形状各异,有的如盛开的花朵,有的似灵动的小动物。
上面的花纹清晰细腻,仿佛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就在覃芊落看得如痴如醉之时,仪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先是隐隐约约的哭声,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在空气中缓缓飘荡。
紧接着是低沉而沉重的送葬声,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一下下撞击着人的心房。
这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覃芊落微微一怔,从书中的世界回过神来。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声音轻柔道:“让送葬的队伍先过去吧,莫要冲撞了。”
说完,她便将书本放在一旁,打算等送葬队伍过去后再继续阅读。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过来。
这哭声尖锐而凄惨,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刺痛了覃芊落的心。
她的心中猛地一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那哭声中蕴含的悲痛和无助,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
瑶光一直默默地留意着师尊的神情,立刻察觉到了师尊的异样。
她看了覃芊落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掀开车窗的遮挡帘。
覃芊落顺着车窗望去,只见送葬队伍缓缓前行,气氛压抑而沉重。
队伍中,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正哭得肝肠寸断。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小小的身躯随着哭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无助飘摇的落叶,随时都会因过度悲伤而晕过去。
她紧紧地抓着前面棺材的一角,嘴里不停地喊着:“娘亲,娘亲……”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覃芊落见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怜悯。
轻声问道『云宝,这是怎么回事?』
凤卿云听闻覃芊落的询问,看向空间里那散发着微光的光幕,低头翻看了一下资料。
过了片刻,她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
认真地说道『落宝,死者是一名女子,正是那痛哭的小女孩的母亲。
她是在生产的过程中遭遇了极为凶险的大出血状况。
当时,产婆和郎中都拼尽全力进行抢救,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最终她还是没能挺过来,一尸两命,实在是令人痛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又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情绪。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这小女孩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就是此刻在她身边,手足无措却又努力哄着她的那三个男孩。
女子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平日里勤勤恳恳,一心只为这个家操劳。
他们一家人原本就特别盼着能有个女儿,想着等有了女儿后,便不再生育,好好将几个孩子养大成人。
谁知道命运弄人,意外再次降临,女子又怀孕了。
她心地善良,实在不忍心舍弃这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便咬咬牙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只可惜,她年纪偏大,身体的各项机能远不如年轻时那般强健,再加上生产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多种不利因素相互叠加,最终酿成了这般令人心碎的悲剧。』
覃芊落秀眉紧蹙,透过车窗的缝隙,只见小女孩已然哭得瘫软无力,小小的身躯在送葬队伍中摇摇欲坠。
她其中的一个哥哥满脸心疼,急忙停下脚步,半蹲在小女孩身旁。
用最温柔的声音轻声哄着:“妹妹不哭啦,妹妹不哭啦。
娘亲她……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可她一定希望看到妹妹开开心心的。”
那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悲伤与无奈,却又极力想要安抚妹妹。
周围的家人尽管个个神色悲戚,满脸泪痕,却没有一个人对小女孩的哭闹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她的另外两个哥哥,时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眼中满是疼惜。
几位长辈虽然脚步沉重,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但望向小女孩时,目光里也都带着无尽的慈爱。
这一幕,让覃芊落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她略作思忖,伸手轻轻撩起衣摆,身姿优雅地缓缓走下了仪仗。
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沉稳而轻柔,向着那个在哥哥怀里哭得几近晕厥的小女孩走去。
周围的人见有贵人到来,纷纷投来好奇又敬畏的目光。
覃芊落仿若未觉,走到小女孩身前,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
她微微倾身,伸出手,那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抚着小女孩的背,一下又一下,试图给予她一丝慰藉。
口中还轻声呢喃着:“好孩子,莫要哭坏了身子。”
起初,小女孩的哥哥见是覃芊落从那装饰华丽、彰显着不凡身份的豪华车架里走出来,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
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家小妹那止不住的哭声惊扰了贵人,一时间,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
他的手心瞬间沁出了冷汗,眼神里满是紧张与无措。
然而,当他看清覃芊落的面容时,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这位贵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眉眼间透着和善与温柔,眼神里满是对妹妹的关切。
更让他意外的是,覃芊落竟然主动帮他安抚妹妹。
他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了不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感激的笑容。
他正欲开口向覃芊落表达谢意,嘴唇微微动了动,刚要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怀中的妹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小身子猛地一扭,挣脱了他的怀抱,一头扑进了覃芊落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吓得不轻,双眼瞬间瞪大,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嘴巴微张,一时之间竟忘了作何反应。
周围的人也都被这一幕惊到,原本嘈杂的送葬队伍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覃芊落和小女孩身上。
覃芊落见小女孩突然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直直扑来,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仿佛瞬间凝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当小女孩那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呼喊着“娘”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时,潜藏在心底的柔软被击中。
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稳稳地将小女孩拥入怀中。
由于小女孩冲劲太猛,覃芊落身形微微后仰,才勉强承受住这股力量。
稳住身形后,她微微侧头,冲着被吓得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的女孩哥哥,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脸上挂着如春风般温和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安抚与理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莫慌,孩子并无恶意,我也一切安好。”
瑶光原本全神贯注地守护在一旁,她的手如钳子般紧紧地按在兵器上。
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察周围一切潜在的危险,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此刻,见小女孩只是因悲伤过度而寻求慰藉,并无任何恶意,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将手缓缓从兵器上移开。
但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目光如炬,像一台精准的扫描仪。
迅速且细致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异常举动。
覃芊落温柔地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在谱写一曲宁静的乐章。
她的怀抱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又似避风的宁静港湾。
让小女孩那颗因恐惧和悲伤而颤抖的心,渐渐找到了栖息之所,哭声也逐渐由汹涌的波涛转为微弱的涟漪。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脚步,周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覃芊落轻柔的安抚和小女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过了许久,小女孩的情绪终于稍稍平复。
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冒昧和唐突。
一抹羞涩的红晕迅速爬上她的脸颊,如同天边的晚霞般明艳动人。
她微微低着头,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不好意思地从覃芊落温暖的怀里慢慢退了出来。
覃芊落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宠溺与温柔。
她轻轻抬起手,动作优雅地从袖间取出一方手帕。
这方手帕质地轻柔顺滑,仿若一泓清泉,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手帕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匠人的心血,那细腻的纹理和栩栩如生的图案,一看便是极为珍贵之物。
她拿着手帕,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帮小女孩擦去脸上纵横交错、如小溪般流淌的泪水。
她一边擦拭,一边用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们不哭了哦,乖孩子。
你的娘亲只是先去另一个世界给你们搭建新家了,就像这一世一般,她也是先来这里,然后才有的你们。
而且姐姐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女孩,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成功吸引了小女孩好奇的目光。
小女孩原本还挂着泪花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一丝期待的火苗,小脑袋微微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神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