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礼,北方结婚时的一个礼节。
新人改口喊岳父岳母或公公婆婆,然后就可以得到红包。
这就是改口礼。
冉春生和周丽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两口突然闯进家来,他们现在好像还在梦中一样。
哪里想到这小子还挑这个改口礼呢。
他们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冠希,别闹,爸妈不知道咱们回来,哪里会准备红包?”冉秋叶瞪着林一凡。
她觉得林一凡这操作就有点违规了。
二老不找你麻烦事,就烧高香去吧。
再说了,你是那缺钱的人吗?
林一凡不以为然道:“咱们不是准备有红包吗?”
冉秋叶这才想起来,来时,林一凡特意包了两个大红包。
里面塞的鼓鼓的。
她也不知道里边有多少钱。
“那是给爸妈的。”冉秋叶解释道。
“那给呀。”林一凡温馨提醒。
冉秋叶双手把两个大红包分别给了二老:“爸,妈,这是我和冠希孝敬您二老的。”
冉春生接过来,用手捏了捏,这女婿不小气,这钱应该不少。
“爸,改口礼。”林一凡伸手说道。
冉春生看看还没打开看有多少钱的红包,敢情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一脸不舍地把钱递给林一凡。
“祝爸身体健康,阖家幸福!”林一凡送上祝福语。
这小子真是抠门,就连送祝福,都不忘把自己带上。
阖家幸福,那岂不是也在祝自己幸福。
周丽瞅瞅手里的红包,乐呵呵地递了过去。
这女婿还真是调皮。
“祝妈阖家幸福,越来越年轻!”林一凡接红包时送上自己的祝福。
然后把两个红包重新交给冉秋叶:“老婆,收好。”
冉秋叶看着手里的红包。
这算是没送出去,还是又被抢回来了?
冉春生一脸苦逼地看着冉秋叶。
脸上分明写着:瞅瞅你找的好女婿,什么玩意儿?
冉秋叶拿着红包,好像烫手一样。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林一凡岂会在乎这点钱。
冉秋叶时隔一年多回来了,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的感情。
与其一起伤感,不如找些乐子。
结婚为什么要闹洞房。
就是图一乐呵,图一喜庆。
冉春生看着林一凡略带挑衅的小人得志样子。
不愤道:“小希,你是哪里人?”
小希?
喊得这么清新脱俗吗?
“爸,我是四九城人,从小在这里长大。”林一凡回答道。
“四九城人做事大方,在孝敬老人上,可从不小气。”冉春生朗声道。
你说我没准备红包,我看你怎么解释空手来老丈人家。
“我带着礼的。”林一凡招呼冉秋叶一起去拿礼物。
好家伙。
大包小包,两个人跑了两趟才全部拿进屋里。
冉春生瞅瞅一桌子的礼物,没话说了。
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财力的,姑娘跟了他应该不会吃苦。
林一凡打开一个小包裹,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打开盒子,里边躺着两棵野山参。
林一凡拿出一棵放在手心:“这是近千年野生老参,孝敬二老的。”
千年野生老参?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关键是你有钱都未必能买的到。
冉春生瞪大的眼睛慢慢恢复原状,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的好像不是千年野生老参。
“近千年怎么理解?”冉春生问道。
幸亏自己是搞学问的,喜欢咬文嚼字。
要不然还真被小子忽悠住了。
周丽听了捂嘴笑了。
秋叶这丫头是在哪里捡到这么个活宝?
是要笑死人的吗?
冉秋叶略显尴尬。
“近千年就是不足千年的意思。”林一凡如实回答。
“那九百年?”冉春生猜测。
“您再猜。”林一凡摇头。
“七百年?”
“更接近了。”
冉春生收起笑脸,这小子真能忽悠啊。
“那五百年?”
“您说的是孙猴子在五行山下压的时间。”
冉春生不乐意了。
这小子是拿老夫找乐子来了?
“一百年。”冉春生不想再猜了。
“老爷子,瞧不起谁呢,三百年。”林一凡伸出三根手指。
冉春生瞪大眼睛:“你管三百年叫近千年?”
“三百年够一千年吗?”林一凡反问道。
“不够。”周丽接话道。
冉春生看了老婆子一眼,周丽正在偷乐。
他也就是陪这个新女婿斗斗嘴。
别说三百年的野生老参,就是一百年的他们两口子也没有见过呀。
一般老百姓,哪里会关注这些稀罕东西。
三百年野生老参。
冉春生对林一凡已经刮目相看了。
林一凡又打开一个更小的包裹,同样精致的小木盒子。
木盒打开的一瞬间。
冉春生惊呼:“洮砚!”
他轻轻把砚台托在手里。
石色碧绿、晶莹如玉。
冉春生轻轻放下砚台,疾步到了里屋。
抱着一个小包裹走了出来。
打开包裹,是四分五裂的砚台。
“爸,您还保存着呢?”冉秋叶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老爸最喜欢的一款砚台,自己小时候顽皮,给摔碎了。
老爸一怒之下,罚她抄了一张小楷。
这是她长这么大,那是老爸唯一对自己发脾气的一次。
而且还狠狠惩罚了她,所以,她记得特别深刻。
“洮砚?”虽然已经破碎,林一凡依然认出来了。
“高仿。”冉春生纠正道。
“即便如此,此物依然不可多得。”他感慨道。
“惟洮河绿石,北方最贵重,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砚,然石在大河深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
冉春生缓缓吟来。
“这是北宋鉴赏家赵希鹄大家的原话,无价之宝啊。”
冉春生再次托起洮砚,频频摇头。
实在太难得了:“丫头,爸一直保留着那方残砚,就知道你会给爸再找回来一个。”
刚才那个红包哪是女婿小气,不过是添些乐趣罢了。
这老参、洮砚那才是值钱的物件。
“国酒茅台!”
冉春生拿起一瓶茅台酒:“老婆子,大褂伺候,今儿我要给女婿露一手!”
周丽好久都没有看到他这么高兴了。
答应一声,进里屋拿出围裙:“好久都没穿过了,一层灰。”
自从冉秋叶大学毕业离家,冉春生就再也没有下过厨房。
高兴之余,便要下厨露一手。
冉春生平时也没有其他爱好,除了做学问,就是研究美食。
“冉教授在家吗?”院子里突然传来声音。
冉春生眉头皱了起来。
他平时可是很少在家里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