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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喝了止痛药,可一锤子下去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何况是连续的两锤子!

裴珩面色铁青,一声惨叫嘴里咬的布也掉了下来,额头青筋尽显。

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哑奴和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将他压住,不让他乱动。

苏璃心疼地抱紧他的头,声声呼唤着,就怕他这样痛死过去,再也叫不回来。

裴珩面色铁青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绑绳紧绷几欲挣断,牙关紧闭,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三年前的痛苦回忆如潮水涌来——

荒村里,敌人砸断他的四肢,然后当着他的面将村里的男女老少屠杀殆尽。

除了嚎叫、挣扎、咒骂,在地上痛得打滚,他什么都做不了。

“裴珩!裴珩!”

苏璃心如刀割,可此刻除了紧紧抱住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裴珩!坚持住!费神医在给你的手臂上药。马上就好了。”

裴珩已经濒临昏迷,听到苏璃叫他的名字,许久才慢慢回过一丝清明。

“阿璃,我能行!”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看着裴珩因痛苦而扭曲的身体,苏璃眼泪扑簌簌的就砸了下来。她终于忍不住抱着裴珩痛哭起来:

“裴珩,我们不治了不治了。治好双手就够了,腿不治了!就算站不起来又怎样!站不起来我就抱你一辈子,我当你的腿!

“裴珩,我们不要受这罪了!”

“我们不治了!!!”

“不!”

裴珩咬紧牙关,一声不从他喉底涌出,沙哑又沉重,却无比坚定。

这点痛算什么!

比起当年的折辱,这点痛算什么?

比起荒村那些被屠杀的百姓,这点痛算什么?

比起三年直挺挺躺着不能动、生不如死的日子,这点痛算什么?

若要他继续毫无尊严的躺着,他宁愿去死!

他要站起来!

完好无损地站起来!

为边境千万被屠杀的百姓,报仇雪恨!

为自己报仇雪恨!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这一刻,他无比坚定的要活!

死他都不怕,这点痛怕什么!

他咬紧牙关,

“阿璃,我还没……教会你骑马,还要带你去塞北……带你去沙漠看……星星。阿璃,我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和你一起做……”

“我知道,我知道。”苏璃含泪点头。

“所以,治好手还不够,我一定要站起来!我要站起来!!!”

“好,我陪你。”

裴珩几乎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狠狠一咬牙,对着费神医道:

“来吧!砸!”

苏璃把哭声咽回去,把帕子重新塞进裴珩的嘴里,然后牢牢抱住他。满含泪水却异常坚定的对着费神医点头道:

“再来!”

……

“夫人,真是世子的声音。世子在惨叫!他又叫了!他、他……这会儿没声了,会不会?他、他是要死了吗?”

钱嬷嬷打了个冷颤,声音都颤抖了。

这毛骨悚然、凄惨凄厉的嘶吼,晚上得做噩梦啊!

侯夫人推开众人上前,急切道:

“你们到底把珩儿怎么了?”

颂桃也吓了一跳。

虽然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可听着裴珩这一声凄厉过一声的叫声,也怕了。可她牢牢记得苏璃说过的话——

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休想跨过这道门去!

她从背后抽出鞭子,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厉声喝道:

“世子病得疯魔了,天天鬼叫鬼叫的,怎么?你们照顾他这么久了,不知道嘛!!”

“放你娘的狗屁!”

钱嬷嬷冲上来扬手就要推,

“自打姓苏的进了青山院,把世子看得眼珠子一样。夫人思子心切,想要见一面都不行!你们是不是关起门来在虐待他!”

说罢已经带着丫鬟婆子冲了上来。

颂桃哼哼冷笑,一撸袖子怒道:

“我家小姐被你们晋远侯府欺辱、不得不给世子冲喜。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辱骂她!世子瘫成那样了,我家小姐还要怎样虐待他?要虐待也是你们虐待他!”

“好你个老虔婆,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叫你看看我永安侯府可不是好欺负的!千千、万万,抄家伙!”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踏进这内院半步!我颂桃不把她打到皮开肉绽跪地喊娘!就对不起小姐给我的这条鞭子!!”

颂桃这暴脾气,忍气吞声了这么久,早就忍不下去了。

而千千、万万本就出身大户人家,像侯夫人这种表面宽厚背地阴毒的人看得不要看了,心中也早就恨透了。

小姐对她们好拿她们当家人,她们感恩戴德!唯恐不能报答!

此刻一听,哪里会客气。

三人一拳一脚,拳拳到肉、脚脚踹飞,手中的鞭子更是每一鞭都朝着那些耀武扬威的丫鬟、婆子身上招呼去。

青山院外院顿时哀嚎连连。

“反了!反了!”

侯夫人尖叫不已,在钱嬷嬷的保护下满院子的乱跑,生怕下一鞭子打到自己身上。

郑太医都看傻了,一个不留神手臂上还挨了一下,疼得倒吸一口气。

“你们干什么!”

这时,裴彦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他劈手夺下颂桃手中的鞭子。

千千万万也被他狠狠推开。

“青山院这是什么规矩?竟有仆人追着殴打主母的!”

裴彦人高马大,到底不是女子可比,几下颂桃、千千万万就被他制止住。侯夫人有儿子撑腰立马有了底气,躲在裴彦身后喊道:

“彦儿,快把这些恶奴拿下!”

裴彦一扯手中的鞭子,就要动手。却听里头传来苏璃一声清笑:

“母亲来了,让您久等了。真是璃儿的罪过!”

苏璃在颂枝的搀扶下,眼底还挂着泪痕一脸疲惫地走出来。

看到被扭住了手的颂桃,低声斥道:

“颂桃,我是说了世子脾气恶得很不要让外人靠近,可这外人也不包括母亲啊!母亲可天天盼着世子好起来呢!”

侯夫人也趁机骂道:“狗奴才!你个混……”

哪知不等她说完,苏璃就抢着道:

“颂桃、千千万万,还不道歉?”

颂桃、千千万万忙低头哗啦啦跪了一地,道:

“是,小姐。是我们错了。”

说罢,还很自觉地向侯夫人下跪磕头,颂桃更是大声道:

“夫人,方才这些下人不分青红皂白要冲进去,奴婢实在是担心他们冲撞了世子,一时情急伤了他们。还请夫人饶恕。”

侯夫人还要再骂上几句,就被苏璃抢先一把扯起颂桃,笑呵呵地道:

“母亲出了名的宽厚仁慈,怎么会怪你呢?快起来吧。都是误会!”

“谢夫人!”

主仆四人一唱一和,还不等侯夫人说什么呢,就已经自做主张将此事轻轻揭过。

一顶“宽厚”的高帽压得侯夫人有气说不出,当着太医的面又不好发作,这口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都快憋死了。

“苏璃,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让郑太医好等!要是珩儿有个什么好歹,我唯你是问!”

心中憋闷,话也冲了一些。

一旁的裴彦自打看到苏璃,眼睛就差黏在她身上了。

见她面容憔悴,眼角似有泪痕,不禁有些心疼。

鲜花一样的苏璃,怎么就插在了瘫子这坨狗屎上了呢?曾经的苏璃虽蠢了一些,可到底鲜亮。若是嫁给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如此憔悴!

只听苏璃苦笑道:

“世子方才疼痛难忍,在里头又哭又骂的。郑太医,真是让您见笑了。”

“无妨无妨。世子的伤病本就万分严重,下官今日正好来请平安脉,让我给他把把脉,顺便再开几贴药就好了。”

“那就有劳郑太医了。请!”

苏璃让开。

一行人等不及地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