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坐在软榻上笑盈盈的拨弄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想着方才和进忠一起下棋,就忍不住笑。
突然,一个身穿杏黄色四爪蟒袍的男人出现在舒窈对面。
他撩袍坐在软榻上,学着舒窈的动作拄着下巴看着她,舒窈抬眸瞧了他一眼,便将小桌上的荔枝碗往他跟前儿推了推。
“二伯,吃荔枝!”
那人捏了颗荔枝送进嘴里,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小舒窈,你才多大呀?就想着找男人。你说你找个像样的也行,竟然还找个太监,老四他知道吗?”
舒窈抿着嘴唇笑容一收,将那荔枝碗又拽了回来。“二伯,那是我自己选的,你不许瞧不起他。再说,太监哪里不好?这辈子他都只会有我一个,我还不用生孩子。”
胤礽眼睛一瞪,立刻说道。“不生孩子哪行?你不生孩子,将来谁祭拜你?”
舒窈翻了个白眼儿,瞧着他说道。“二伯,在我之前奉先殿里天天也不少人给你们焚香祭拜。摆的那些贡果、点心,你们吃到一块了吗?
直到我出现了之后,只有我亲手递给你们的,你们才能吃,可这个本事,跟我是不是你们的后代有什么关系?
所以,所谓的焚香祭拜不过是活人的念想罢了。你们呀,还是想开点儿吧。”
胤礽听了这话,气得直嘬牙花子。“那你至少得找个全乎人儿啊,那不过是个太监。”
舒窈撇撇嘴,“太监怎么了?那重要吗?我就喜欢他那张脸,多好看呀。比起九叔年轻的时候也不差什么吧?
再说了,二伯你也是男人,如果让你对一个女子从一而终,你干吗?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我可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恶心。
再说,我能看到你们这件事儿,四哥不是不知道。虽然他现在已经登基为帝,可你们觉得他能不忌惮我吗?
我跟他又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在,不过是小时候一起玩儿过几次,他怎么可能放心把我嫁到宫外去?他更不可能允许我生子。
他本来就不是皇阿玛意属的继承人,若是将来我生了儿子,就凭皇阿玛、皇玛法对我的宠爱,他能不担心我的儿子对他的皇位有威胁?
所以进忠就很好,四哥能放心,我也喜欢。
再说,若是我跟进忠在一块儿,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皇城。我不走,难道你们不高兴?”
胤礽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当初我就劝老四,干脆把皇位传给小五。无论如何,小五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做了皇帝,便绝不会忌惮你。
可老四非说小五不想当皇上。为了逃避责任宁可自污,真想不明白咱们爱新觉罗家还有这样不思进取的人。”
提到哥哥弘昼,舒窈扑哧一乐。“二伯,你可别提我哥了。我哥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干的蠢事儿还少吗?
你想让他当皇上?怎么,你是想让大清亡在他手里?
再说。咱们兄妹俩不思进取,还不是像了我额娘。
皇阿玛登基之后,我额娘手握着一儿一女,直到皇阿玛薨逝,她连个贵妃都没混上。
不过这样也好,您也不瞧瞧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如今还剩下几个?”
胤礽都惊呆了,“小丫头,这话你也敢乱说,也不怕让你皇阿玛知道?”
舒窈笑眯眯的说道,“我才不怕呢,二伯,你没发现你们变成鬼之后,很多原本在意的事儿都变得不重要了吗?
就像您自己,您活着的时候跟皇玛法到最后可都不死不休了。
您再瞧瞧现在,皇玛法看到您呀,恨不得把您搂在怀里疼。”
胤礽老脸一红,起身就走。“你这小丫头,没大没小。”
舒窈连忙说道。“哎,二伯,把荔枝碗拿走,这里边还有好多呢,拿回去给皇玛法,皇阿玛他们吃。”
胤礽的身形消失后,碧霄和蓝桥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公主,刚才来的又是哪一位呀?”
舒窈将手里的棋子扔在棋篓里,起身一边往里间走,一边儿说道。“是我二伯,想来,刚才他是瞧见进忠了,所以过来问问。”
理亲王?碧霄和蓝桥互相看了看,吞了口云津,讪笑着说道。“理亲王他老人家没恼了您吧?”
舒窈坐在床上,任由二人帮她脱了鞋子,扶她躺下,又将被子给她盖好,才说道。“他才不会恼我呢。你们放心吧,这人变成鬼魂后,会忘记很多事儿的,他们只记得心里边儿最深的那个执念。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当执念不再是执念的时候,他们就会去投胎了。
就如同我皇玛法和皇阿玛,我想他们的执念就是想看看大清的未来,所以他们记住的事也就多些。
而我二伯,大概他的执念是觉得对不起我皇玛法,所以他对我皇玛法的记忆就最深。
而我皇阿玛之前跟他关系最好,所以他也记得我皇阿玛和关于我皇阿玛的事儿。至于我其他的叔伯,他就不大记得了。
你们也不用害怕,我都说过很多次了,这些鬼魂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也看不见他们呀。
当然,如果你们想看看我二伯的风采,等他下次来的时候,你们只要握着我的手就能瞧见了,我二伯还是很帅的。”
听了舒窈的话,碧霄和蓝桥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不用了,公主您快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呢。
等下回进忠公公来的时候,您让他见见就成了,我们都是伺候您的奴才,实在没这个福气,还是算了吧。”
舒窈扑哧一乐,摆了摆手。“好啦,不见就不见,你们下去吧,不必你们守夜。”
二人瞧着舒窈闭上了眼睛,这才将床围的帘子放了下来。她们只在软榻的小桌上留下一盏小灯,又将其他的灯都熄了,这才慢慢的退出了寝殿,关上了房门。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消失了,舒窈才又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自己的手,想着方才拉住进忠手时那滚烫的温度,她不由得红了脸。
舒窈忍不住喃喃说道,“下次再找他来,我若叫他留下,也不知他敢不敢。”
被窝里暖烘烘的,想着方才进忠喂她吃燕窝时,两人的身子挨在一起,那暖烘烘的温度就如同现在一样,舒窈的脸一直红到耳朵尖。
“进忠是个太监,也不能做什么,那下次他来我是不是可以叫他抱着我睡?”
想到这,舒窈一把拉起被子蒙在头上,嘤~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