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璃找了机会,把凝香阁的事情同裴珩说了。
裴珩道:
“也不知裴彦在哪里招惹的这种女人。她选择在你和裴彦大婚之日,上门抢亲,可见是个有心机的。她处心积虑进侯府来,如今让小温氏教训教训她也好,省得她将来败坏侯府门风。你不必同情她。”
苏璃沉默不语,许久才道:
“我倒不是同情她。种因得果,她自己做下的事情,后果就得自己背着。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怕。”
侯府里,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她才嫁进来不久,就已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若不是她提前知道一些剧情,也还算有些手段,只怕裴珩尸体都烂了。
“你放心。”
裴珩定定的看着她,他自然知道她在怕什么,这个侯府,他生活了二十八年,也是最近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苏璃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不怕。
“我会尽快好起来,护你周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阿璃,我裴珩说到做到!”
裴珩郑重许下诺言。
他这一生,欠苏璃的实在太多,只能用全部的余生,好好报答她。
苏璃笑道:
“世子说的,我信。等世子正骨后,你一定会好起来。”
“叫我夫君!”
裴珩黑亮的眸子里,星光闪耀。
“什么?”
“叫我夫君!阿璃,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妻啊。我不要听你整天叫我世子,我要听你叫我夫君。可好?”
裴珩眼中充满了期待。
夫君?
苏璃脸一红,这么羞耻的称呼怎么叫得出口?可看着裴珩的眼睛,又有些不忍拒绝。
“夫……”
苏璃红唇才轻启,就见靠在床沿的裴珩猛地一用力,撅着嘴就朝着她探过头来,作势像是要来亲她。
可裴珩长久不能动弹,这一用力根本把握不住,一下子整个上半身就朝着苏璃砸了过来。
而苏璃更是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赶紧一个激灵,生生扛住了裴珩。
裴珩的上半身砸进苏璃的怀里,脸深深埋进了苏璃的胸口,峰峦正好堵住了他的口鼻。
房里一时空气都凝结了。
裴珩囧得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璃惊吓之余暗暗庆幸没把人砸出个好歹来。
一时,两人都尴尬地不说话。
裴珩想要把脸撤出来,可这样的姿势全身根本使不上力气,倒是一阵挣扎胡乱蹭了一通苏璃胸口,更添几分尴尬。
他紧紧贴着她的胸口,能明显感觉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
许久,苏璃才“扑哧”一声笑出来,轻笑声让裴珩更是囧得无脸见人,默默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他嗡声道:
“对不起,我竟是如此无用。”
哎,他只是想要亲一下他的阿璃而已,可连这点小事他都办不到。
苏璃原先还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是该放在旁边还是应该抱住裴珩,此刻听到裴珩小奶狗一般充满了无助的声音,不禁心中一阵疼痛。
她伸出手,轻轻抱住裴珩,在他后背轻拍安抚,柔声道:
“夫君,不必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你为国为民不惜牺牲自己,可他们却落井下石,害你至此。夫君,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
裴珩心头一震,眼眶有些湿润。
只听苏璃道:
“夫君,你是大启的英雄。是我的丈夫,是欢哥儿和喜姐儿的父亲。你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我们的一切。”
“真的?”
“嗯!”苏璃郑重点头,扶着裴珩起来,直直地看进裴珩的眸子,
“所以,你是想这样么?”
说罢,苏璃凑过去,在裴珩的唇上轻轻一吻。
有些凉意,软软的,还带着一股药香。
双唇碰触的一瞬,裴珩身子一震,从喉底发出一声舒畅的喟叹。
阿璃,他的阿璃。
他如今的病容,阿璃也不嫌弃他。
他的阿璃主动亲他了。
那一夜,阿璃享用他的时候,用红布盖住了他的脸,连他的衣服都没脱。
当时,他就想明白了。
他那副样子自己见了都怕,阿璃心中定是害怕的。
为此,他还暗暗难受了好久。
这些天,他努力恰饭,好好吃药,配合治疗。
今早他看镜子了。
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没有恢复往日风采,但至少不再恐怖吓人,依稀也能看得下去了。是以,他情到浓处,才有勇气去亲苏璃。
苏璃在裴珩嘴上亲了一口,示以鼓励。
却不想,裴珩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自己。
他好似感受到了鼓励,嘴一撅已经深深吸住了苏璃的双唇。
苏璃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就已经被撬开。
裴珩略带药香的唇舌已经带着无限的渴望和攻击,肆无忌惮的入侵了。
啊!
他好会啊!
苏璃迷迷糊糊的想着。
身子越来越软,抱着裴珩后脑勺,渐渐就滚到了床上。
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就闪过那一幅幅高清的避火图,香艳的一幕幕刺激着她的大脑。
那夜梦中的一切,也一幕幕朝她袭来。
她竟有些把持不住,渐渐就反客为主,反攻了回去。
直到裴珩气喘吁吁,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唉声连连,苏璃才猛的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我……我……”
哎呀,睡都睡了,还睡了他两次了,怎么亲他一下还充满了愧意?
搞得好像自己占他多大便宜似的。
苏璃抽身就要走,裴珩却一脸哀求:
“别走!”
苏璃一愣。
“别走!阿璃,我、我、我想试试。”
裴珩红着脸。
此话一出,苏璃的脸更红了。
试试?
试什么自是不必说。
可这话从裴珩的嘴里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天知道,其实在裴珩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早已经享用过他两次了。可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跟他说的。
苏璃支支吾吾,感觉脸都要烫得滴水了。
“你、你还病着,要不、还是算了……”
“阿璃,我行的!”
裴珩有些急迫。
他马上就要正骨了。
费神医说过,到时要把他长歪坏了的四肢全都敲断,断骨重续。
这疼痛,非常人所能承受。
很有可能会在疼痛中直接死掉。
手术后,还有感染的风险,若是被感染了,有可能他就在手术床上就此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要是真死了,于他而言,倒也算是解脱了。
可苏璃呢?
她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若是自己能给她留下一个孩子,或许她就不必活得那么苦了。
就算不能怀孕,至少给她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想,而不是不行的遗憾。
苏璃不知道他心中想了这么多,看到裴珩眼中的坚定,只当他是情到浓处、情不自禁。
前两次,她都是唱的独角戏,可这回裴珩却是清醒的,她实在是有些放不开。
可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拒绝呢?
况且,其实她的内心也是有一些渴望的。
想到这里,她羞涩的点了点头。