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
院子里阵阵蝉声一声高过一声,不知疲倦嗡嗡嗡叫着。
实在是……太热了!
苏璃放弃抵抗前,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这该死的夏天,没有空调该怎么过啊?
……
大清早,睡得迷迷糊糊间,就听耳边有细碎的响动。
“别闹!”
苏璃懒懒嗔道。
她实在是太累了,昨晚从书房一直胡闹到浴房,又胡闹到房间,裴珩就跟不知疲惫一般,缠住她就是不肯放手。
这一宿,直到后半夜才被放过,然后沉沉的睡去。可现在她眼皮还没撑开,身后的裴珩就又开始做“康复”运动了。
“没闹。你睡你的。”
说没闹,可裴珩的手却越来越不老实,搓磨过她软软的细腰,就开始放肆地摁住她一路搓磨。
苏璃顿时一阵晕乎,也不困了。
一把按住巨大的咸猪手,嗔道:“天亮了!”
“是啊!天都亮了!”
耳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含着她的耳根不肯放过!
“孩子们都起床了!”
“是啊!该起床了!”
“你没事的么?还不起来?”
“我没事啊!我是病人。”
恬不知耻!
苏璃恶狠狠转身,对上精神抖擞撑着半个身子笑吟吟看着她的裴珩。
“病人是吧!没见过哪个病人这么不安分的!”苏璃一把擒住裴珩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翻身压住裴珩恶狠狠道。
“啊!疼!疼疼疼疼疼……”
裴珩突然皱眉,吓得苏璃赶紧松开他的手,连连道歉:
“对、对不起啊!我……啊!”
话还没说完,就又一阵天旋地转被反扑在了床上,裴珩居高临下,奸计得逞得意洋洋地威胁道:
“阿璃,我可是病人!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粗鲁!嗯?”
哎,谁家病人这样式的?
谁家病人天天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家病人一夜三次,不知疲倦?
救命啊!
苏璃无奈摇头并在他唇上一点,笑道:
“好,你是病人你最大。不过,我真的有正经事和你说。”
“那欠着!”
“嗯!”
“那行。”裴珩在她唇上厮磨了一会儿,趴在耳边道,“那今晚我要你帮我沐浴!”
想起昨夜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浴房,苏璃面红耳赤。
“得寸进尺!”
裴珩作势就要亲,狠狠道:“同意不同意?”
熬不过,苏璃只得笑着频频点头。
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相拥在一起。
“说吧。”裴珩在她裸露肩头亲吻了一下。
“夫君,我想搬到将军府去。”苏璃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裴珩一愣,“最近有人给你气受了?谁?”
“没有!没人给我气受!”
现在整个侯府,谁敢给苏璃气受?
老夫人和侯爷知道苏璃把裴珩照顾的那么好,疼爱还来不及。
三房和青山院又走得近。
二房心里虽暗戳戳不爽,可却也忌惮她的凶悍,轻易不敢来触霉头。
只有侯夫人新仇旧恨,对她怨怼至深。
可柳絮和九公主开战,侯夫人这个做婆婆的只怕忙都要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来管青山院的事情?
关于分府别住这件事情,苏璃已经在心里盘算了许久了。
近日局势越发的紧张,而柳絮又开始亲自下场,她不得不加紧为青山院所有人的未来做准备。
如果她没记错,再过不久老皇帝就会一场大病。老皇帝一倒下,所有人的嘴脸都会顷刻暴露出来。
届时,腥风血雨,惨不忍睹。
可老皇帝命硬,没几个月又奇迹般的好了。回归后,就开始清算。
而侯府也会在这一场清算中,成为靖王的对手猛烈攻讦的对象,也顺势成了靖王的弃子。
原着中,裴珩是在一个冬日饿死的。他死后的第三天,侯府就被下旨罢爵抄家。
满打满算,剩给苏璃的时间也就不到半年了。
她心急啊!
下巴上都爆了好几颗痘痘。
只有分家,从侯府这潭泥沼中脱离出去,才能彻底划清界限。
裴珩沉吟不语,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苏璃心中有些忐忑。
在古代,分家可是件大事。
如今裴珩的祖母、高堂尚在,就要分府别住,这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要是有心人大做文章,甚至会给他扣上一顶大不孝的罪名。
更何况,侯爷和他的兄弟尚且没有分家。
裴珩作为子侄却要分家单过,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除了这个办法,苏璃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解未来的困境。
侯府这艘大船,如今已经被侯夫人、裴彦、柳絮裹挟着,朝着万劫不复驶去。
她不想青山院也跟着走向灭亡!
“夫君?”
她微微侧头,想看看裴珩。
裴珩却趁机在她唇上一吻,道:“知道了。此事我来办。”
“你同意了?”苏璃惊喜极了,“我还以为…… ”
“以为我会反对?”
裴珩轻笑一声,用鼻尖蹭了蹭苏璃。
“嗯!”苏璃心虚的点点头。
确实,这个侯府对于苏璃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可裴珩却生于斯、长于斯。
侯夫人对他虽恶毒至极,可到底还有老夫人、侯爷这些他的至亲之人在。
要他分家,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哪知裴珩却道:
“阿璃,不瞒你说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什么?”
苏璃哗啦一下翻身起来。
“你也在想着要分家?”
“嗯。”
“是因为我和孩子们么?”
“阿璃,你和孩子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你们的处境和想法对我来说很重要。没有什么比你和孩子们的安全、幸福快乐更重要。况且,这个侯府对我来说,充满了痛苦的回忆,我也想早点离开这里,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苏璃依偎在他怀里,裴珩能这样想她很高兴。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她更深层次的考虑也一并说了:
“夫君,我想分家并不只是因为这些。其实、其实我是担心靖王成不了事,将来累及侯府……”
裴珩一愣,没想到苏璃居然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他眼眸一沉,勾起苏璃到下巴,深深一吻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璃陷入裴珩的热吻中,气喘吁吁道:
“我、我……直觉!你信么?”
哎,为什么这个男人精力变得这么旺盛?不是在谈正经事么?怎么谈着谈着又有偏离主题的迹象?
“直觉?”
裴珩含着她的唇珠,不知是在细细品味她的话,还是在品味她的唇。
“嗯!”完了,声音也夹起来了。
裴珩坏笑一声,终于不再搞坏,安安稳稳搂住苏璃道:
“阿璃聪慧至此!叫为夫自叹不如!”
“啊?”
“所以阿璃的直觉认为肃王可以?”
“啊?”苏璃惊呆。
她可没这么说过,不过是不久前顺嘴提了那么一下而已。他怎么就上心了?
不过,肃王是真的可以!
可她要怎么和裴珩说呢?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说呢,裴珩就自言自语道:“既然阿璃认为肃王可以,那为夫也认为肃王可以!一切都听阿璃的。”
“啊?”这么随便的吗?“可、可是,肃王现在实在是……势单力薄!”
裴珩轻点苏璃的鼻尖。
他的阿璃,又聪慧又呆萌。
“阿璃放心,有为夫在,他就不势单力薄。你信我吗?”
苏璃呆萌的点点头。
这个男人这么霸气,日天日地日空气,就连敌国都闻风丧胆!在大启朝的军队中更是神一样的存在。
只要他说的就一定能办到!
她有什么不信的?
这件十分复杂的事情,苏璃脑子里盘算来盘算去盘算了许久的事情,就这么简单、随便的定了下来。
“阿璃?阿璃?”裴珩见她发愣,笑着凑过来。
“啊?”
裴珩起身抱住苏璃,将两人的额头顶在一起,喟叹一声,道:
“阿璃,真想日日夜夜都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啊!”
“嗯!所以,你别忘了……”裴珩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璃,眼神又开始黏腻起来,
“晚上帮我沐浴。”
啊?
不要脸!
苏璃一拳捶在他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