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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爱的观众!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奥德兰伽!”

灯光“哗”的打下,打在了穿着略显夸张地红色西装,身高大约孩童大小,疑似是侏儒症患者的男人身上。

男人拿着话筒,情绪激昂,声音一如既往的尖锐清脆。

男人长相偏欧洲人,金发碧眼,留着八字胡,声音却是娃娃音,再加上打在他身上的光格外红,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诡异。

“欢迎大家来到奥兰德审判,今天我们的审判可不一般了滋滋……”

奥德兰伽皱了下眉,肉乎乎的手拍了拍话筒,让话筒发出了两声沉闷的轰响。

就在这时,一位瘦高瘦高,扎着丸子头的中年女士踩着高跟鞋小跑着上来,将一张纸递给了奥德兰伽,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啧,行行。”奥德兰伽拿着纸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下去。

镜头再次对准奥德兰伽。

奥德兰伽从胸前抽出一根细长的铁棍,模样和老师讲课时常用教鞭一样。

只见奥德兰伽在虚空中轻轻一拉,一个电子屏幕就降了下来。

“现在中插一段重要新闻,北A区暴动已被主动请缨的诺海明家族镇压了。”

屏幕上适时播放了一小段视频——穿着黑色军装的年轻人拿着剑一下捅穿了倒在地上,紧紧护着妻儿的中年男人,男人怀中的瘦弱女人和矮小孩童惊声尖叫,满脸恐惧。

“当然了,诺海明家族一向主张降敌不杀,如果处在北A区的无辜民众们能看到这条插播新闻,希望你们在遇到军队时先行放下武器,表现出投降的意思,帝国会对你们从宽处理。”

奥德兰伽播报新闻的时候显然没有主持审判节目时那样有活力,他干巴巴地播报完战况,教鞭一划,将视频划走,开始播报第二条新闻。

“据悉,西A区和西b区街巷在昨晚出现了怪物袭击行人事件,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希望两区居民近日夜晚减少出行次数……”

“……不对,咱们不就在西b区吗?西区秩序维护队的人行不行啊?一群干吃饭……咳,不好意思,忘记还要继续审判了。”

奥德兰伽在一旁工作人员的疯狂示意下停住了辱骂,掩饰尴尬般地假装咳嗽了两声。

尽管他的神态依旧轻蔑自大。

奥德兰伽捋了两下八字胡,教鞭一挥,撤掉了屏幕。

“好了朋友们,重要新闻播报结束,我们回归正题——大家最爱的奥兰德审判!”

“这次我们的审判对象可不一般,她可是一位过去有着极高教养,工作体面,人生堪称一帆风顺的——”

奥德兰伽眨眨眼睛,卖了个关子。

镜头从奥德兰伽身上猛然一转,转向了每一个看过奥兰德审判都会熟悉不已的罪人审判椅。

铁制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朴素白裙,赤着脚的年轻女性。

年轻女性有着及腰的棕色长发和像宝石一般明亮的绿色眼眸,她的四肢都被铁链勒着,铁链勒得很紧,给她的手腕勒出了明晃晃的红痕。

在巨大铁椅的对比下,这位洋娃娃长相的年轻女性看上去是那样娇小且脆弱。

年轻女性似有所感,在镜头对向她时,她猛地抬起了头,那对绿色眸子此时满含愤怒地,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啧啧啧,多漂亮的眼睛,真让人想挖下来镶嵌在项链上,一定比廉价的宝石项链美得多。”奥德兰伽兴奋地称赞道。

“各位观众们,你们一定想象不到!今天我们的审判对象,这位美丽的小姐,她其实是一位高贵的贵族小姐!”

“艾诺莎·诺海明!”

似乎是怕介绍得不清楚,奥德兰伽还特意加了一句:“对,就是刚才播报里的诺海明家族。”

“诺海明家族怎么还有个女孩,没听说过啊?”台下,奥德兰伽一介绍完,工作人员就小声讨论了起来。

“我也是才知道的,听说这个女孩打小就叛逆,三天两头说帝国不好,诺海明家族那么厉害的大贵族家族,肯定是怕她生事,就一直让她在外头别说她是哪家的人。”

“啧,这不到头来还是惹事了?这种人就应该小时候想个办法让她失踪才行,不然多提心吊胆啊!”

“就是就是,明明出身比我们好这么多,非要整幺蛾子。”

……

工作人员们离艾诺莎不远,他们的碎碎念,艾诺莎很难忽略掉。

“你们认为奥兰德这种畸形的统治方法是合理的吗?把贵族当工具,把平民当畜牲,每个人活得都像是笑话,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活得还像个人吗?”艾诺莎转过头,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众人神色大变,一片哗然。

这可能是他们举行审判节目以来,第一次听到受审者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啧啧啧,傲慢的小丫头,怪不得你父亲亲自签署了合同,把你送来了我们的节目。”

相比于其他人的讶异,奥德兰伽倒是神色如常,一副长辈看待晚辈的姿态。

“你说什么?”听到奥德兰伽的话语,艾诺莎脸色一白。

艾诺莎苍白的脸色取悦了奥德兰伽,矮个子男人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慈悲的笑容。

“哦,可怜的小羊羔,原来你还不知道,其实是你的父亲举报的你吗?”

艾诺莎有一刻失神。

诺海明家族是皇族最忠诚的狗,最锋利的刃。

她早该想到,终有一天她会被家族背弃。只是,她没想到背刺她的人会是父亲。

艾诺莎浑身都在颤抖,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甚至由于用力过大,咬出了滴滴血珠。

“那么现在,审判开始——”

艾诺莎身下的铁椅转了个圈,让她对向了身后两米高的大屏幕。

大屏幕右侧是法官台,此时台子上还是空的,等会等屏幕播放完她的罪行,三位法官便会被带上来,执行审判。

……

一个月前,艾诺莎和学校同事一同出差,前往邻国进修。

奥兰德帝国和邻国关系一向平平淡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奥兰德帝国的人去邻国旅游或者干其他限制,只要低调不惹事就不会受到限制。

说是去邻国进修,但本质上就是去邻国旅游。

到了邻国没两天,艾诺莎为了学习邻国政法,找了个借口和同事分别,独自前往市中心。

艾诺莎作为一位贵族,打小生活在象牙塔里,没什么心眼和戒备心。因此,一个不慎中了陷阱,被一位邻国的男性夺取了贞洁。

这还不算晚,这位男性和艾诺莎春风一度后,花言巧语欺骗艾诺莎,说想追求她,想教她法律与文学,但实际却把艾诺莎软禁了起来,要强娶艾诺莎。

艾诺莎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在被软禁了一个星期后,愈发绝望,愈发感到羞辱,意图咬舌自尽。但自杀未遂,被男人发觉,强行灌下了奇怪的药水。

没过两天,艾诺莎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孕后,男人对艾诺莎的管制松了些,他似乎十分确信艾诺莎有了孩子后不会再自杀。

事实也是如此,明明艾诺莎多么仇恨男人,多么仇恨肚子里的孩子,但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举措。每当她产生此类的想法时,她就会头痛欲裂,几乎昏倒。

不过,男人的松懈给了艾诺莎难得的机会。

艾诺莎趁着男人不注意,从男人的别墅里逃了出来,逃出来后,她立刻联系了同事,在同事帮助下回到了奥兰德。

何覆水里里外外也没看出艾诺莎犯了什么罪,需要接受审判。

视频播放结束,何覆水和另外两个倒霉蛋一起被押了上来。

“欢迎今天的三位法官!”奥德兰伽“啪啪”拍了两下手。

法官……这可不是什么好职务。

何覆水心脏狂跳。

为了寻求到些许安慰,何覆水把头转向右侧——

右侧的法官是位高挑的职业女性,在整个被押上来的过程中,她都是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当法官的慌乱感。

而且这位姐对外界感知特别敏锐,何覆水刚看向她,她就垂下了眸子,给了何覆水一记“你有事没”的烦躁眼神。

何覆水咽了下口水。

这位姐姐一看就不简单,他没法从她身上寻求到“同病相怜”的慰籍。

何覆水立刻僵硬地把头转向左侧。

何覆水左边的法官是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穿着得体,头发高高扎起,很有她这个岁数该有的活力。

刚才播放艾诺莎视频的时候,这位小妹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一看就是个做事认真的孩子……

“多艹蛋的审判。”何覆水亲耳听到,看上去乖乖的小妹妹张口就是一句脏话。

年轻女孩仰起头,冲何覆水眨了下眼睛,轻轻一笑,仿佛刚才口吐莲花的并不是她,而是其他人似的。

何覆水嘴角微微一抽。

何覆水看过的奥兰德审判不在少数,但像今天他的法官同伙们这样嚣张的,可以肯定是头一次。

奥德兰伽在确认三位法官入座,并被铁链锁好后,点了下头,大屏幕随着他的指示,出现了对艾诺莎的指控。

“罪责一:与敌国行苟且之事,有叛国之嫌。”

哇靠……第一条罪责就看得何覆水血压上来了。

艾诺莎明显是被强迫的啊!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被强迫为什么能和叛国这个词放到一起啊?

“罪责二:不经帝国允许,擅自使用身体诞下敌国之子。”

红色的大字,何覆水是越看越觉得荒谬,两个罪责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找的借口。

“噗嗤。”第二条罪责一出来,何覆水左边的女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笑出了声。

虽说何覆水也觉得莫名其妙,但现在好歹还在别人地盘上,这样笑出声是不是不太好……

何覆水隐晦地冲左边女孩挤了挤眼,试图让她收敛一下。

“干嘛?你眼睛抽了?”女孩丝毫不领情,瞪着个大眼睛问道。

眼睛长挺大,心眼是一点不长!

何覆水看到不远处工作人员们不善的目光,只想扶额叹气。

“你……倒是注意下眼下处境啊。”何覆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女孩的右手食指曲起,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女孩的视线从工作人员身上划过,飘向主持人奥德兰伽,“关键是秩序不是吗?”

女孩说的云里雾里,何覆水不算笨,但他现在肾上激素分泌过快,大脑跟团浆糊,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去思考女孩说的谜语。

“在审判开始前,希望大家注意本次受审者的特殊性。”奥德兰伽警示地盯着女孩,目光像蛇一样冰冷。

“首先,希望大家明白,虽说艾诺莎小姐是贵族,但登上奥兰德审判就意味着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大家都有权公正地进行审判。”

这句话潜意思是指,平日里你们这群平民被贵族欺负狠了吧?我这里拿出来个无关紧张的贵族出来给你们出气,你们可千万别掉链子,因为害怕贵族报复就给我整个不敢审判出来。

“其次,艾诺莎小姐相比于往日的受审人,罪责更多,甚至还有叛国嫌疑,希望几位法官们一定要郑重思考再得出结论。”

这句话意思就是,我都暗示到这里了,你们再要审判“无罪”可就别怪我了。

“那么接下来,审判的权利就交给我们今天的三位法官了。”

如果说,这是一场副本,那它就是一场标准答案塞到眼睛底下的,最简单的副本。

只要选择“有罪”,不管大众审判是什么结果,何覆水都能平平安安离开。

何覆水手脚冰凉,身子发颤。

他悲哀地发现,面对生死大题时,他好像还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