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青山院里。

老夫人、侯爷、三叔一家全都挤在欢哥儿房里。老夫人坐在欢哥儿床边,拉着他的手,心疼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欢哥儿,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三叔母道:

“母亲,欢哥儿是个好孩子,危机关头知道救弟弟。从前,咱们都误解他了。”

“是啊!同样一个孩子,从前小温氏养着就养成那样,如今璃儿就养得品行端正、才华横溢。可见家有贤妻免祸灾,娶妻不贤毁三代啊!”

老夫人说罢,狠狠地瞪了侯爷一眼。

侯爷今日被大雨阻了行程,下值后在衙门等了许久才回来。一回家就听到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刚去看了平哥儿,小小的身躯被水泡得发白,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到底是自己孙子,短暂相处了半年,还是有些感情的。

此刻他内心十分沉重,好好的孙子就这么没了。

真是痛心!

好在另一个孙子——欢哥儿救回来了。

不幸中的万幸。

他对欢哥儿抱存了很大的希望,将来还指望着他高中状元光耀门楣。

这么一想,平哥儿的死带来的悲痛也冲散了不少。

再看裴珩已经大好,心情就更舒展了一些。

侯爷叹了一声,道:

“母亲教训的是。”

苏璃咳咳了两声,道:“祖母、父亲,三叔、三叔母,大夫说欢哥儿已无大碍,就是受了很重的风寒,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大家伙不如移步前厅说话?”

“对!对对!”

老夫人一扶额,摸摸欢哥儿的小脸道,

“欢哥儿好好养着,曾祖母改天再来看你。”

欢哥儿点点头。

他实在有些不习惯,一下子这么多人关心他。

裴珩看着侯爷,眸子冰冷,他拦住起身要走的侯爷:

“还请父亲留步,我有事和您商量。”

苏璃陪着老夫人、三叔母等人出去说话,裴珩父子二人则单独去了书房。

关起门来,侯爷长叹一声,道:

“珩儿,你安心养病,外头的事情为父自会替你照料。”

外头的事情自然指的是平哥儿的事。

柳絮认定了平哥儿的死是苏璃和九公主的阴谋,今日虽然被暂时压下来了,可后头估计还有得闹。

裴珩闻言,却淡淡道:

“父亲公务繁忙,青山院的事情还是不劳大驾了。”

侯爷一愣,听出他语气中隐忍的怒火,解释道:

“珩儿,今日的事为父已经问清楚,纯属意外,和欢哥儿没有半点关系,是柳姨娘无理取闹。你放心,为父会好好训斥她。”

“训斥她就够了嘛?”

裴珩冷冷的看着侯爷。

“那、那你还想怎样?”

“父亲,柳姨娘污蔑欢哥儿名声,伤我妻子,我若是晚到一步今日后果不堪设想。这样无德的悍妇还有何理由留在侯府?”

裴珩掷地有声。

侯爷内心惊愕,“你、你的意思是要将她赶出去?”

“不然呢?”裴珩抬头反问。

侯爷看着他杀气腾腾的眸子,不禁后背发冷。裴珩在床上躺了三年,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这个儿子曾经可是勇冠三军、尸山血海趟过来的大将军。

而现在,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他回忆起了他曾经全部的辉煌。

眼前人虽然还坐在轮椅上,可他却不是任人欺辱的软柿子。

侯爷避开儿子逼迫的目光,嚅嚅道:

“珩儿,柳姨娘的为人为父也十分不喜。当初为父就极力反对她进府。可如今……珩儿,她毕竟替彦儿生了平哥儿。如今平哥儿刚死,就要赶她出门,传出去对侯府的名声不好。更何况,她还是贵妃娘娘亲封的贵妾。”

“哼,也对。父亲一贯审时度势,小心谨慎,是绝对不会做得罪宫里贵人的事情的。”

“珩儿,你说这话岂非是在扎我的心?”侯爷颓然坐在椅子上,手掌扶额疲惫不堪道,

“你倒下的三年,偌大的侯府和裴氏一族全靠为父一人勉力支撑。如今朝局纷杂,为父更是不敢行差踏错半步。珩儿,为父肩上挑得是整个侯府,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嘛?”

裴珩道:“父亲,三年前我回边关之前就同您说过,贵妃和靖王不值得效忠,劝您断了和他们的往来,做个纯臣。可是您却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侯爷叹气道:“纯臣?这谈何容易啊?以你母亲和贵妃的关系,朝中早就将侯府视为靖王一党。无论为父如何低调,如何避险总也逃不过的。”

“如今九公主嫁入侯府,你三弟成了驸马,柳姨娘又和贵妃关系匪浅。珩儿,侯府早已经和靖王紧紧捆绑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想要抽身已经是不可能了。”

裴珩却并不共情,毫不留情道:

“父亲,您若真想抽身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辞官就是。说到底您不过是放不下荣华富贵。”

侯爷没想到裴珩会让他辞官,心神震动道:

“珩儿,难道你不想侯府百年昌盛嘛?”

“父亲,自古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是您太贪心了。”

侯爷却摇摇头,“珩儿,之前爹没信心,可如今你好了。以你在军中的威望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要你支持靖王,靖王大事可成。侯府下一个百年昌盛唾手可得啊!”

侯爷的眼中充满了期盼。

以前他独木难支,现在儿子好了,他腰杆子又硬了。

可裴珩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只听他冷笑一声道:

“父亲,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支持靖王。”

侯爷心中一个咯噔,忙追问:

“那你是看好恒王还是康王?”

“父亲,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支持。”

侯爷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裴珩谁都不帮,以靖王的实力还是有希望的,无非争得再久一些。只听裴珩道:

“父亲,该说的话我今日已经同您说清楚了。柳姨娘也好,贵妃或是靖王也罢,父亲,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罢,等平哥儿的后事一了,我会带着妻儿搬到将军府去住。”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分府?”侯爷震惊得从椅子上一把站了起来。

“不错!我自问现在无权无势,既赶不走柳姨娘,也斗不过贵妃。可我不能任由我的妻子、儿子被人这样欺辱。我只能用我的办法来保护她们。”

“珩儿,你今日怎么尽说这样的话来扎我的心?我已经说过了,我会护着你们……”

“护着?父亲,您倒是护了我三年了,护得我就剩最后一口气,棺材都备好了。父亲,我还能信您么?”

侯爷哑口无言,他嘴唇哆哆嗦嗦半日,道:

“原来,你心里一直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